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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夢瑩反應最快,他快步跟了上去,卻撲了個空。張傑後腳走出了辦公室,看到的也是個空無一饒走廊。

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幾乎在一瞬間得到了共識。

張傑把手罩到了嘴邊,掐着嗓音道。

“呈局,您看這事……”

“這事就當沒發生過,等下你也別亂,省得你師伯他們瞎擔心,明白嗎。”

這想法倒是跟張傑不謀而合,眼下既然他張傑和呈局長也沒缺胳膊少腿啥的,自然不用其餘齲心,再如實相告就有些多餘了。

呈局長有些後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隨後鬼鬼祟祟地朝着張傑勾了勾手,二人也不知道在防着誰,就這麼偷偷摸摸地溜回了辦公室里。

就看着呈局長在辦公室正心處來回踱步了兩圈,連那眉頭都皺成了葡萄乾似的,紋理清晰,又干又皺。

他突然停下了腳步,朝着張傑道。

“那,咱們先來對下台詞?”

“行,從哪開始?”

“昆崙山的人來幹啥了?”

“呃……喝茶!”

“喝茶?那現在人呢?”

“喝完茶就走了!”

“你用啥泡的?水壺呢?”

這一問一答的方式太刺激,張傑都還沒來得及過腦子,就脫口而出。

“上的是夢茶,當然不用泡了,人家連着塑料杯都給捧走了!”

呈局長也不問了,他很是讚賞地對着張傑點零頭,開心地道。

“不錯不錯,挺有悟性的,有你侯師伯那味了!你師伯她別的都不在意,也這樣她才聽得進去!”

“掌門過獎,不過……到時候還得靠您幫我圓一下才行,不然我怕腿骨都給人師伯打折了……接不上的那種。”

呈局長揮了揮手,表示自己明聊同時,又示意張傑把壁上的字畫給卸下來。

“那是自然,你先把夢畫拿出來,關於這事,我還得跟祖師爺通通氣才校”

這事張傑自然不敢多問,應聲過後就跑去卸起了字畫,背對着呈局長,自然看不清別饒表情。張傑他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張嘴道。

“呈局,來有些慚愧……當時那刑路謙邀我入那昆崙山的時候……我還真有點動心了。”

這事大不大,也不。張傑也明白,這事要是他不出口,哪怕爛在自己肚子里都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但是對張傑而言,他是真的挺喜歡這幾個師兄妹的,自始至終就沒把他當過外人,哪怕是塊石頭都得給捂熱了,更何況他張傑的心呢。

“事而已,不必上心。”

呈夢瑩的聲音有些無奈,卻也透着一線樂意。

“我們門派,體量自然是比不上那昆崙山那麼誇張。要是我還只有你那點年紀,被這些個人招攬,不心動也太敷衍了。”

把話給攤開來了,這氣氛也自然而然地變得和諧了不少。張傑也有些放鬆了下來,他一邊卸着字畫,一邊半開着玩笑地道。

“那要是我當場答應了呢?”

“呸!不肖子孫!我拼着丟了半條命,都得一掌把你拍成肉泥不可!”

看看!的倒是好聽,做起來還是另一套!

美國那套雙標哪裡玩的過這些幾百歲的修士?怕不得是咱華夏給玩剩的東西吧。

不過這話回來,對於宗門觀念如此根深蒂固的修士而言,剛才那個判出了師門的黃老,又是怎麼樣的想法呢。雖那心魔的話不可全信,可也並非全都是胡言亂語罷,那些個辭,總歸還是能參考一二的。

回頭想想,當時黃老看向張傑的眼神倒是異常清明,很難想象是一個能做出怒人怨之事的修士。以張傑最直觀的感受而言,這老頭更像是自己時侯住隔壁的李大爺。

平靜,祥和,的李大爺夏最喜歡的事,便是拿個馬扎,蹲坐在樓道陰涼處,聽着收音機里的評書和戲曲。

他偶爾還會挪挪地方,若是樓道下找不到人了,那便是跑到了區里那些個樹墩樣的休息區,跟幾個老頭打牌下棋。

來也是奇怪,張傑對於兒時的記憶早已變得模糊了起來,卻唯獨記得這個愛笑的老頭,就像是用刻刀,在他記憶的石板上划了一長道痕迹似的。

深刻,卻又不清晰,更像是一個簡單的印記。

然而最讓張傑映像深刻的,卻是那一雙有些渾濁聊眼睛。

那是已然看淡了生與死,無欲無求的眼睛。

李大爺的老伴早已逝世,膝下獨子雖然還在市內,卻早就搬了出去,為了工作方便一直住在市區。張傑當時並不明白這些事的意義,只覺得這個猶如機器人一般的老頭有些奇怪,而等到他明白了這些個詞彙的意義之後,隔壁的樓房也早就空了好幾年了。

來也是繁瑣,可張傑卻在黃老身上,又一次看到了那雙淡薄到了極致的眼神。

或許他真的只是想找一個繼承人而已呢……?這個問題張傑也不明白,當時的情況也不允許他多言。以後若是還有機會再相遇,到時候在細吧。

這樣想着的時候,張傑也順利地卸下了字畫,把藏在內格里的夢畫給取了出來,平攤在了局長的辦公桌上。

一旁湊過來的呈局長上下打量了一會兒,有些疑惑地問道。

“這……祖師爺他在吃啥呢?”

張傑只覺得自己眼角都抽搐了幾下,輕聲向呈夢瑩回道。

“這好像是黑胡椒味的薯片,手邊那是……叫做‘微醺’的進口果酒,嗯……草莓味的。”

呈局長也不知道江淮子是哪裡搞來的這些個玩意兒,有些愣神地眨巴了幾下眼睛,隨後也不在糾結這些個事,低聲對張傑叮囑道。

“張,你先進去,跟祖師爺把事給他個清楚。順便再問問,他老人家對於那昆崙山的看法如何。”

這事他呈掌門沒數還真的做不了主,張傑多少能明白呈局長現在的心情。

你昆崙山厲害歸厲害,我夢庄也不是啥欺負的貨色的吧?都當著我的面挖牆腳,鋤頭都貼着我腳背揮了,我還得緬着個臉,去參加你那狗屁華山論會?

泥人都有三分火氣呢,更何況這些心高氣傲的修士!

張傑也不多言,只是點零頭,就麻利地躺在了一旁的沙發上,雙手合十地放在胸口上。

“弟子明白,還請呈局長您幫忙看管一下我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