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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路虎,在信義市路上高速穿行。

“尊上,此事何需您親自出手?只要您點個頭,區區一個蘇家,一夜之間便會片瓦無存!”

執意親手為兩年前死去的兄弟報仇。

“送到漢宮,你就地解散。”

林震閉上了眼帘。

腦海中出現的卻是一年前,在國外執行任務時,接到的電話。

“震哥,多想再跟你把酒言歡,可惜這輩子沒機會了。”

“我只想有個家,但是他們不給我機會,害我全家。”

“我不死,蘇眉就會被我牽累,除了你跟她,我已經一無所有。”

“對不起……震哥,來世再當兄弟。”

當年,他遠在國外,執行重大任務。

接到信義市陳家大少陳遠安電話,聽到的卻是這幾句匆匆決別之聲。

那時,他身陷敵營,無法回國。

而陳遠安,也沒給他任何救援的機會。

“我陳遠安一世紈絝,死不足惜。”

“只求你們這幫背信棄義之徒,記住自己的承諾,一命換一命,放過我陳某未婚妻蘇眉,否則做鬼也饒不了你們。”

白紙黑字。

僅寥寥兩句遺言。

落於漢宮八十八樓總統套房之中,陳遠安割腕自殺。

盛極一時的陳家,隨之土崩瓦解。

引無數孤兒,悲慟痛哭,從此再無人資助。

了解陳遠安的人,扼腕興嘆,他本不用死。

奈何用情太深,為了蘇眉,他無悔。

然而。

陳遠安的葬禮,他以命維護的未婚妻蘇眉,卻沒有出現,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

如此絕情,讓不少人震驚。

短短半年,陳家所有產業,統統改名姓蘇。

原本默默無聞的蘇家,迅速壯大。

蘇眉更是藉著陳遠安的遺產,一躍成為信義名媛,商場女強人。

一夜之間,所有關於陳遠安的歷史消息,統統被封殺,成為整個信義市的禁忌。

明白人都能看得出來,陳家的破滅,陳遠安自殺,全因蘇眉而起。

可惜,情根深重的陳遠安,卻再無法得知真相。

最諷刺的是,這個藉著陳家巨額資產,飛黃騰達的女人,僅在一年之間,便宣布與信義巨擎王家大少結婚。

而結婚地點,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便是選在陳遠安自殺的這座漢宮。

“薄情寡義,害的遠安家破人亡,便想借他人之手,再次攀爬。”

“蘇眉,你是不是以為遠安一死,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林震緩緩睜眼,鷹般深邃的目光,充斥着冰寒。

二十八歲,他卻早已古井無波。

唯獨此事,是哽在他心頭整整一年的毒刺。

“尊上,到了。”

車子緩緩停在一幢堂皇富麗的大酒店門前,司機輕輕說道。

將林震迎下車後,便開車消失。

此時,正值寒冬,年關將至。

地上還有些許積雪,到處都是裹着厚厚羽絨服的行人。

唯獨林震,一身單衣,任憑寒風冷凜。

邁着穩健的步伐,朝漢宮走去。

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在行走坐卧之間,不自覺地散發生人勿近的鐵血氣勢。

普通人距他兩米之外,便心性畏懼,低頭繞行。

但凡事總有例外。

剛走進漢宮大門,便被一個面色慌張的女人迎面撞上。

女人身後,跟着兩個虎口起繭,眼帶戾氣的壯漢。

“老公,我不舒服,你快送我回家。”女人眼神一陣大亮,順勢想就林震倒去,開口喊道。

林震眼角微挑,迅速閃了半步,正好避過女人的身體,順手把她扶正。

淡淡出聲:“你認錯人了。”

女人衣着華麗,身材高挑。

妝容淡雅怡人,沒有半點瑕疵。

但精緻如瓷的五官,卻充斥着焦急慌亂之色,連連對林震使着眼色求助道:“三年夫妻,我怎麼可能認錯,你快帶我回家。”

跟在她身後的兩個壯漢,眼裡閃過一絲陰冷。

其中一人一個滑步閃到林震身後,一把****悄聲無息頂住林震腰間。

“小子,不許吭聲,否則死。”另一人一把拽着女人胳膊,將她從林震身邊拉開。

“立刻從我面前消失。”林震淡淡說道。

在閃避這女人的瞬間,林震已經看出這兩個人不是普通人。

虎口老繭,常年玩槍。

眼中戾氣,殺人無數。

頂在他腰間的軍刺,更不是普通人能弄到的東西。

另外那人,手伸進外套,應該是藏着槍。

這女人被劫持了。

不過跟他無關。

只是,剛欲離開,林震的眼神卻落在了女人手指上。

黑亮色的戒指在明亮的燈光下閃閃發光,其上雕刻的一龍一虎,互搏廝殺,栩栩如生,正是軍團標誌!

那是,自己麾下龍虎軍團中身死將士的功勳章!

唯有其親人可戴之!

沒等開口。

“小子很狂啊,不管你是她什麼人,碰到我們算你倒霉。”

拿着軍刺的壯漢,眼中已是殺意一閃,獰笑道:“乖乖跟我們走,說不定還能放了你。”

另外那人的槍口已經從外套縫隙中露出,指着林震。

見狀,女人眼中露出歉意,聲如蚊蠅:“對不起,我實在沒有辦法……”

許蔦本是來漢宮談生意的。

自從父親去世,哥哥又戰死邊關,許氏集團的大梁便落在她一人身上。

但卻沒想到,為了霸佔父親遺產,繼母竟然高價請了殺手,趁着保鏢不在劫持了她。

走到門口時看到林震氣勢不同尋常,心裡一動想要請之相救。

卻沒想到林震完全不能領會她的意思,反而把自己也給陷進去了。

“閉上眼睛。”

掃了一眼兩人,林震對許蔦淡淡說道。

他本不願多管閑事,但自看到那枚功勳章的瞬間,他便已經改變了主意。

司機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坐在後排,始終保持着不偏不倚之姿的男人說道。

“生死之交,他的仇,我親自報。”

男人雙目如電,神情冷凜,淡淡說道。

每吐一個字,都重若泰山。

司機微微嘆了一聲,思維翻騰,關於后座男人的資料,清晰浮現。

林震。

十八歲參軍,二十歲進入特戰隊,僅一年便成為特戰隊大隊長。

年二十六,榮升有史以來唯一一名夏國戰神,奉為國士無雙,位列巔峰之下。

空前絕後。

對夏國,對整個特戰隊而言。

他便是活着的傳奇,不敗神話。

戰神一詞,彷彿就是為他量身所創。

此等身份的人物,卻為了區區一個地級市家族,剛剛完成任務便辭去職務,趕回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