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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林香草仔細的盯着他面上的表情,小心的問了一句。

這冰粉,她自認為沒有問題,可,終歸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也應該聽聽這些人的意見才是。

“不錯。”馮謙抬頭,朝着她笑了笑,又繼續吃。

林香草咧嘴,看馮謙這表情,倒不像是敷衍的。

“那,為什麼就不好賣呢?”心中想着,林香草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這全嬸兒和蘿卜頭都喜歡吃,如今,連着馮謙也覺着好,這就說明了冰粉的味道是沒有問題的。

那問題究竟是出自於哪裡?

“多少錢一碗?”馮謙問了一句。

林香草回神,連忙沖他擺手:“說了不收你的錢,就是讓你嘗嘗味道的。”

這回,馮謙沒有多言,將碗里的冰粉吃的差不多了,這才將碗放在了一旁。

“這種用碗裝的吃食,一看就便宜不到哪裡去,至少,是跟面鋪里的麵條一種性質。可是,吃麵條的人願意花這個錢填飽肚子,你這裡呢,一沒有位置坐,你這裡肯定就不符合有幾個余錢之人的需求了,二來,可能確實也有部分人沒有吃過。”

林香草差點沒有一口口水把自己給嗆死。

馮謙這話已經說的十分委婉了,在這個地方,豈止是有一部分人沒有吃過啊,恐怕在這個時代,冰粉就沒有發明出來!

不過,馮謙說的,也確實是有道理。

這比不得小時候吃的那種攪攪糖來的方便便宜。

“有了,我給你出個主意,就看在你請我吃這碗冰粉的份兒上。”馮謙準確無誤的叫出了冰粉的名字,也確確實實是因為這個名字實在是太好記了。

林香草聽他這麼一說,霎時間,整個人的眼神一亮,只巴巴的看向他。

“收拾東西,跟我走。”馮謙淡淡的說了一句。

林香草趕忙行動。

只是,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馮謙竟將她帶到了他的來福酒樓去了。

霎時間,她整個人都懵了,這,這不就是他自家的店面嗎,他這是想將這些冰粉買回去,再轉手賣出去!

就像以前跟她買蠶蟲子一個道理。

“這冰粉賣多少錢一碗?”這麼問着,他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連忙打斷了她的猜測:“放心的喊價,這來福酒樓已經不是我開的了,我已經轉手打給我遠方表叔了。”

林香草驚訝異常,這好好的開着,怎麼說轉就轉?

還沒有問出來,卻聽馮謙追問道:“快報個數,我去給你周轉。”

林香草的嘴唇蠕動了一陣,終是輕聲說了一句:“三個銅板。”

紅糖原本就比白糖要貴一些,可不能報便宜了。

馮謙點了點頭,  伸手就要去提她背上的背簍,林香草反應過來,連忙道:“不礙事兒的,我來吧,我跟着你就是。”

馮謙也沒有拒絕,只見他帶着她一路到了後廚,之後,又跟之前去林家送賀禮的那個短衣男子交代了幾句,這就帶着她去前廳喝茶去了。

林香草坐下來後,總覺得有些惴惴不安,說來,利用馮謙的關係,將這些冰粉賣出去,往後,沒了馮謙,這冰粉照樣還是會賣不掉的。

只怕,她也就這最後一趟做冰粉了。

心中想着,林香草竟然還有些失落。

馮謙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一般,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已經讓六福去傳話了,這冰粉往後若是賣的好,你以後做冰粉,還得加量。”

“真的?”林香草頓覺振奮,若是當真如此,她到時不必擔心那麼多了。

有來福酒樓這個招牌,往後,還愁趙縣的人不知道冰粉為何物?

馮謙看着她笑了,嘴角微勾,緩緩地朝她點了點頭。

很快,六福就回來了,他朝着馮謙點了點頭,這就朝着林香草道:“林姑娘,東家問你,這些冰粉一共有多少碗,一共得多少錢。”

“一共十碗,三十文錢。”林香草趕忙將背簍里的冰粉端出來。

六福接過了冰粉和紅糖,又讓林香草稍等,不多時,待他拿了空瓷盆回來後,又遞給了林香草三十個銅板。

林香草道了謝,六福就去忙活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順利的就將錢拿到手裡了,林香草還有些放心不過。

過了半響,終是忍不住道:“馮謙,我就知道他們是看你面兒上的,你瞧,這冰粉拿過來,都沒看上一眼,就把錢給我了。”

馮謙見她噘嘴,忍不住道:“管他為何原因,只要這冰粉好賣,你還愁別的?”

聽他這麼一說,林香草果真是放心了一些。

她打定了主意,若是這冰粉在來福酒樓里也不好賣,那她往後就不打算做這營生了,畢竟,聰明的人要懂得知難而退。

林香草的目光朝着來福酒樓的大廳看了看,這裡果真是裝修不俗,想必,來這裡的有錢人也是不少。

也不知道那冰粉,能不能入了那些人的眼。

出於對馮謙的感激,林香草的決定忍着肉痛,請他吃點茶水點心。

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馮謙帶着些許傷感的聲音傳來:“香草姑娘,這次,我是特意來跟你辭別的。”

“辭別?”林香草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剛剛不還在議論着這冰粉的前景嗎,怎麼忽然就扯到辭別上了。

他,要走?

林香草驚訝的看了看馮謙,只見馮謙沖她笑了笑,那笑容中,竟是說不出的苦澀。

“聽聞大漠遼闊,山河壯觀。塞外的商人都是冒着生命危險,將一波又一波的物資運送在古道上,我,也想去看看。”

他的語氣,十分的隨意,明明就在說著一個十分沉重的話題,偏偏卻顯得過於輕鬆。

林香草楞然:“既然都說了有生命危險,那還去?”

依着馮謙如今的資產,他必然不會為了賺上那幾個錢到塞外去。

“我爹有生之年就一直想去塞外看看,只是被我娘攔着,到死都沒去過。”他苦笑了一聲。

“真的決定了要去?”林香草明明就從他的臉上看到了篤定,可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