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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路謙這輪椅轉地飛快,只是一出了那血雨的範圍就給崩散了架子——那下坡路明顯是剎不住車了,堂堂昆崙山長老居然連個慘叫都沒一聲,直挺挺地就撞上了五人才能環抱過來的大樹,當場就摔了個五體投地,掙扎了半都沒站起來。

而那爺兩還真就跟拋飛聊手絹似的,甩到了空中就一分為二,丟到霖上還帶着慣性地打了十多個滾才算停下……

這副人仰馬翻的陣仗當是混亂不堪,看着刑路謙那灰頭土臉的模樣,顯然也是在這惡鬼法身上吃了不少虧。此時更是緊咬着下唇,一雙手不停地摸索着身下的草堆,嘴裡不停地念叨着。

“我的,我的輪椅呢?”

這模樣就跟孩子丟了心愛的玩具一般,看上去即可憐又傷心……

可侯雪峰這人不會看臉色啊,更別啥同理心和共情能力了,這會兒沒直接開口嘲諷幾句都得是給面子……眼下有想法了不當場出來?於是張傑見她當即一皺眉,隔了個半坡就朝着刑路謙嚷了起來。

“哎刑長老,你既然能帶上這兩一起跑,為什麼一開始不明?這不是存心害人呢嗎!”

這問題顯然呈局長和黃老都沒想清楚,當初三饒構思還是待到侯雪峰處理好了張傑,回頭再來一趟折返,最後讓三人一人一個地背上跑路呢。

雖要是常時,讓呈局一人扛着全派出門估計都不在話下……只是這血雨實在邪乎,容不得呈夢瑩大意。要是途中分了神,護身咒沒給續上,沾到了身上那不得得不償失?所以還是得穩着點來為好。

而這麼大的信息量,三人交流居然基本靠眼神,除了夢庄二人多年的默契意外,與這黃老的相性也是意外的契合……別的也不了,要換個徐馮鐳來你看能成事嗎!

可誰知道這刑長老居然這麼狠,帶着三百斤的肉狂奔幾里地都不在話下……眼下最多估計也就手腕扭傷吧?要不是看他還得分一隻手操縱靈氣控車,估計把呈局和黃老二人也托起來,湊個一對手絹來甩都不是問題……

可刑路謙眼下也是滿腔怒氣沒處發呀,這侯雪峰又不是他師妹,自然也沒有慣着得道理。所以他索性也沒急着起身……反正形象早就沒了,先得讓自己痛快痛快再。就見他也不面朝侯雪峰,趴在地上就給人嗆了回去。

“我的金絲楠木椅承不了這重,要不是看你們實在沒了摺子,我也不想損了這寶貝啊!這都幾百年了,我還能找到這麼舒服的輪椅嗎?!”

“什麼破木頭雕的輪椅?還得有人命要緊不成!砸了又如何,隔日我賠你七台!一星期里換着坐,款式都不帶重樣的!現在直接給我清楚嘍,要電動還是柴油的發動機?不我就默認手搖的了啊!”

張傑聽到這兒差點沒憋住笑,只覺得這候師伯的嘴還真是毒的不協…人刑長老的輪椅差不多都得是藝術品級別的,要不是他還有這需求,送到首都博物館估計都得直接供起來。

這侯雪峰倒好,反手賠人家七台生鐵架子……你這身古裝到時候還能搭配嗎?不得順手給人刑長老配幾套病號服才行?

真要成了,也不知道這刑部長老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

而刑路謙他哪辯地過這歪理,本來眼看着就要站起來了,卻又被侯雪峰氣地胸口一悶,差點沒當場暈過去。只見他仰面躺在地上,恨恨地朝着侯雪峰晃了晃右手的食指,連聲喊道。

“古人誠不欺我,唯女子與人難養也!”

這話聽得呈局長連嘴都給酸地歪了過去,像是生嚼了青檸檬似的,呈局帶着滿口的酸氣,低聲跟黃老問道。

“金絲楠木?那玩意兒不都拿去做熏香的嗎?平日力還都是有價無市,論塊賣的玩意兒……居然還能用來雕器具?這輪椅難道不是拼的,而是整個原料雕出來的?”

“是也,我刑部長老生有殘,其中更是五全缺其二,雙目失神,三魂少二,致使生眼盲,腰部以下不得有腑…據高人所算,乃是命格淺薄之因,承不住這地靈根的格局……所以我昆崙山用琉璃盞目通眼,金絲楠木養三魂。這樣持續了數百年之久,才讓刑長老得以修法,最後高升一部長老之位。”

二人這麼嘰里咕嚕地叨了幾句,黃老就裝模做樣地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緩步向刑路謙走去。

“長老,您身體不好,還是別吵了吧。”

這語氣,怎麼聽都像是爺爺哄孫子似的……

張傑又楊着脖子張望了兩眼,看到那摔倒在另一個半坡上的徐氏二傻此時也已悠悠轉醒,看起來也沒有個缺胳膊少腿的模樣——就是徐馮鐳那臉也太慘了些,腫的就跟個豬頭似的,眼睛都給眯成了一條線……兩條香腸嘴是合都合不上,硬是曝出兩顆大門牙來,嘴裡還哼哼唧唧地。

“哎呦,哎呦喂……就這樣欺負老道我是吧……到時候落到我手上……都得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哎呦……真疼啊。”

這會兒反倒還是他家輩可靠些,那徐炎翎雖然也摔地渾身酸痛不得力,這會兒卻還是硬撐着不適,一瘸一拐地把徐馮鐳給扶了起來。

“師伯您這,估計我爸來了都怕是認不出來……”

“你什麼意思?”

“咱隔壁那豬肉養殖場還記得嗎,您現在就跟他家餵了好幾年的種豬似的……”

徐馮鐳琢磨了半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子居然還敢拿他師伯開玩笑!

“今晚你是骨頭都給輕了?!嘴上沒門把了是吧?還敢跑?站住嘍!今不給你來幾下狠的,我就不信徐!”

這麼看來,剛才在那血雨堆里的那幾個,基本都算是逃了出來,這也讓張傑不由得鬆了口氣……哎等等。

那跳到惡鬼法身堆里去的五代掌門人,唐諺他人呢?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聲瘮人至極的慘叫聲由遠及近,帶着足足十成的苦痛之意,完完整整地鑽進了眾饒耳朵里。致使這幾人紛紛停下了手頭上的事情,向著不遠處的山坡處遙遙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