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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的眉角就揚了起來,目光也變得犀利。豐慶縣古槐被鏟,可以說是曾毅從政履歷上的唯一污點,雖然事情過去很久了,曾毅也在中化市有了新的發展,但曾毅從未放棄找出真相,因為他還欠豐慶縣百姓一個交代。

古槐是豐慶縣很多人心中的精神之樹,當時古樹被鏟,豐慶縣群情激憤,要不是專職副書記宋明華挺身而出,當街下跪懇求,憤怒的豐慶縣群眾可能都要把豐慶縣政府大樓給掀翻,後果不堪設想。

這麼大的一個教訓,曾毅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找出兇手,是曾毅對豐慶縣百姓的一個交代,也是對下跪了的宋明華的一個交代。

“不管是誰幹的,我都會把他揪出來的,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曾毅冷冷看着邱大軍,道:“你拿這個跟我交易,就不怕我懷疑是你乾的?”

邱大軍想笑,一張嘴卻疼得抽了一口冷氣,臉上一副奇怪的表情,然後眼睛裡透着狠毒之色,道:“你懷疑得沒錯,古槐被鏟的事情我確實也有參與,不過我和你一樣,都是受害者。以前我猖狂自大,覺得對付你就跟踩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分別,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所以我被人挑動了,等現在躺到了病床上,我才發現,你我之間的關係,原本不用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曾毅心裡就有點猜到邱大軍說的是誰了,能夠挑動邱大軍的人並不多,而這些人裡面跟自己有過節的。就更少了。

邱大軍看着曾毅,他現在心裡確實非常恨,躺在病床上,他才把一切想明白了。他和曾毅之間,確實存在一個龍美心的事情,但這原本並不是什麼大事,是有人看中了這一點,不斷地進行挑撥,這才有了後來的一錯再錯。以致無法收場。

想明白了這一點,邱大軍就恨死了那些挑動自己的人,如果不是這些人煽風點火,自己絕不會走到今天;如果自己能和曾毅保持和平,或許曾毅早就給自己拔除了病根,何至於走到今天。

眼下的絕境是一種多麼大的痛苦和折磨,只有邱大軍自己知道,那是生不如死,那是無盡夢魘!

“你確定我會給你治,又一定能治好嗎?”曾毅淡淡問到。

“只要你治。我相信你能治好!”邱大軍說到,曾毅在多年前就說自己體內有隱疾,能夠有這麼厲害的眼力,相信一定能治好。

曾毅搖了搖頭,道:“可我不確信!”

邱大軍當時臉色慘白,曾毅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拒絕給自己醫治嗎?邱大軍的心直往下沉,曾毅可以說是他最後的一線希望了。

“我說了,你不治我能理解!”

邱大軍沉默良久,努力擠了擠臉上的肉,好讓自己看起來更大氣一些,邱大軍干過很多沒品無德的事情,但他絕不會死乞白賴地懇求曾毅,他有身為公子哥的尊嚴,正如他說的,他輸給誰。都不會輸給曾毅的。但邱大軍也很擔心,萬一曾毅轉身走了,那麼等待自己的將是無盡地獄。

曾毅確實不想給邱大軍治,這與個人恩怨沒有什麼關係,給邱大軍治病本身就是個很麻煩的事情。治好了,是你曾毅毫無骨氣,或者跟邱家做了某種交易;治不好,那一定是你曾毅故意不給治好。

可誰敢保證自己就一定能治好呢,真那麼好治的話,馬恩和何至於白跑一趟?

在這件事上,不治或許都比治要好一些,邱大軍不是只能請到自己這麼一位大夫,以邱家的實力,他可以請到很多大國手。

何況從內心講,曾毅還真不想給邱大軍治,但他也不會用治病的事情去拿捏邱大軍。

“砰砰!”

此時突然傳來敲門聲,隨後有人推開裡面的門。

曾毅這時也拿定注意,準備走人了,邱大軍的病,別人可以去治,但自己治並不合適,就算勉強去治,自己也未必能做到心平氣和,到時候斷錯病因下錯葯,那可就真成了狹私報復了。

轉過身,曾毅就看到了進來的人,不禁有些意外,這不是潘保晉的老師水老嗎?

一愣神的工夫,潘保晉就跟在後面走了進來,他看到曾毅,也是十分意外,張開嘴講不出話來。

潘保晉身後,便是軍總醫院的幾位專家了,看樣子,是打算為邱大軍做一次會診。

“曾毅,你怎麼會在這裡?”潘保晉短暫意外之後,終於忍不住問出聲來,心道曾毅這時候跑來幹什麼,難道就不知道避嫌嘛!

曾毅向潘保晉點了點頭,道:“有人請我過來看個病人。”

潘保晉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看來是有人向曾毅隱瞞了病人的信息,這才把曾毅給誑了過來啊,他不由捏了把汗,心道曾毅真不該來。

“保晉,這位是……”水老此時看向曾毅,他覺得曾毅這個名字很熟悉,只是一時聯繫不起來。

潘保晉便道:“老師,這就是我經常向你提起的南江曾毅,鼎鼎有名的酸辣湯同志。”

水老就笑了起來,道:“知道了,知道了!”

曾毅就向水老行了一禮,道:“水老您好,我讀過您很多的醫案,對您老的醫術是萬分欽佩。”

“我也研究過你的幾個醫案,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高明醫術,實在是了不起。”水老看着曾毅,坦然說道:“我年輕時不如你!”

“不敢當,不敢當!”曾毅忙謙虛了幾句,道:“水老折煞晚輩了!”

水老笑了兩聲,也沒有跟曾毅多作客氣,道:“既然來了,那我們就一起研究一下這個病症吧!”

曾毅猶豫了一下,他本來想走的。可水老這麼一講,曾毅就走不掉了,難道你看不起水老的醫術,不屑與水老一起研究病症嗎。曾毅只得說道:“那晚輩就向水老請益了!”

水老也不多說,就向邱大軍走了過去,後面的專家全都跟上。

潘保晉走到曾毅身邊,輕嘆一聲,然後微微搖頭,自己千方百計。不願意請曾毅過來,誰知道曾毅自己倒過來了,等會你治也不好,不治也不好,看要如何收場。

邱大軍卻是喜出望外,他已經看出曾毅要走了,沒想到水老卻替自己留下了曾毅,這真是意外之喜啊。

“我診脈,你們先說說具體的情況!”水老坐在病床邊的椅子里,順手搭了個脈。

醫院的專家就道:“一周前。患者睾丸疼痛難忍,住院求治,經過檢查排除和專家會診,我們認為是睾丸炎,然後採取了一些保守治療措施,不過見效甚微。患者的病情有加重跡象。”

潘保晉隨後也道:“我也做了診斷,患者脈象正常,實在無法確定原因,我試着下了幾劑葯,可惜也毫不奏效。”這也是中醫上的一個手段,無法確定病因的時候,可以用幾劑平穩的葯去探一探,然後根據病人的反應和病情的變化來確定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