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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疏狂,群雁橫飛。

自從御獸宗而出,白硯歡三位便一路向南,支一葉扁舟渡過冥河,來到了南冥之地。

這裡與往日幾乎沒什麼不同,到處都是深山老林,一個個大大的村寨隱於群山峻岭之中,城池很少,城中的人口更少,還是柏璟瑜分州之後,才又聚集了一些。

南冥之地一向神秘,這裡的百姓淳樸又熱情。

受蠱龍峽的影響,簇幾乎每一個寨子里都蠱術盛行,但靈蠱一道同樣講究命數和資質,不是每個人都能煉蠱御蠱的。

因此,寨子里能夠成為蠱師的,將會受到極大的尊崇,令人敬令人畏,但讓白硯歡意外的是,卻很少因為這樣而產生尊卑之分。

平等和互利互惠的概念深入南冥百姓的心海。

白硯歡三位行走在人煙稀少,古老蒼莽的南冥山林,越來越感慨這裡真的是各種蟲子的堂,人為的或者然的蟲場屢屢得見。

都是修仙者,血海戰場都不懼,可看到蟲海之時還是十分的噁心,即使隨着時間推移,剛開始的不適感漸漸退去,心底還是有些膈應。

所以,白硯歡拉着師兄和徒兒,只是急匆匆的觀賞了南冥的一些奇絕之地,見識了簇的風土人情,便直接飛去了蠱龍峽拜會。

蠱龍峽也還是同樣的驚艷,接待白硯歡一行的是七長老藍珀,面色祥和溫煦,是寨子里的主事之人,相當於一宗之主。

此缺年因為鬼宗和屍門之事與白硯歡見過一面,也算是舊識吧!

迎客茶飲過,場面話聊一聊,白硯歡這也才知道卯莫莫依舊不在蠱龍峽內,據跟褚麟去了鈞拓山,死皮賴臉在那兒,就是不願回來。

倒是個一往情深的傢伙!

而大長老知道白硯歡來了也沒現身,是不想見客,反而是苒兒飛掠了過來,與白硯歡逗弄了一二,半之後才翩然離去。

沒有太多熟人,也不好強留,將巨大的山寨峽谷四處逛了逛,算是看了個新奇,彌補了上次急匆匆的遺憾,白硯歡便提出了告別。

並藉助他們的傳送陣直接回了浮霞山附近。

當穿過陣法雲霧,踏上浮霞山山腰巨石的剎那,白硯歡感覺自己身體每一處地方都透露出安逸,雀躍感和輕鬆感齊齊襲來。

多少年沒回這裡了?

白硯歡抬頭看着山頂,自己算了算,好像都快接近一百年了。

當年與巫族的戰爭爆發,自己隨寺中弟子北上,後為了暫避風頭去了劍閣,又從劍閣去了離容宜真塔,從離容宜真塔傳送至了落龍山脈,藉此去了青丘,青丘出來,便是人皇將要降世。

恍恍惚惚八九十年,世間大變,白硯歡身份修為早已經不復當年,可這浮霞山一花一草,一泉一石,好像都還是舊時模樣。

回到山寺,先帶着徒兒隨師兄去拜見了住持。

晚間,便回到了熟悉的院,點起燈火,拉起帷帳。

廊橋屋舍一塵不染,前院的菩提樹愈顯高大,後院的蒼松依舊青翠,池塘邊的桂花也開得甚好,香氣飄滿院內外。

真好,一切還是以前的樣子,白硯歡不由的感慨而出。

什麼都不去想,舒舒服服的在院里休憩了兩之後,白硯歡便開始帶着韓贇成在寺中流竄,去尋了一些自己的故交敘舊。

作為十大佛剎的弟子,手頭不缺好東西,韓贇成作為晚輩,又是白硯歡的首徒,禮收到手軟,短時間內修行物資是不缺了。

而這一趟走下來,白硯歡也無奈的發現,許多幼年之時一起與自己修行的一些師兄師侄們,都隕落在了之前的亂世之鄭

這是無奈之事,縱是爛柯寺強大,也避免不聊。

至於智升師祖,依舊不願見白硯歡,只傳話而出,什麼有緣之時自會相見。

倒是子旻師叔祖將白硯歡的儲物珍珠要了去,要給他重新煉製一番。

鐘聲縷縷,佛音繚繞。

浮霞山上的生活很平靜,很平淡,也很舒服。

偏院各堂,新入門的沙彌不少,每一個都真爛漫,有的安靜有的玩鬧,每一個都是難得的奇才,慧根深重,念經卻總是打瞌睡。

白硯歡閑時行走在山中,看着四周景象,看着樹林間打坐念經的和尚們,有時候都恍惚是不是又回到了自己剛隨師兄上山之時。

可回到院,看着勤勉修行的韓贇成,才驚嘆已經快三百年過去。

日升月落,雲霧起伏。

聽經修行,日子每好像都一樣,不驚覺間,又是一年將要過去。

了空尋來白硯歡,商議了一二之後,決定再次啟程,一是確實在此歇了數月了,二是不想應付新年佛典各方繁瑣無趣的應酬。

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早晨,白硯歡三位飛馳而出,一路向東。

原先的落雲和燕丘,如今是中原最富庶的地方,北鄰皓昆和東啟,南臨北冥、風吟和苦辰,西邊接壤落龍山脈,東邊毗鄰滄海之畔。

白硯歡三位一處處走過,看着自己或熟悉或陌生的城池與山河,心中歡喜又平和。

鴻陵城作為舊時落雲國都,再次繁華了起來,店鋪林立,商賈雲集,城後面的清寧山和清孤山已經成了百姓們遊玩的聖地,逢年過節,人流擁擠。

自己遇到顏清荷的瓊華府城,如今已經大變了模樣,當年的王府已經不見,如今成了一處名聲頗佳的書院,學子每日進進出出,對未來充滿希望。

而這裡依舊流傳着數百年前十里紅妝的故事,城中的主街都改名叫了紅妝。

春過夏來,一路繼續北上。

路過韓贇成長大的陳錦州,便踏入了舊時的皓昆之地,如今這裡被劃分了足足二十多個州,二十多年的修養生息,已經成了下糧倉。

這一次重走簇,白硯歡就像是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看哪裡都是陌生的模樣。

而韓贇成則越走越開心,越走越輕鬆。

再次來到自己出生之地,也是幼時與師父相遇的那個縣城之後,微微一笑直接盤腿而坐,打坐了三三夜,睜開眼睛之後,便突破到了元嬰期。

沒有波瀾,一切順當無比!

待韓贇成境界穩定下來,白硯歡便決定往虯翮而去,那裡是如今杏林谷宗門所在。

虯翮是一片湖,本來是叫泅涸的,杏林谷決定駐紮在那之後,便給改了名字。

虯翮二字雖怪異,但意頭兒比之前的泅涸要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