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他的意思，是知道了自己什麼嗎，顧若藍不太確定，腦海飛速地搜索着自己曾經是否露出過任何馬腳。

不過，不能亂，陣腳一旦亂了的話，反而更會壞。剛才，她已經吃過虧了，現在，更多的是平靜下來。

她淡然開口：“焰，我...是做過錯事，不過，她...她也是傷害我在先的。之前我們...”

“住口。”司徒雷焰缺了繼續聽下去的耐煩性，冷眸隨着身體迴轉，鎖到顧若藍的臉上，“之前，我曾經說過的，你都忘記了么，”

顧若藍頓時噎住了，呢喃着：“記得...不再，重提往事。”

“，，所以呢，”司徒雷焰輕緩地開口，穿針引線一般，娓娓道來。

“...我知道。”顧若藍倒吸一口涼氣，忍着全身心的不自在，憋悶地回答。任憑她有再多的不快，也絕對不能流露出來。

“父母那邊，我會盡量平復，你適可而止。如果再有一次，，”司徒雷焰看了看正咬着嘴唇凝視着自己的顧若藍，聲音充斥着沉穩冷調，“再有一次，你做出什麼令人不快的舉動。連同三年前的某些事，，不要以為有些東西是永遠的秘密，，我不會再原諒你一次。”

放下幾句話，他頭也不回地推門走出。

三年的某些事...不是永遠的秘密，。

顧若藍的心扉像抽空了一樣，滿心驚懼，呆愣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剛才司徒雷焰分明是在提及之前的往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她頓時慌張起來，所有的一切，通通都已經成為過去了。那麼多的隱秘，明明都已經塵封起來了...現在，又怎麼會。

他的話里有弦外之音，只是，她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顧若藍禁不住從沙發上起身，局促不安地來回徘徊。半響，她走到門口，拉開門，窺視着走廊外並無他人，恍惚地把門鎖上，躊躇着，拿出了手機。

******

貴賓休息室里。

司徒煜的臉上更為冷沉安然，歷經了無數場合與事件的他，依舊保持着慣常的冷靜與沉穩。安琳坐在一旁，一言不發，她輕快的許久的心情，也還是為今天的事有所詫然。

“今天的事，會發生這樣的疏漏，”司徒煜抬眸掃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司徒雷焰，“我的確沒有想到。”事情的經過，他沒有親眼目睹，但已然聽了全程的彙報。

“是我考慮不周。”司徒雷焰把所有的錯全部歸咎於自己。

安琳疑惑地看了看司徒煜，又看了看兒子，臉上有些疑惑的表情：“焰，你...就允許她去傷害曦曦，”這個想法，是她最為想知道的。

兒子的心事，哪有做母親的不了解的。

司徒雷焰看着蕭曦曦的眼神，和對於顧若藍逢場作戲的表現，她即使注意力再怎麼放在孫兒女身上，卻還是明顯能感覺到巨大的差距。她甚至有些擔心，是不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不是的，母親，”司徒雷焰的面龐上，反而是一種波瀾不驚，“我會做好一切，但是要確保萬無一失。”

“萬無一失，”司徒煜卻霎然開口。

這句話，頓時讓周圍的空氣凝固住了。

安琳和司徒雷焰的目光直接轉到了他的臉上，他對司徒雷焰的回答產生了興趣，不，抑或形容為“不滿”更為合適。

“...嗯。”司徒雷焰吭了一聲，知道不解釋，父親也會再問，他渙然，“有些過往的東西，我需要查清楚，所以，暫時要委屈一些人，畢竟真相不那麼好解開。不過，在這之前，我會很好地保護好她和孩子。”

他的語氣篤定，只是，依舊帶着一些黯然。

聽上去很好，只是，底氣根本就充足不了。畢竟，剛剛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還發生了有些令人抱憾的事。

“兩個女人之間，你選不出，”司徒煜簡潔地發問。他拋開孫兒女不說，首先解決的，必然是在司徒雷焰身邊的蕭曦曦和顧若藍的去留。

“我...暫時還需要時間。”司徒雷焰回答。

需要時間，解開之前的事，還給蕭曦曦所有的緣由。彌補自己過去的一切傷害，喚起她的回憶。

“焰，還是希望你能果敢一些，還有...”安琳插入了話柄，“還有，孫兒和孫女，我希望他們能回到身邊。不行的話...煜，我...”

“母親。”司徒雷焰害怕母親的請求立即得到父親的支持。而司徒煜的做法，必然是比他更為強勢霸道許多倍，縱使蕭曦曦一定不會被怎樣，而孩子一旦被強迫地離開她，那麼...

他不敢再想下去，奪口道：“這件事，交給我。我發誓我會處理好。”

司徒煜依舊保持冷沉，不再說話。

******

公寓前。

蕭曦曦微微地淡笑了一下，轉身面對着冷之清：“謝謝你的坦白。”把一切都敞開來說，感覺彷彿不那麼糟糕了。

“早點休息。”冷之清叮囑道。

看着蕭曦曦帶着兩個孩子上樓的背影，陷入遐思。

“媽咪，我們今天還是很開心的。”一進門，知道沒有冷之清了，小爵關注着蕭曦曦的反應。人小鬼大的他，才幾歲而已，便知道說一些哄她開心的話。

“媽咪，那裡的蛋糕真的好好吃哦。”小蕙沒有小爵那麼深的想法，直接表白自己的看點。

“喜歡就好，媽咪帶你們洗澡，然後...午睡。”蕭曦曦露出澄澈的笑容，看着兩個寶貝兒雀躍地脫掉外套，往浴室跑去的樣子，更是悅然。

不過...她不由而然地想起顧若藍說出的事。

原來，自己，今生就只有這兩個寶寶了，他們，是自己的唯一。唯一。

還沒有想過，去再追逐一份其他的感情，沒有更多地想過，再去愛一個其他的男人，孕育新的生命...現在，自己竟然是這種資格，都已經失去了。

此時，耳畔卻隱隱地響着冷之清的聲音：“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但希望對你而言是個永遠的秘密。無論你如何，我都希望你能留在身邊...”

呵...這樣的自己，也還是有人在等待嗎。

蕭曦曦搖了搖頭，浴室走去。

好一陣收拾，終於看着兩個孩子睡了過去，她也才鬆了口氣。已經是下午了，回想只是半天多的時間，竟然就這麼多的事情，她有些無奈。

剛剛靠在沙發上，想要休息一會兒，電話又來了。看了屏幕，她猶豫，卻還是接起來。沒等她說話，對方的聲音響起：“開門。我在門外。”

又是一個先佔後奏。

蕭曦曦果斷被打敗了。她知道司徒雷焰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恐怕，也是為了今天宴會上的事而來。

開門，他先是輕緩地進來，問道：“孩子們呢，”目光，緊接着巡視着客廳的四周。兩個小傢伙兒，是甜蜜和愛的結晶，有時候，卻還是會造成不方便的效果。

蕭曦曦下意識地回答：“睡了，剛剛一小會兒...”

話音未落，司徒雷焰寬厚的擁抱已經上來了。她愕然地被動承受着，從他身上傳遞過來的溫度與氣息，此時讓她有種隱隱心酸的感覺。

好一會兒，她覺得這個擁抱實在是持續得太久了，甚至仰得她脖子都有些酸。才輕緩地試圖推開他：“放開吧...今天的事，沒有什麼...”估計他是內疚和安慰交雜的心情吧，不過，其實也並不需要這樣。

這句話，令正享受着她的溫和柔軟的司徒雷焰清醒過來，他鬆開了蕭曦曦，“不是，我...就只是想抱你。”單純的擁抱。

蕭曦曦趁着他鬆開了自己，轉身往沙發走去，引導着他也保持安全距離地坐着。此時不鬆開，恐怕還會更持久。

“你是怕我會心情低落嗎，”蕭曦曦淡然笑着，表現得毫無介懷的樣子，“不會的，我...也很成熟了，不會有什麼太多的想法。至少，我已經有了小爵和小蕙。”說著，走到茶几前，打算給司徒雷焰倒水。

只是幾步，他卻凝視着她的背影，有些情不自禁地走過去，從背後緊緊地再次抱住了她。

就是這種觸感，溫和，柔軟，帶着淡淡的馨香味道，讓他全身心踏實的感覺。司徒雷焰對這種感覺上了癮，根本就無法杜絕這份吸引力。

“我倒水...”蕭曦曦忙不迭想要掙脫。

下一刻，卻被司徒雷焰硬掰着下顎，頭向後半側過去，從側面被禁錮着，直接接受他深深地覆過來的吻。

吻...

又是吻...

蕭曦曦睜大眼睛，手裡的一隻杯子和涼水壺還抓着，下意識地反應過來。而他卻不管不顧地，只有鋪天蓋地的吻上來了。她想要擺脫，卻根本就脫不開，甚至有越掙扎越是難以擺脫的趨勢。

這個吻，很輕柔，細膩得就像在舔舐最為美味的蛋糕，生怕一口吃掉，便沒有了。

司徒雷焰的呼吸憋得有些發悶，能感覺到蕭曦曦礙於手中的東西沒有辦法離開，他的舌尖更是多了幾分憐惜。無需多言，舌尖的溫度與觸感，恰到好處地表達了語言所無法企及的意味。

愛，她。

這種溫柔的耍賴方式，蕭曦曦的臉頰微微發熱起來。對於他的吻，自己，竟然無形中彷彿...彷彿越來越習慣起來...

這，算是件好事還是壞事呢，他這種態度，為她上午微微觸動的心靈，添了幾分安穩與撫慰，只是，這種感覺...

沉默着，她被動地接受。心緒，卻有些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