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放。”
“嗯。”
“我想下來走走。”
石放鬆開白靈,白靈落地抖了抖翅膀,腦袋左右晃悠了兩下,“我剛看到了。”
“看到什麼?”
“你剛才掐了那人手背。”
“哦。”
“你想跟他們合作,又不想讓人知道。”
“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么?”
“那不是被那金星識破了么。”
“那你為什麼會被識破呢?”
“我太急了。”
“一個是你聰明的過頭了。”
“哼,現在隨你怎麼說。”白靈並不服氣。
“我掐他一下,回去考慮的不是我,而是他,他會反覆去想我為什麼掐他一下,至於我是否對掐他一下有什麼想法,那就完全取決於我了。”石放說道。
“哦……?那你乾脆直接承認了不是更好,他們都需要那個罐子的能量,還不把你寵上天。”白靈說道。
“我去他們那,他們是主我是客,他們來找我,我是主他們是客。他們四人,我一人一鳥。
他們是主,主算為四數。
我是客,客算為一數有半。
所謂多算勝少算不勝,我就是答應了他們,我也不見得能得到什麼,籌碼么,時刻要在自己的口袋,你一旦交出去了,你就沒有了主動,到時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
規則人家定,你就得按照規則來,你要想自己做主,就得先學會拒絕。”石放說道。
“哦?主客之道?你知道的不少啊,對了,你那半數是怎麼回事?”白靈問道。
“你就是那個半數啊。”石放說道。
“我堂堂造夢之鳥,十數百數都不足為奇,到了你這兒怎麼才半數。”白靈不滿的道。
“非人者,半數也。”石放笑道。
“你知道的還不少啊?”白靈驚訝的看着石放。
“不然呢?你覺得我那十幾年在幹嘛?”石放問道。
“那萬一他們真跟你翻臉呢?”白靈問道。
“不會,他們遇到了更大的麻煩,所以急於跟我攤牌,可是又擔心失控,所以只跟我攤了一半的牌。
我吃了那果子是不錯,可問題是,我畢竟是個人,關鍵是籌碼在自己這裡,你什麼都認了,那你就把底牌開了,底牌一開,別人就看懂了你,一個被人看懂的人,還有多大價值。
再說,人家還沒有告訴你全部的真相,你就激動的一股腦的都答應,你這不是沒了退路么?就算他們告訴了你一些真相,那我怎麼判斷,他們告訴我的真相,就一定是真相呢?”石放說道。
“哼~,你是想留住那個唐平,你一天不跟他們合作,他就還得跟在你身邊。你既能利用他的背景幫你,又可以始終用如意罐釣他們的胃口,你知道他們不會對你怎樣,所以你不在乎他們給你下不下藥。”白靈不屑的說道。
石放轉臉看了眼白靈:“你這鳥也太聰明了,不過我很喜歡,以後跟我在一起得多提意見。”
“跟你在一起?你什麼意思。”白靈說道。
“你聽不懂中文?就是跟我在一起的意思。”石放說道。
“石放,我只答應讓你騎兩次。”白靈說道。
“我騎上癮了,你那脊背不軟不硬還很有彈性,摸上去羽潤臀肥很有手感,這可比飛機動車舒服多了,一路走鳥觀風,穿雲走月的,白靈,我有點捨不得讓你走了,嘿嘿。”石放笑道。
白靈聽了脖子一扭,只用一隻眼冷冷的看着石放。
“幹嘛那樣看着我。”石放問道。
“我看到了一隻癩蛤蟆。”白靈說道。
“哦,我也看到一隻傻鳥。”石放笑道。“你會變回那顆石頭,然後滾回你的莫問山啃草去。”白靈說道。
石放聽了心中一動,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天,“從現在開始,它是我的了。”石放對天空說道。
“你說什麼?”白靈把頭一轉。
“無論如何,你再也回不去了,我那麒麟山上,有一隻玄鳥鎮門,有一個麒麟守山,現在,又多了一隻造夢天鶴,白靈,你就從了我吧,我非常欣賞你展翅飛翔的樣子。”石放說道。
“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果然不假。”白靈說道。
“等我將造破二夢擊敗,一切都會結束,到時,你能擁有一顆神通如意果,你所有的夢想都會實現,以後你再也不用為人坐騎,任人駕馭。
你將擁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世界,在那裡,可以做一隻自由自在的鳥兒,你想去哪裡去哪裡,你想幹什麼幹什麼,再也沒有誰會質疑你的忠誠,也再也沒有誰會迫使你臣服。
“你一定是瘋了。”白靈說道。
“神通如意果,應該屬於所有的眾生。”石放盯着白靈的眼睛說道。
“你不要忘了,你今天所擁有的一切,全都是造夢成全的,你這一身本事,也都是破夢教你的。”白靈說道。
“希望回報的給予,是交易,不是人情,既然是交易,他們就得意識到,他們可能會虧損,何況你知道的,我不只一個師傅。”石放說道。
“還有誰教過你?”白靈問道。
“我所好奇的一切,都是我的師傅,也包括你。”石放說道。
“呵呵,你變回石頭的時候,我會叼朵花去看你。”白靈笑道。
“呵呵呵,兩千五百年前,有一個人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石放笑道。
“什麼人。”白靈問道。
“他出生時,天地各種震動,一生下來,就向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行十步,這孩子手指天地對人說了一句乾坤皆動永世流傳的名言。”石放說道。
“……”,白靈沒有說話,只看着石放,他並非不知道那句話。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石放說道。
“我看你是真的瘋了。”白靈背上的羽毛都豎起了兩根。
“你錯了。”石放說道。
“什麼錯了?”白靈說道。
“你的見解錯了。”石放說道。
“哪裡錯了?”白靈問道。
“那個唯我獨尊的‘我’,不是我石放的‘我’。”石放說道。
“不是你石放的‘我’,那是哪個‘我’?”白靈問道。
石放抬手指了白靈,又指了指路上的行人,指了指身邊一棵大樹,又指了指天指了指地說道:
“這個為我獨尊的‘我’,是你的‘我’,是他們的‘我’,是山花草木之‘我’,是飛禽走獸之‘我’,是能聽能想能動之‘我’,是流芳百世之‘我’,是天上地下之‘我’,是古往今來之‘我’,是繼往開來之‘我’,是世界上一切眾生之‘我’。
如果沒有這個‘我’,一切的表象都不成立,一切的覺知都不成立,有了這個覺察觀慧之‘我’,一切的法則才能建立,一切的成就才有根性,在此世間,除此‘我’有,一切皆無。”
“嗯嗯嗯,非我非非我,我非我非非。”白靈說道。
“對對對,是你是是你,你是你是是。”石放說道。
白靈咽了口唾沫還想再說,身旁一個的聲音突然說道:“麻煩讓一下好伐啦。”
石放和白靈轉臉一看,一個老太太正站在旁邊笑眯眯的看着他倆,這老太太手裡還提着一個塑料袋,袋子里裝了些豆角芹菜和葫蘆瓜。
“哦,不好意思,您請。”石放忙閃身讓道。
“謝謝你哦。”老太太笑道。
“不客氣,剛才說話走了神,不好意思,擋了您路,您請,嘿嘿。”石放摸了摸腦袋笑道。
“呵呵,年輕人,你這隻鵝是哪裡買的啊?”老太太指了指白靈問道。
“啊……,這個啊,這是朋友送的。”石放笑道。
“好白的鵝啊,脖子下面紅毛一飄一飄的,好漂亮的呀,年輕人,這鵝多少錢呀?儂賣給我好伐了?”老太太問道。
“這……,”石放聽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