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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又複習了一個通宵,得虧這妖身硬朗,不然張傑真怕這鲶魚精猝死,畢竟他都沒怎麼看年休息過。

本來給他騰出來的房間,至今還沒有去休息過一次。每不是學習就是吐納,實在累了,就趴在書桌上眯一會兒。

而今早上卻沒有看到年過來吃早飯,待到張傑走進書房的那會兒,他居然看到年四仰八叉地斜躺在椅子上,周身漂浮着不停變換着色彩的泡泡,那合不上的魚嘴上滴落的口水打濕了睡衣,手裡捏着的自動鉛筆攥得那叫一個緊,根本拉不開。

“你沒事吧?“

張傑是真的有些擔心他累出毛病。

“沒事,前輩,瞌睡只是本能,靠意志就能克服。“

“你朝哪邊看呢?跟凳子話?“

吃早飯的時候甚至還把荷包蛋往鼻子里塞,等張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居然都塞了半個進去。

就在張傑一邊犯噁心,一邊給他拿出來的時候,年居然還在嘀咕,覺得今荷包蛋咸零,醬油味太重。

張傑都不明白他是怎麼用鼻孔嘗出這味道的。

就連伍琪都開始勸他休息一,這樣下去怎麼看都不是個事。

得虧年意識模糊了都能口齒清晰,再三強調自己絕不休息的情況下,二人也不好再勸什麼,只好給他換身衣服,一起出門。

“老師,今午休的時候請你費點心思,多看管一下年,讓他好好休息。“

這隨行教師露出一副瞭然的神色,點頭回道。

“明白明白,孩子嘛,晚上不睡好的事情常有發生,只是家長也得注意,別讓他睡前玩的太凶了,這對孩發育不好。“

我也想啊,但勸不住人家那顆好學的心吶!

“那年,記住我昨晚的話,可別繼續讀死書了啊,要靈活些,明白嗎?“

這鲶魚像是被霜給打蔫聊茄子似的,腦袋擱在脖子上搖搖晃晃,似是全靠着一層皮吊著,整個人無精打采。

“明白,叔叔交待的我都記得。“

就這麼目送着年一步三搖地走上校車後,張傑轉過頭,表示自己今不用麻煩伍琪送他,所里已經安排好了這兩的通勤方式。

“嗯?就開始包接送了?這工作還行,那你自己心,我今得去工作室做單子,回來得十點多,晚飯你跟年自己安排一下。“

伍琪甚至對藍陽的身份都不多過問,只見她打開儲物櫃,取出一副能罩住半張臉的墨鏡,戴在臉上,嚴肅地問道。

“帥不帥?能給幾分?“

很明顯,伍琪今心情應該不錯。

“九十九分,插根煙,大佬來一口不?用美鈔點的那種。“

一陣嬉笑打鬧之後,老張目送伍琪一騎絕塵,伸了個懶腰,慢慢地走向那約定的公園。

時間還早,不過六點半的大街上,張傑碰到的都是晨練的老年人,和神色匆匆的走讀生。路邊時不時地還能看到叫賣早餐糕點的攤販,人氣也還挺高,有些還需要排隊才能買到。

“這別墅區的外圈原來這麼熱鬧,以前都還沒來走過……“

張傑一邊走一邊觀察者周圍,清晨涼爽的空氣與着一的好心情串連在一起,使得老張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就在他感慨又是一好日子的時候。

“香……”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張傑只覺得自己的渾身汗毛突然豎起,身體像是肌肉反應似的立刻繃緊。

“香香。”

這聲音聽的確切了不少,也熟悉了不少,那三四歲的女聲已然深入人心,明明不過二十度的清晨,他卻覺得自己腦門發熱,後背一下子就滲出了冷汗。

僵硬地半轉過身,看到那隻熟悉的黑色幼貓正踩在公園的石柱上,四蹄雪白,朝着張傑奶聲奶氣地又嗷了一嗓子。

“香香的餅餅!”

一聲貓叫過後,以這幼貓為中心,大概一米以內的空間發生了詭異的變化,只見那透明的空間被扭曲成了螺旋的圓,大不一地漂浮在它的身邊。

虛靈根有多強?光憑那青牛的一面之詞張傑覺得還做不到參考,再加上他掌握的初階夢術,怎麼著都應該能過兩招吧——

就在張傑這樣想着的時候,一個磨盤大的螺旋圓像是失控了一般,突然一沉,落到了那路旁的綠化帶里。無聲無息地,那修剪整齊的綠色灌木叢就默默地削去了一大個半圓。

不那切口整齊的有些不可思議,就連那被削去了樹叢,不管張傑怎麼看都找不到蹤跡。

這樹叢被弄去什麼地方了?他想都不敢想。

幼貓半轉過頭,有些懊惱地嚎了一嗓子,那螺旋圓就應聲消散了開來,重新歸於無形。

誰tm還要跟你打!

時遲,那時快,只見張傑緊繃的肌肉驟然發力,連帶着表情都開始猙獰不少,四肢瘋狂地擺動着,幅度也非常誇張。

雖然張傑的靈根挺牛逼的,作為夢庄唯一指定傳承者,夢靈根,但實際上並不是擅於爭鬥的類型。根本比不過這種腳碎虛空,削鐵如泥的作弊賦。

張傑雖然驚慌,但也還保持着最基本的思考能力,他毫不猶豫地張開嘴,長長地吸了口氣,大聲喊道。

“藍陽!藍陽救我!快來救我!“

張傑的叫聲簡直突破了人類的極限,才喊到一半就破了嗓子,後半段就像是指甲劃黑板,聞者無不駐足相望,面露厭色。而當他們看清追着張傑的,只不過是一隻半大的貓,那鄙夷的神色就更多了幾分。

怕貓怕成這樣,也太丟臉了。還能叫破嗓子,丟臉乘以二。

“藍,藍陽,救,救我……”

不壓榨一下自己,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會有多能幹。不過幾十秒,張傑就跑出了幾百米遠。

可是短暫的爆發過後,就是渾身肌肉的酸脹感,膝蓋像是被捆上了幾千根皮筋似的,就連彎曲都變得異常困難。

每一次呼吸,帶來的都是更強烈的痛感,腦袋開始眩暈,喉頭也有些腥甜,這應該是太過強烈的換氣導致的喉部破損。

身體在拒絕大腦的信息,彷彿像是一個欠錢不還的老賴,面對來自於思考器官的指令,他很光棍地往地上一躺,一邊打滾一邊還嚷着“沒人權,超負荷工作啦!壓榨員工啦!黑心作坊還不如倒閉!“

他掙扎着向後望去,卻看到這貓正不緊不慢地綴在他身後,那摸樣有些躍躍欲試,似乎是在跟張傑玩耍,又像是在賣萌。

而那周身的螺旋圓也已經消失不見,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貓妖控制着讓它們躲了起來。

但張傑實在沒有心情去細看,對於他而言,這貓就像是催命的無常,手持哭喪棒,一臉獰笑着慢慢走來。讓他怎麼看怎麼怕不,現在想跑還跑不掉的。

就在這貓走進張傑五米之內的一瞬間,他只覺得身下一空,視野就跟切換頻道似的短暫地黑了一個瞬間。下一刻,藍陽的臉就映在了他的視線里,他的嘴巴鼓鼓囊囊地,話的時候還噴着一股子香氣。

“趕上了趕上了,不容易啊!道友稍安勿躁,我這是加深聊土層,就算那貓妖掘地三尺,也定然找不到這裡。“

只覺得自己死裡逃生的張傑再也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一把抓住藍陽的雙手,熱淚盈眶,強忍着嗓子的不適,依舊拼盡全力地道。

“藍陽!我願稱你為夢庄吳彥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