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哇,這小夥子厲害,幾句話就賺了我一上午的包子錢?”隔壁包子鋪的包大頭湊了過來說道。

他在一旁瞅了半天,又不好離得太近,豎著耳朵聽了個大半。

“大哥,您好。”天娃笑道。

“小哥,你能給我看個字兒么?”包大頭說道。

“可以啊。”天娃笑道。

“能便宜點不?”包大頭問道。

“呃……,您大哥就給十一吧,我給您看看。”天娃說道。

“十塊吧,我瞧一個字。”包大頭還要繼續還價。

“大哥,八折罵人七折損,五折不是富貴人,我給您打的是五五折,五五乃天地之數,這數字吉利啊。”天娃苦笑道。

“嘿嘿,我看不如這樣,我連着給你十天包子,每天兩個怎麼樣?”包大頭訕笑道。

天娃聽了一笑,點了點頭道說:“那好吧。”把手中本子和筆一遞,“您寫個字。”

包大頭接過紙筆想了想,寫了幾筆還給天娃,天娃結果一看,這字寫的比剛才那個金鏈男還要差,但是卻很好認。

包大頭寫的是個“早”字,天娃看了一愣,真是什麼人寫什麼字兒,剛剛還說了給天娃十天包子,這裡就寫了個“早”字,這不就是十日么?

天娃笑道:“大哥,您問什麼事兒啊?”

包大頭說道:“我想問問我兒子怎不能考個好學校?”

“能啊。”天娃答道。

“真的么?”包大頭大喜道。

天娃指着這個字說道:“真的,您來看看您這字兒哈。

您看,‘早’字拆開為十日,‘十’為二路交匯之處,正是日立街頭之像,秘牒有雲:十字街頭太陽照,應試必中膽氣豪。

而且您再看這個‘早’字’,‘日’字往下一挪,‘日’中那一橫與‘十’字這一橫重疊,那不就是個‘中’字么?

放心,您兒子必定考上個好學堂。”

包大頭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托你的口福,我送您二十天包子。”

“不不不,不用不用不用,說好了十天就是十天,我不能占您便宜,對了,還有個事必須得跟您說一下,我不能誆您。”天娃莊重的說道。

“哦?什麼事,你說。”包大頭的神情緊張的問道。

“您兒子怕是中不了文舉,而是武舉,這個字文舉扛不住。

‘早’字雖是日立街頭,可‘十’字乃縱橫交錯,所謂文要走龍蛇,武要行縱橫,若是武舉,那是必定得中。”天娃說道。

“什麼是文舉和武舉?”包大頭聽的不知所云,抓了抓腦袋問道。

“哦,文舉就是文人,武舉就是軍人。”天娃說道。

“哈哈哈,小哥子,那就對了呀,真沒瞧出來,你還真神了,我那兒子考的是軍事科學院啊,軍事科學院,可不就是武舉了么?哈哈哈哈哈。”包大頭大笑道。

“哦,既如此,那這個字可算得了個好彩頭。”天娃笑道。

“行行行,小夥子,來來來,我給你二十,再送你一個月包子,算的可真准。”包大頭開心的不得了,掏出張二十的桂林山水遞給天娃。

天娃連連擺手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好男兒吐口唾沫是個釘,說出來的話怎麼能不算數呢?說好了十天包子就夠了的。”

“沒事兒,這叫多喜多福,你不必拘這個禮,拿着,再不要,可就是看不起我了啊,哈哈哈。”包大頭說完把票子往天娃手裡一塞。

天娃也不再拘禮,笑道:“那好,那多謝大哥慷慨。”

“好勒,我回鋪子先給你拿十個包子,祝小哥你這生意興隆。”包大頭笑道。

“謝謝。”天娃回道。

包大頭喜滋滋的回到了自己鋪子里,天娃四處看了看,這未時六刻一過,街上就沒什麼人了,市面上零零落落幾個鋪子開着擺地攤的也都低着個頭在那打盹兒。

抬頭看了看天,出來了快一個時辰,心裡又惦記着無憂,拿本子夾了筆往懷中一揣,向街市裡走去。

買了二十個油餅,十根熟玉米,又見那賣雜件的張大媽蹲在那沖自己笑,他回了個笑臉,走了過去……

中元宮此時安安靜靜的,無憂正坐在一張靠背椅上撓着痒痒,另一隻腳還被那堵牆夾着。

她一會抓下背,一會抓下脖子,忽然覺得屁股後頭也有點癢,把身子一側,彎着手貼着屁股後頭撓了幾下。

這撓痒痒就是這樣的,你撓了這裡,那裡又癢了,那裡撓了這裡又來事了。

算起來,她七天沒洗澡了,這簡直無法想象。

偏巧中元宮這幾日不知道幹什麼名堂,到了下午這會就突然升溫,一直到申時三刻才能涼快。

還好天娃不在,要是被他看見了,指不定又要透着笑話自己。

“咦?我為什麼要怕他看見啊,真是的,奇了怪了!”無憂心想。

想到這兒,無憂索性把身子貼緊了椅子左右轉動了起來,這一陣豬一樣的狂蹭,實在是太舒服了。

紋理凹凸的靠背椅恰到好處的將她的背部給按了個遍,無憂把眼睛一閉,正在這慢慢蹭着。

天娃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你在幹什麼?”

無憂聽了一驚,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回頭一看,天娃正扛着根樹枝瞪着自己。

“啊……沒……,沒什麼啊……,”無憂結結巴巴的說道。

“哦,今天我掙了錢了。”天娃轉身把樹枝往牆上一靠說道。

“掙到錢了?太好了。”無憂笑道。

“嗯,我擺了攤子測字兒,今天賺了一百二。”天娃掏出兩張票子,頗為得意的朝無憂晃了晃。無憂見了一樂,“太好了,今天吃什麼,有燒餅么。”

“有啊,當然得買燒餅了。”天娃說著話,反手把身後的包袱摘了下來,掏出一包燒餅來。

“嗯嗯嗯,太好了,”無憂跟個啄木鳥樣的連連點頭道。

天娃把燒餅往石桌上一放,又掏出一袋包子出來,“嘿嘿,今天還有包子呢。”

“包子?肉的么?”無憂問道。

“肉的。”天娃笑道。

“給我一個,”無憂伸出手來。

天娃拿了個包子遞給她。

“嗯……,哦呀嗯呀哦呀,不錯不錯哦呀……,”無憂一邊吃着包子一邊贊道,口裡說話也不怎麼清楚。

“你剛才是不是身上癢啊?”天娃問道。

“什麼?”無憂臉又一紅。

“我被困了幾天,我知道那滋味,不好受。”天娃說道。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我不癢,”話音剛落,右腰下面突然一陣奇癢,無憂忍不住撓了撓。

“要我幫你撓撓么。”天娃說道。

“你說什麼?”無憂聽了一愣。

“我幫你撓撓啊。”天娃一臉天真的笑道。

“你不自稱讀書人的么?這點禮數都不懂,男女授受不親,知道么。”無憂說道。

“嫂溺尚且援手,何況你我同處一室,早已形同兄妹一般,我看你身癢難忍,怎麼能不聞不問視若無睹呢。”天娃說道。

“哎好了好了,我怕你長篇大論,你對了行不,再拿燒個餅子給我。”無憂指了指桌上那袋燒餅。

“哦……,好的。”天娃拿了個燒餅出來,還沒遞給無憂,這無憂突然大叫道:“我的天,怎麼這麼癢。”

只見無憂將背使勁的在椅子上轉來轉去的。

天娃走了過去,摁着椅子的扶喜道:“是不是覺得後背有種火辣辣熱麻麻的感覺?”

“哎呀嘞……,對,哎呀,就是這感覺,難受死了。”無憂旋轉寫背部說道。

“太好了,你的腿馬上就要從牆裡出來了。”天娃笑道。

“真的么?”無憂一邊蹦蹭着一邊說道。

“真的,我當時就是這樣,不過你比我嚴重的多,你這樣癢下去可不是料,來來來,我得給你撓撓。”天娃說道。

“別碰我,滾開。”無憂叫道。

“我不碰你啊。”天娃愣道。

“不碰我?不碰我怎麼給我撓癢?”無憂問道。

天娃走到牆邊,拿起那根樹枝說道:“我有這個呀。”

無憂瞪了他一眼,把臉轉向那堵牆,身子往前一傾,咬着牙說道:“我不用。”

“你這樣,癢得很難受的。”天娃說道。

“說了不用。”無憂說道。

可她從腰部開始一路向上,後背的表皮下,就像有無數根頭髮絲兒樣的小蟲在那裡來回扎她一樣難受。

無憂把背往椅子上一靠,繼續轉動着身子,這陣猛蹭到見了些效果,身上也不那麼癢了,“哈哈,不癢了。”無憂扭頭笑道。

“嗯,明天,我還得去出攤。”天娃見自己沒幫上忙,心裡略微有些掃興,把一臉一轉,回頭去拿燒餅。

“你板着個臉幹什麼,我又沒罵你。”無憂見他不高興,問道。

“我沒板着個臉啊。”天娃說道。

“那你轉過來,笑一個我看看。”無憂說道。

天娃無奈,轉身沖無憂擠了點笑容出來,“嘿嘿。”

“你這是笑么?比哭還難看。”無憂臉色一變說道。

“你到底想要怎樣嘛?我出去一個多時辰了,你也不讓我休息一下,我水還沒喝一口。”天娃抱怨道。

“這是你應盡的義務,要不是你,我的腳能卡住么?”無憂怒道。

“那是你自己要踢的呀,這也能怪我?”天娃兩手一攤說道。

“你不惹毛了我,我能踢那堵牆么?”無憂叫道。

“你……,”天娃無奈,氣的一拍石桌道:“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對,你就是那難養的小人,我是個可惡的摩羅,這裡根本沒有女子。”無憂怒道。

“你當然不是女子,你這模樣,走出去能嚇跑凌雲渡三千戶人家,天子嶺下,凡你所到之處,皆瓦礫不存,寸草不生。”天娃起身怒道。

“你……,你說什麼……”無憂眼睛一紅,指着天娃叫道。

“我說你丑……”,天娃想都沒想就回了一句。

“你……,你……,”想伸手去抓天娃,無奈奇癢過後,全身沒有半點力氣,抬着的手也有些酸脹。

“你……,你……哇…………,”無憂被戳到痛處,終於按奈不住,放聲痛哭。

天娃看了一愣,心裡暗暗叫苦,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幹嘛提這個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