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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你這個辦法到底能有多大用?”

黃子軒出門之後,翟老又問了一句,他總覺得這個辦法有點過於簡單了,人蔘湯又不是什麼稀罕物,平時自己隔段時間還要喝一碗呢,也沒覺得有什麼神效嘛。

曾毅這次也沒有打包票,不是他懷疑自己的診斷結論,而是老人家身份實在太過於特殊了,就算再有把握,也必須保留三分;再者,這個病已經拖了兩個月,導致老人家元氣大損,這時候誰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夠藥到病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就算起不了大作用,但也不會讓情況更壞!”曾毅說到。

翟老一看曾毅說法如此謹慎,也不好再問了,曾毅把話保留幾分,其實也是在照顧自己這位舉薦人。

中年人倒是沒有再講什麼,他能同意用曾毅的這個辦法,正是因為這個辦法簡單易行,而且不會導致情況更加複雜。如果曾毅的辦法還是無效,那時候可能就顧不上那麼多了,該請的大國手就必須馬上去請了,紙里是包不住火的,老人家的身體狀況,外人遲早也是會知道的。

“翟老叔,您還是先去歇着吧,有什麼情況,我再讓人及時通知你!”中年人道。

“我哪......”翟老一豎眉,本想說自己歇不住,可看了看曾毅,又道:“也罷,我和曾毅先去樓下等着,這邊要是有什麼情況,克鋒你就讓人第一時間告訴我。”

曾毅有些訝異,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那位中年人,翟老的這個稱呼,才讓他終於敢確認對方的身份,這就是老人家的長子,外界鼎鼎有名的大公子。曾毅沒有見過大公子,但卻聽說過很多關於大公子的傳聞,而且這種傳聞大多都是負面的。所以曾毅始終不敢確認對方就是大公子,因為眼前這位大公子和傳聞中的完全是兩個樣子。

不過心裡一琢磨,曾毅也就釋然了,時代不同了,現在已經不再是家天下了,老人家的過於顯赫,難免會讓人對這位大公子有所忌憚,大公子在外界的那些傳聞。看來多半都是出於自污,以示自己無意於仕途。

生在顯赫之家,有時候未必就是好事啊,由此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古時生在帝王家的庶子,必須要裝瘋賣傻才能保存性命。

大公子也沒有阻攔,親自送翟老和曾毅到樓梯口。看着曾毅陪翟老下了樓。

到了樓下的一間客房,翟老把門合好,然後轉身盯着曾毅,沉聲問到:“你給我講實話,老人家的身體情況到底如何!”說這話的時候,翟老的表情極其嚴肅。

曾毅就道:“絕對沒有病歷上描述得那麼嚴重!”這裡沒有外人,曾毅也就不再稱呼為“病人”了。

“你沒有診錯?”翟老再次確認。

曾毅搖搖頭,道:“出於謹慎,我還特意核實了幾遍。應該不會摸錯的。”

翟老的表情這才稍稍一放鬆,對於曾毅的診斷水平,他還是很有信心的,如果曾毅都會摸錯的脈的話,那麼也就不能指望其他大夫能夠摸對了。雖然曾毅時常會有一些不合規矩的行為,但在這種大是大非上,想來他是不可能犯糊塗的。

“這麼說,老人家不會有生命危險?”翟老又問到。

這個問題比較大,曾毅斟酌了良久。道:“如果按照我的法子來治。暫時應該還到不了那一步!”

翟老盯着曾毅看了好幾秒,這才慢慢靠到椅背里。如果真如曾毅所說,那就太好了,現在還離不開老人家啊,老人家雖然為今後的發展已經鋪好路了、定好了方向,但畢竟時間還太短,一旦老人家撒手人寰,難保不會有人要跳出來唱一唱改弦易轍的調子。

“但願如此!”翟老道了一句,又嚴肅地吩咐曾毅,道:“在老人家的救治工作上,你務必要竭盡全力,心裡不要有任何的顧慮和包袱,一切有我為你做主!”

曾毅點了點頭,道:“這個法子應該很快能見效,到時候再看具體的情況決定是不是要用別的方子!”

翟老靠在那裡沉默了許久,最後閉上眼睛,道:“我稍微休息片刻,有什麼情況你就及時叫醒我。”頓了一下,翟老又道:“前天老人家病危,搶救了好幾個小時,我到現在都沒合眼,不過有你在跟前,我倒是可以歇口氣了。”

說完,翟老便閉目養神,不再說話了,可曾毅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此刻曾毅終於知道病曆本上缺失的那三條記錄是什麼了,是老人家病危在進行搶救,老人家的身體情況,可以說能夠影響到目前的安定局面,所以他老人家的真實身體情況,絕對是最高的機密,在病曆本上隱藏病危搶救記錄,就是為了避免引起外界的動蕩和不安。

如果只看標準的病曆本,根本無法看清楚老人家的真實身體情況,因為你只能看到老人家手術成功,只是術後添一個打嗝的毛病。打嗝能算是病嗎?一般人可能都不認為打嗝是病,而會覺得那只是個小毛病罷了。

得知真相,曾毅不禁一陣後怕,在老人家連續三次病危的情況下,自己竟然說老人家的情況不算很嚴重,這幸虧是翟老在場,不然還不知道要引起什麼風波呢!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夠謹慎了,現在看來,還遠遠不夠啊。

過了有半個小時,有人敲門進來,對曾毅道:“曾大夫,按照你的要求,參粥已經煮好了,是不是現在就喂服?”

曾毅道:“現在就服。”

那人聽了,轉身就要走,在這裡,一切都有自己的規矩,看病的是看病的,抓藥的是抓藥的,煎藥的是煎藥的,喂服也有專門的護士,所有人都是各司其責,不能越俎代庖,因為你的每一個行為,都意味着要承擔著一定的責任。

曾毅又把那人叫住,道:“如果病人因為呃逆無法下咽的話,就盡量多在口中含一段時間,吐了再含新的,直到病人能夠服下。”參湯本身就可以含服的,同樣有一定的效用。

那人把曾毅的吩咐記下,快步上樓去了。

曾毅回頭,看到翟老已經睜開了眼睛,眼睛裡全是血絲,曾毅就道:“粥煮好了,要見效還得有一段時間,老爺子再睡一會吧。”

翟老一聽,只好再次閉上眼睛,很快又睡了過去,兩天沒睡,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曾毅就起身輕輕拉開門,然後搬了一張椅子坐到門口去了,萬一再有人過來向自己通報情況,也不至於再打攪到老爺子的休息。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曾毅折騰一天,剛剛搞定王曦,就被稀里糊塗給折騰到這裡,也是有些睏乏了,於是就坐在門口往牆上依靠,也閉眼養神去了。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樓梯間傳來腳步聲,曾毅便睜開了眼睛,看到是大公子走了下來,曾毅就站起身來,注視着大公子。

大公子走近幾步,壓了壓手,示意曾毅坐着繼續休息就是了。

曾毅就問道:“現在情況如何了?”

大公子表情依舊凝重,但明顯比之前輕鬆了一些,他道:“按照你的法子餵了參粥,好像打嗝的頻率低了很多,就在剛才,已經能夠開始咽下江米粥了。”

曾毅也是大鬆一口氣,自己冒冒失失放出那句“情況不嚴重”的話,真要是參粥無效,那自己可沒法子收場了,他道:“這是個好現象!”曾毅這次講話更謹慎了,原本他還有後半句呢,就是“說明情況開始朝着好的方向發展了”,但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

大公子抬手輕輕一拍曾毅的肩膀,道:“坐嘛!”

當著大公子的面,曾毅哪好自己一個人去坐,只好硬站在那裡,道:“沒事,我不累!”

大公子側臉往旁邊一看,看到角落裡還有一張凳子,就過去幾步,提着凳子又過來,道:“一起坐,我和你一起等着好消息。”

說完,大公子就把凳子一放,靠着牆坐了下去,曾毅只好也跟着坐下去,心裡有些怪異的感覺。

大公子坐下之後,朝曾毅伸出一隻手,手裡拿着一包煙。

曾毅就擺了擺手,道:“我不會吸!”這種拒絕是要看對象的,對於大公子這種身份的人,他不會覺得是不給自己面子。

大公子對曾毅不會吸煙有些意外,隨即收回煙盒,抽出一根自己點着,然後就靠在牆上自顧自地吸了起來,沒有再跟曾毅講一句,只是表情凝重,不知道再想些什麼。吸完一根,大公子很自然地又續上一根。

曾毅突然有些明白大公子此時的心裡感受了,即便是強大如大公子的人,內心也會有着無法承受的恐慌,眼前老人家的身體狀況,就是大公子最大的恐慌。

大公子吸完四根煙的時候,有人下來向曾毅通報情況,道:“病人的呃逆情況目前暫時是停止了,不過病人睡著了,是否還要繼續喂服參粥?”

“咣!”

大公子聞言站起身來,可能是起身太猛,凳子一下撞在了牆上,發出聲響。

曾毅就道:“我需要看一下具體的情況再定!”說完,曾毅看向了大公子,他需要得到大公子的允許。

大公子沒有任何的遲疑,抬腳就往樓上走,走上兩階台階,回頭示意曾毅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