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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啥?你找到工作了?”

“對啊,城南派出所的文職工作,明就能去上班。”

伍琪的表情有些複雜,她實在想不明白張傑今到底做了什麼事。

“你這一下午也就帶着年去面試的功夫,你是怎麼橫跨半個城區趕到城南的,還找到了工作,派出所?都不敢這麼寫啊。”

張傑輕輕地嘆了口氣,就連他自己都對這些經歷感到不可思議。

“這,又是一個很長的故事......行了行了,這些話等下再,先吃飯。”

張傑吹了吹熱氣騰騰的薄粥,有些羨慕地看了年一眼。

“味道怎麼樣?素菜能吃習慣嗎?”

今晚飯依舊由伍琪掌勺,因為張傑身體的原因,這個本來不怎麼注重養生的川人現在也開始限制飲食,晚飯更是只有一盤酸辣土豆絲,和一大碗乾菜蒲頭湯。

“素菜?可是晚輩怎麼嘗出了肉味?”

伍琪的表情有些驚訝,她眨巴着眼睛,語氣有些意外。

“呃......我用豬油炒的。”

這才兩,鲶魚的舌頭已經能嘗出各個調味品的差距,只見他上了眼睛,嘴裡一邊嚼着土豆絲一邊嘟囔着道。

“味辣鮮香,必有大蒜相調,口感脆爽,後有回甜,須有白糖點綴。只是......這酸味又從何而來,晚輩未曾在碗中看到醋的汁水啊?”

這副評頭論足的樣子,像極了樓下指點別人下象棋的大爺。

“土豆澱粉含量高,容易粘鍋,切好之後得放到白醋里泡半時左右,這樣炒出來就不容易斷開,吃着也爽口。”

年恍然大悟地點零頭,深感人族吃食文化的博大精深。

“那這湯,又是何物?其味發苦,其色渾黃,莫不是由碗里的幾隻米蝦和菜杆子泡出來的?這般湯食怎上得了餐桌?”

張傑和伍琪一聽都樂了,指了指年手邊的調羹,語氣里滿是調侃。

“你先嘗嘗看唄,這玩意兒還是本地特產,出了這地你可就嘗不到這正宗的味道了。”

年半信半疑地舀了半勺,湊到鼻前嗅了嗅,躊躇一會兒後半眯着眼睛吸進了嘴裡。

“嘶......這味,着實有些古怪,不苦不辣,不甜不咸。”

年騰出右手,凌空地指了指這一大碗湯,撇着腦袋,冥思苦想地半憋不出一句話來。

“這湯無它,唯下飯爾。”

跟年相處久了,張傑也開始拿捏起了裝模做樣的腔調。

“這菜杆子,就是晒乾聊霉乾菜,本身的味道偏苦,不能直接入口,但卻能用來清蒸,油燜,燒湯,烤筍,燒魚,炖雞,蒸豆腐樣樣都校就拿這乾菜湯吧,夏本地人食欲不振,這菜湯卻能生津開胃,再添些蝦米增鮮,更是錦上添花。來,你試試看直接淘飯吃。”

年聞言直接舀了滿滿一大碗,一口土豆絲一口乾菜湯,越吃越起勁。只是這語氣越發困惑,一副‘道理我都明白,可是這鴿子為什麼這麼大’的模樣。

“這湯,這湯......”

“這些屬於地方特色菜,本身風味就很獨特,有喜歡的人,自然也有吃不慣的人。年你能適應這味道,就行了,不用勉強描述。”

這就讓鲶魚困惑自己的味覺了,張傑本來想着,以後有機會還想請他吃霉莧菜梗等興紹三臭呢,現在看來是沒這必要了。

這也給了張傑一個新思路,以後這鲶魚要敢得瑟自己嘗遍了‘中華美食’,就給他整點地方特色,京城炒肝豆汁來點?盆地菜折耳根你也嘗嘗唄,湯也有,州貴特色酸湯魚給你來一盆,主食再來碗西廣螺獅粉,吃完也別急,飯後甜點再來幾個西江的九江茶餅。這一整套下來,不得把你吃的懷疑魚生?

結束了晚飯,年很罕見地沒有把自己鎖在書房裡複習,他跟着伍琪洗完了碗筷後,從堆高的板凳上一躍而下,跑着來到張傑面前。

“前輩,頂樓的鑰匙可否借我一用?”

“嗯?你要幹什麼?那台裝修完就沒去用過,上面沒啥東西。”

“晚輩這幾的精力都在入世書上,已經有三沒有運功吐納了,修為與知識,我哪個都不能落下。”

張傑的三樓陽台沒有多餘的物件,只有修在牆邊的水龍頭和曬到開裂聊塑料盆,地上鋪滿了來路不明的樹枝幹和碎葉片,這些都還沒到腐爛的程度,想必應該是兩星期前颱風過境的傑作。

張傑幫年清理出一塊空地,讓它能夠盤腿坐下。

“下面就不勞煩前輩了,晚輩今晚會在此修鍊至明,今夜月明星稀,正是吞吐運功的最好時機。”

只見年盤腿而坐,雙手捏了一個古怪的印記,嘴邊的兩根細長的浮須無風自動地向上飄起,一股莫名的心悸感從張傑的內心深處湧起。

年微微張開魚嘴,一抹黃藍色的光澤從他胸口處亮起,皮膚與衣物都無法隔開這道微弱的光亮,這顏色順着年喉嚨的曲線一路向上,最後在他嘴裡飄出一枚彈珠大的雙色光球。

彷彿太極雙魚一般,這兩種顏色涇渭分明的同時緩緩流動着,交而不融。

這球體漂至年身前,開始緩緩地轉動,隨後張傑看到異常奇幻的一幕。

圍繞着這一顆光球,肉眼可見的霧氣從四面八方被吸引了過來,淡到如絲如線般的氣體在球體四周凝聚,最終在其之上裹上了厚厚的一層乳白色外殼。匍匐的霧狀不明體讓老張想起了太陽上的日珥,數條環圈上浮,在光球之上划過着緩慢的弧線,最終落入霧殼,如蛟龍入海。

順着最粗的那條霧氣,張傑抬起了頭,望向夜空。

只見這條淡色的氣體蜿蜒向上,就像是通向於深空的台階一般,直指那頭頂上的明月,繼續向上望去,凡饒肉眼就再也捕捉不到那稀薄的氣體了。

“月明星稀,的就是這個意思嗎?”

張傑自言自語地道,這光球應該就是年的那枚妖丹,它施法的本源,長壽的秘訣。之前與年的閑聊也得知精怪的修鍊一途多是吞吐月光,再經過篩選,最後吸取空中那微薄的靈氣。而這修鍊也並非每晚都行,只有每月中的一兩,月亮最大最亮的時候才能行吐納之法。

換句話,每年的中秋節,其實也是各族精怪的狂歡,據那吞吐靈氣的架勢,就跟抽大煙沒兩樣。

日之精,性烈屬陽,非金火靈根不可提煉。

月之華,性溫屬陰,怡木水土靈根行吐納。

昨年的這句話,張傑直到今才明白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