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殺大漢之後，蘇恆立即盤膝坐下，一邊吸收霧氣恢復消耗，一邊藉此感悟剛剛的收穫。
十分鐘後，等到他的精氣神恢復，便從地上一躍而起，開始演練內罡拳。
相比以往，蘇恆此刻的拳法看上去有些輕飄飄，但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動作賞心悅目，行雲流水，舉手投足之間，都讓人感覺到莫名的舒服，似乎想要一直這麼看下去。
很快，一遍之後，風格猛的一變，拳法陡然變得兇猛凌厲起來，出拳之際，伴隨着呼嘯，並且速度也比剛剛更快，往往一步邁出，就已經在五六米之外，身子一動，拳頭就已經打出，並且隱隱有沉悶的聲音傳來，似雷音，似虎嘯。
蘇恆的動作越來越快，那種雷音虎嘯也越來越密集。
終於，當蘇恆身子一顫，精氣神伴隨着拳頭打出，那雷音跟虎嘯也達到了一個極限。
“吼!”
一拳之後，蘇恆呆住，甚至閉上眼睛，他的周身熱氣騰騰，面色紅潤，伴隨着時間流逝，慢慢平復下來。
只是他的氣質，似乎跟之前有了不小的變化。
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隨後，蘇恆睜開眼睛，兩道精光一閃而逝，他的目光也變得更加明亮。
“原來這就是筆記上面所謂的虎豹雷音，也是內罡拳真正圓滿的標誌。”
蘇恆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他也沒有想到，之前跟大漢交手，加上偷師，讓他一舉將內罡拳推到圓滿之境。
可以說，在內罡拳上面，蘇恆已經達到了這門拳法的極限，估計就算創出這門拳法的那位祖師，單單在拳法上面，也比蘇恆強不了多少。
相比在內罡拳的提升，蘇恆覺得，自己對於戰鬥的理解，才是剛剛那一戰的最大收穫。
戰鬥。
戰在先，斗在後。
戰是技藝，斗是搏鬥。
而技藝，包括招式，更在於意識方面。
當初，蘇恆第一次跟安倍瞑戰鬥的時候，他的攻擊根本就跟不上對方，還是韓瘸子對他提點了一句話，讓他豁然開朗。
對方當時說的是，拳在意先。
如今，蘇恆對這句話的理解也隨之更深。
歸納起來，就是八個字。
形與意合，拳在意先。
而這八個字的本質，卻是本能二字。
有的人，天生適合戰鬥，有的人，唯唯諾諾，十成實力，甚至連一半都發揮不出來，這便是本能在作祟。
所以這方面也是講究天賦的，但苦練，同樣可以加強這種本能。
蘇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將八個字貫穿始終，並且努力磨礪自己的本能。
真正的生死戰鬥，根本沒有時間讓你去想那麼多，所以也越發凸顯出本能的重要性。
但這需要日復一日，需要一次次戰鬥，才能養成。
在蘇恆體會這種感覺的時候，霧氣再度翻湧，又有一個身影從其中走出，不對，應該是兩個。
兩人長得一模一樣，手裡都握着一把短劍，氣息也彼此相連，這也是蘇恆一開始覺得對方只是一個人的原因。
“合擊?”
蘇恆看着兩人，臉色也凝重起來。
這次，他沒有打算以內罡拳應對，而是直接握緊初一。
內罡拳達到圓滿，已經不單單是一門拳法了。
至少在步法上面，在出手的時機上面，以及力量的轉換上面，不管是赤手空拳，還是使用武器，實際上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蘇恆念頭剛剛閃過，那兩個身影便猛然加快速度，朝着他撲來，而那種速度，更是讓他心中一驚。
上一場的大漢擅長力量，眼下這兩個人，便是擅長速度。
一眨眼，兩人就已經到了蘇恆面前，並且手中的短劍一左一右朝着蘇恆刺來。
兩人的動作渾然一體，配合默契，氣息勾連在一起，就好像一個人，彼此心意相通，合擊的威力自然也更強。
蘇恆一步跨出，身子陡然出現在另一邊，並且握着初一朝其中一人斬去。
“鏘。”
對方的反應速度超出蘇恆的想象，中途變招，仍舊是刺，但卻生生刺在初一的劍鋒之上，分毫不差。
這時，另一把短劍卻悄無聲息的從第一人腋下鑽出，角度刁鑽，更兼之悄無聲息。
好在蘇恆一開始就開啟了輪迴之眸，也是打定主意偷師。
所以對方的攻擊雖然很快，但依舊被蘇恆捕捉到。
蘇恆右手一撤，初一的劍柄便敲擊在對方的劍刃上面，讓其便宜了角度。
接着，蘇恆也有樣學樣，右手攻擊的同時，就已經完成了蓄力，並且衝著面前之人刺去。
但沒想到，對方上半身一扭，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避開了他的攻擊，並且兩把短劍幾乎同時朝着他刺來。
面對這一幕，蘇恆不得不退，但兩人卻如影隨形，身子幾乎沒有重量，完全黏着他一般，攻擊更是一波接一波。
詭異的是，對方的攻擊來來去去永遠只有那一招，刺。
只不過刺的角度卻是每次都不一樣，蘇恆也試着抵擋過幾次，那上面湧來的力量，讓他手心發麻。
如果不是有輪迴之眸可以照見對方的攻擊，蘇恆身體上早就多了好幾個窟窿了。
慢慢的，蘇恆也明悟對方那一刺的訣竅，完全將自身力量融於一點，初時不見聲息，但在攻擊的瞬間，將力量徹底釋放出來。
蘇恆的輪迴之眸就像是一個作弊器，一遍又一遍的複製下來，供蘇恆體會，學習。
當他慢慢掌握了刺的訣竅之後，便開始拿對方練習，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個刺客，隱於黑暗之中，善於尋找對方的破綻，然後一擊必殺。
隨着蘇恆掌握了刺的精髓，終於不再留手，精氣神湧入初一，至強一擊伴隨着一刺，將威力發揮到了極致。
只見一點紫光凝聚在劍尖之上，隨着蘇恆一刺，猛然消失不見。
對面，兩人正好連成一條直線，一點紫光瞬間穿透兩人的眉心。
下一秒，兩人同時爆開，霧氣融入蘇恆的體內，彌補着他剛剛的消耗。
蘇恆重複之前的過程，在地上坐下，吸收着剛剛一戰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