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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星宇面帶猙獰道:“從我離開異調局那天,無時無刻的不想報復你。我後半生最大的願望就是看着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現在,我做到了,我終於做到了。你開始體會到絕望了么?你絕望么?”

我不以為然的笑道:“閆星宇,我早就說過,我瞧不起你,你找我一千次,就得輸一千次。跟你做對手真的很乏味。你知道么?”

我斜眼看向閆星宇道:“抓我了我這麼久,把我替換了多少,你自己心裡沒個准數兒么?”

“你……”閆星宇臉色劇變:“我怎麼替換不了你。我重新縫製了你的夜叉骨,還在你骨頭上縫上了咒文,你不可能抵禦秘法。”

我淡淡說道:“你只知道我身上有夜叉血,卻不知道,我把夜叉融合到了什麼程度。”

我在說話之間,被閆星宇握着的那隻手上已經散發出了絲絲血氣,暗紅色血氣從我手背一縷縷飄向空中時,我被閆星宇握住的手掌也在漸漸發力,向內收緊。

閆星宇驚叫道:“你的手上怎麼還有力道?”

我似笑非笑的道:“我的骨頭能自己修復,你不動針它也能長回去,就是時間慢點。你動了針,反倒是成全了我。其實,我不會調動夜叉血。但是的咒文入體之後,我身上的夜叉血開始自己反擊,全都集中在了我的右手上,原本得三四個月才能長回去的骨頭,三四個小時也就長好了。”

“我不信!”閆星宇剛喊了一聲我不信,我的左手已經驟然發力,生生捏碎了他的手骨。

閆星宇慘叫了一聲跪在地上,拚命揚頭看向了我的面孔,我冷聲道:“套用你的一句話,絕望么?你感受到了絕望么?”

閆星宇滿眼怨毒的尖叫道:“陳野,你能贏我只不過是巧合。一個巧合有什麼值得炫耀的么?你每次能取勝,都是因為巧合。你只不過是佔了運氣,沒有運氣,你什麼都不是?”

我冷笑道:“你沒忘了,我貼出去那句話:天有缺,以血補天吧?那句話,不是在提醒你,而是在提醒我,我的血能救我的命。”

一開始,我也以為錦囊里那句話是《補天訣》的一部分,直到我在咖啡廳里等閆星宇的時候,才覺得那句話有“問題”。

一般來說,命數師是在給僱主推算命運,很少會牽着到第三個人。即使有對方也會跟僱主含糊其辭,不會指名道姓的說出誰是應劫之人,通常都會有“屬馬,屬牛的人是你貴人”等等來暗指某個人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按照林妍給我的解釋補天姥姥是在縫合人體,那句“天有缺,以血補天”似乎有些不像《補天訣》的口訣。即使是也應該是屬於《補天訣》總綱里的口訣。對閆星宇而言未必有什麼意義。而且,一句《補天訣》想要引出已得半部秘法的閆星宇,顯然不太現實。除非,推算了我命數的那位大高手能精準的推算出,閆星宇究竟缺了哪句口訣?這是人力能及的事情么?

我反覆推敲了幾次,才覺得他實際上推算的是我的命運。“以血補天”是說,讓我不必害怕什麼,我身上的夜叉血能讓我化險為夷。

我冷聲嘲笑道:“從你到我身邊,我就在等着你什麼時候能傷到我。不過,我沒想到,你想到辦法竟然是讓我出手救你。 你對自己的個人魅力這麼有自信么?實話告訴你,要不是我自己想把手送到你眼前去,讓你那拙劣無比的計劃向下進行,我真想看看你被箭射死時是什麼表情。”

閆星宇臉色慘變:“你都知道!”

我蹲下身道:“我還知道,你主子並沒把你的當成主力,你只不過是個棄子。你主子故意把你派過來,只不過是讓你轉移我的視線,讓我防備你,放開他真正的暗子。”

我伸出一隻手在閆星宇的臉上拍了兩下:“閆星宇,你這輩子都是當棄子的命。楊智明把你當成棄子,你的什麼太子殿下也把你當成棄子。你存在的意義就是被你崇拜,被你信任的人一次次當成拋棄,一次次出賣。我真不知道是應該恨你,還是應該替你悲哀可憐你。”

“我不信……”閆星宇聲嘶力竭喊道:“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我抬手兩掌拍碎了閆星宇的雙膝:“那你就活着看看最後的結果吧!”

我站起身時,小糖豆已經愣住了:“狐狸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林妍卻在旁邊笑而不語,似乎已經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我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糖豆,下手咒死所有無繼國人。”

小糖豆毫無猶豫一掌拍向人頭骨上的逆神釘,五寸長釘帶着迸射而起的鮮血沒入人頭骨時,郭明慘叫道:“你答應過,不殺我的族人,你答應過我……”

我雙手交疊在一起,拖着自己下巴說道:“不殺你們,我的兄弟就得死。所以,我只能說抱歉了。”

“畜生——”郭明的形影當空暴起,雙眼流血,向我俯衝而來,凌空探出的雙爪直奔我目之間,我的目光也隨着對方的爪尖向上揚起,看向了對方鮮血橫流的兩隻眸子。

我與郭明目光對碰之間,小糖豆的鳳骨針也在我身後呼嘯而起,血焰飛舞的鳳骨針在的距離我眼前不足兩寸的地方,與郭明的指點碰撞一處,血色火焰從郭明指端開始向他全身飛卷而起,郭明的身形僅僅向前再進一寸就化成了一個人形火球。小糖豆端在半空的鳳骨針,輕輕向上一挑,郭明的身軀就被崩做了漫天火點,凌空散落。

我在漫天飛動火點中嘆了口氣:“棋差一招哇!糖豆動手吧!毀掉所有無繼國人。”

小糖豆手中誅神釘接連打進了桌上的人頭骨中,剎那之後,長桌之上鮮血橫流,八樓窗外神鬼哭號。下一刻間,八號樓所有門窗完全敞開,颯颯陰風從窗口灌入大樓,原本寂靜如斯的大樓,僅僅幾秒之間人聲四起,樓內陰魂驚聲尖叫,苦苦求饒;樓外鬼神縱聲咆哮,齊聲怒吼;整棟大樓分明就變成了鬼神交鋒的戰場。

林妍手中水晶球也在不斷變幻,十二口棺材清清楚楚的出現在我們三人眼前時,一口棺蓋被棺中爆發出的巨力掀上半空,一個滿臉是血的人,也在慘叫聲中從坐起身形,那人不僅七竅當中鮮血蹦流,眉心上也被開出了一個窟窿,猩紅鮮血如同泉涌。那人僅僅堅持了片刻就倒回了棺材當中,殷殷血跡好似流水從棺縫四周流落而下。

第二口,第三口棺材中的慘叫聲接連傳來之間,我的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小糖豆看我臉色不好,忍不住問道:“狐狸哥,你怎麼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真正的搏殺要開始了。我奶他們在外面不知道能不能頂得住?”

“雲姐他們那麼多人,應該能守住獾子哥和陳三金吧?”小糖豆的聲音明顯沒有底氣。

我搖頭道:“我奶他們修為雖高,卻不一定能擋住替身邪啊!要是我沒弄錯,葉玄他們全都是替身。”

“你說什麼?”小糖豆猛然看向我道:“獾子哥他們……”

我沉聲道:“玄子,他們在錢家的時候應該就被人替換掉了,就在我的眼皮底下。那些替身邪全都藏在了錢家的賓客里,甚至連錢家的傭人里也有替身邪。”

我們當初一路闖進錢家,是也葉玄和陳三金開道, 他們把擋在前面的錢家人撥拉的東倒西歪,替身邪就藏在了那些人里。

錢老頭把我們弄進地下密室,看似要約我們商談機密,實際上就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任誰身在七道石閘封鎖的密室里,都會把注意力集中在密室主人的身上,自然也就不會顧及身邊之人了,尤其是後來徐姨的出現,又讓我把注意力放在了小錢兒母女的身上,就不會留意身邊的葉玄和陳三金了。結果,他們就在我眼皮底下被換成了別人。

我到大學之後,處處受制,曾經一度懷疑潛在我身邊幾次讓我陷入危機的人是於珊珊,可我一直沒有找到於珊珊就是術士的證據。

直到我知道我對手裡有替身邪之後,我才反應了過來——是葉玄他們幾個人在聯手騙我,我才會一次次的上當。我從來沒有懷疑過葉玄他們,才會一次次的相信他們,讓自己深陷迷局,掙脫不出。

小糖豆聽我說完,不由得焦急道:“我們快點去增援雲姐啊!他們沒有防備的話……”

我沉聲道:“我們現在不能動,現在動手就前功盡棄了。相信我奶,他們那邊還有桃小妖和穆天耀,有他們兩個在問題應該不大。”

我嘴上說著問題不大,可是心裡卻一點底兒都沒有。我在安排任務的時候,沒給我奶半點提示。

我會的密語,葉玄也會。我做事的風格葉玄也了如指掌,我給我奶任何提示,都容易被葉玄看穿。我只能什麼都不做。可我奶能明白我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