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有人出賣了江川！

雲江，經濟開發區。

陳長流身穿看守所的橙色馬甲，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正在接受警方的審訊。

在他的面前，坐着兩個身穿制服的警察，其中一個是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另外一個，則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對於這種組合，陳長流早在二三十年前就已經見慣了，老帶新，很多警局和派出所里都是這種人員配置。

年輕人氣盛，經常一點就着，對上陳長流這樣的老江湖，自然不是一個級別的，所以才有老警察壓陣。

“陳長流，還不打算說嗎？”

中年警察沉聲問道：“你心裡應該明白，我們既然能把你帶到這裡來，就說明我們的手上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這麼耗下去，對你不會有什麼好處。”

陳長流笑了笑，問道：“那你們倒是說說，都掌握了什麼證據？”

“這兩天給你展示的證據還少嗎？”

中年警察說道：“另外，不光是那些證據，你的那些老兄弟都已經指認了你，就憑這些，你就已經沒有脫罪的可能了。”

陳長流坦然的點頭，說道：“我認罪，你們之前說的那些罪名，我都認。”

中年警察皺眉，說道：“陳長流，你不要避重就輕，現在你要交代的，是他人夥同你殺人的犯罪事實。”

陳長流笑笑：“警察同志，你們說我早年間欺行霸市，尋釁滋事，傷害他人，這些我都認，我的確是干過這些事。

但是，殺人的事情，你們不能強按在我的頭上，那都是沈畢陽乾的，我從來都沒有殺過任何一個人。”

“沈畢陽已經死了！”

中年警察說道：“這還是你的傑作，現在你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沈畢陽的身上，你覺得能躲得過去嗎？”

“沈畢陽的確是死了，這沒錯，但要說是我乾的，這個罪名我是不會認的。”

陳長流搖了搖頭，說道：“所有人都知道，沈畢陽是自殺。”

中年警察深深的看了陳長流一眼，“陳長流，沈畢陽究竟是自殺，還是被偽裝成自殺，你心裡清楚，我們也明白，現在我問的是，發生在陽天會所里的那場凶殺案。

你的同謀，江川，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三個人，我沒有說錯吧？

陳長流，當時那麼多人都目睹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你覺得你能遮擋過去嗎？”

“當然，我們也清楚的了解到，這件事情另有隱情。”

不等陳長流說話，那中年警察又緊接著說道：“當時是來自國外的非法人員夥同沈畢陽父子，挑起了這場爭鬥，江川殺人，有自衛的性質。

但我們需要的是證據，才能夠證明你們殺人是正當防衛，你應該清楚，殺人和正當防衛……”

“我不記得有這件事。”

陳長流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陽天會所我的確是去過，當時的確也死了人，但我只是被迫捲入其中，是趙經綸和沈畢陽他們要整合江北的各方勢力，公然殺人。

我是運氣好，才僥倖逃過一劫，要不然的話，也沒有機會坐在這裡跟二位對話，早就成一具屍體了。”

“那江川呢？”

中年警察立刻問道：“當時江川殺人，你是親眼目睹的，說一說他殺人的經過。”

陳長流訝然：“江川？這跟江川有什麼關係？”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指證，那三個人是江川殺的，這叫跟他沒關係？”那中年警察沉聲問道。

“嚯！”

陳長流顯得相當驚訝，“所有人都可以指證江川？我當時也在現場，怎麼我看到的，和那些人看到的不一樣？”

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年輕警察立刻追問道：“那你看到江川殺了幾個人？”

陳長流沒有說話，只是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意。

他的這種笑容立刻讓那年輕警察的臉色沉了下來，“你笑什麼？！不要以為你不說，我們就什麼都不知道，那次江川不但殺了人，還收了趙經綸的幾個弟子，我沒說錯吧……”

中年警察直接把話接了過去，“陳長流……”

“等等！”

陳長流打斷了他，似笑非笑的問道：“警察同志，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誘供，是違法的吧？”

中年警察不由眉頭一皺，“陳長流，你不用岔開話題，不管是你犯下的罪行，還是江川殘忍殺害他人，這都是確鑿無誤的事實……”

“岔開話題的是你！”

陳長流再一次打斷了這個中年警察，他的聲音不高，但是話語中卻是充滿了諷刺，“你們的攝像頭是開着的，對嗎？

剛才的審訊過程，都被錄下來了，如果你認為剛才他不算是誘供，那以後上了法庭，我倒是要問一問法官，是不是我對法律條文理解的不夠！”

中年警察的臉色沉了下來，“陳長流，回答問題！”

“我現在回答，你們敢記錄嗎？”

陳長流笑呵呵的說道：“法官看到你們誘供的過程，你覺得這整份口供，法庭還會採納嗎？”

那年輕警察怒視着陳長流，臉色微微漲紅，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就被陳長流抓住了把柄，他更沒有想到陳長流會如此的奸詐，只憑着一句話竟然就把他們逼的騎虎難下。“陳長流，你用不着跟我們來這一套，江川殺人是事實，小李只是表述不當！”

中年警察沉聲說道：“我們所有的辦案流程都嚴格依照着法律和程序，我們不會知法犯法，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陳長流笑笑：“我很放心。”

中年警察順勢岔開了話題：“陳長流，你身為衡銳集團的老總，沈畢陽死後，整個集團都落入了你的手中，原本你未來的人生應該是光輝燦爛，但是，如果你拒不交代，那等待你的會是什麼結局，你自己心裡應該很清楚。

現在立功減刑的機會就擺在你面前，幫助我們警方破獲凶殺案，這是大功一件，將來法官量刑的時候，必然會考慮到這一點，到時候你……”

“到時候我還可以提前出來，還能再享受幾年，對吧？”

不等他說完，陳長流就把話接了過去。

中年警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再好好想想，機會一旦錯過了，就再也不會有了！”

陳長流認真的點頭，說道：“我會想的很清楚！”

中年警察再次被噎了一下，他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那年輕警察合上筆記本，也跟着站了起來，他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道：“陳長流，為了包庇別人，卻把自己的大好人生搭上，你……”

“年輕人想上位，最好用對方法。”

陳長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千萬別學我，年輕的時候做事情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觸犯了法律，現在後悔都來不及，希望你不要步我的後塵。”

年輕警察被這刺耳無比的話語激的臉色鐵青，咬着牙一語不發的轉身大步走出了審訊室。

陳長流搖頭笑了笑，而後閉上了眼睛。

他表面上輕鬆，可心裡卻是不禁有些沉重。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面對警察的審訊，陳長流並不僅僅只是在思考如何回答問題，他同時也是在從警察的口中探聽消息。

毫無疑問，他有着極大的收穫，這三天來，通過反覆的對話，陳長流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一定有人出賣了江川！

而且，應該不是參與了陽天會所那次宴會的其他江湖人士，而是很熟悉江川的人！

因為有些事情，是警方根本不應該掌握的。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剛才那年輕警察的那句話：江川不但殺了人，而且還收了趙經綸的幾個弟子！

當時在場的那些江湖人唯一所知道的，江川收了趙經綸的弟子，唯有黑熊一人！

可是，剛才那個年輕警察說的是，幾個弟子！

這意味着什麼，陳長流又豈能不明白？！

警方一定是通過某種途徑，得知了澹臺星和澹臺月姐妹的存在！

並且，還知道她們姐妹二人投靠了江川！

這件事情，絕不是那些江湖人所能知道的，除了一個人。

陳長流冷冷的自語：“這頭養不熟的熊！”

而這個發現，讓陳長流心中不禁一沉，顧順昌的能量之大，實在是太過驚人，這一次，江川恐怕麻煩了！

……

深夜。

南山林語。

作為雲江最高檔的別墅區之一，位於高新區半月湖畔的南山林語之中所居住的，全都是非富即貴。

可想而知，這裡的安保工作自然是極為出色。

這裡的業主進出所需要的不是什麼先進的門禁安保系統，這裡的物業和保安，會記住小區里居住的每一個業主。

臧梅就是這南山林語里的其中一個業主，此刻，她帶着滿身的酒氣從車上下來，搖搖晃晃的進入了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羨慕的豪宅之中。

“啪嗒！”

胡亂的把車鑰匙扔在茶几上，臧梅脫掉鞋子，往沙發上一倒，嘴裡含糊不清的喊道：“英姨，給我倒杯水！”

但是，她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英姨！”

臧梅又抬高了聲音，“給我倒杯……”

“你的保姆睡下了。”

陡然間，一道聲音在頭頂響起，“這水你怕是喝不成了。”

臧梅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只見一個朦朧的影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沙發旁邊。

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被酒精麻痹的大腦才驟然反應過來，讓她猛然一個激靈，手腳都忍不住猛然一涼，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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