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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坊就在林家屋子背後,共有三間屋落,當初也是黃泥砌的牆,經過一場大火,也不過只剩下一間屋子立着。

雖然有些漏雨,卻也比林家的柴房好太多了,畢竟,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和小山都會住在這裡,這裡也相當於他們的家了。

酒坊的左邊挨着楊八斤家,右邊則沒有住戶,全是些竹林,斜對面是林家的羊圈。不過因着隔的遠,也聞不着羊屎味兒,這一點,林香草十分滿意。

“阿姐,我害怕,阿婆說過,這裡鬧鬼。”忽然,手腕處被林小山抓緊,林香草一回頭,就看到他的大眼睛裡,藏着恐懼之意。

揉了揉林小山的腦袋,她好笑道:“要真有鬼,那也是咱早早沒了的娘親,她疼小山都來不及,怎麼會害咱們。比不得外婆一家,他們恨不得咱們死。”

林小山原本是怕的,聽她這麼一說,頓時笑了:“那我不怕了。”

林香草長呼一口氣,目光朝着周遭看了一圈,她想,要將這破敗的屋子重新維修一番,該也是個大工程了。

不過,一口氣吃不成一個大胖子,既然脫離了林家的控制,這便是一個最好的開始了。

她先是領着林小山下地窖,清點了這破屋子裡的家當,一個滿是蟲眼的木盆子,一個破背簍,一些繩子,無數發了霉的酒罈子,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其實,林香草也並不以為這裡還有什麼東西,畢竟,這要當真有東西,早就讓麻婆子給拿走了,還等的着她來?

上了酒窖,林香草用木盆子打了冷水,仔細觀察了一陣,盆子竟還可以用,姐弟兩就開始收拾唯一還立着的那間屋子,直到天黑,終是將這唯一的屋子收拾出來的,從外頭看上去,倒多少有點像是人住的地兒。

舊時的灶頭倒是還在,但是灶上的大鐵鍋早在很多年前被陳婆子給拿走了,林香草從酒窖里搬了一個破了大口子的酒罈子出來,一邊又讓林小山在院子里架了火,準備在粗瓷罐子里熬糙米粥。

林小山應了一聲,他搬了一個小石頭過來給林香草坐,自己則去周遭的林子里撿小木棍回來當柴燒。

林香草拿了兩個野雞蛋出來,放在了粥里,眼看着林小山還沒有回來,遠遠的喊了他一聲,林小山抱着小棍子就朝她跑來了。

那樣子可愛至極,看的林香草一陣好笑。

待飯好之後,姐弟兩先是吃了一個蛋,眼看着粥也涼的差不多了,林香草這才在外頭摘了芋荷葉子當碗用,姐弟兩一併的分了罐子里糙米粥。

糙米粥剛剛吃完,隔壁楊八斤二叔家就傳來了一陣狗吠聲,林香草朝着院落外看去,只見楊里長正抱着被褥朝他們這邊走來。

“香草,你可真是倔啊。”楊里長看着林香草這張稚嫩的臉,又是慚愧又是無奈。

原本還想護着這兩孩子,只可惜了······

“里長。”林香草牽着林小山剛站起來,楊里長就將被褥遞到了她手裡,林香草是不想要的,就要將被褥還給楊里長,不曾想楊里長忽然感嘆了一聲:“是叔對不住你們,你就讓我做點事兒吧,不然,往後我也沒有顏面去地下見你那死去的爹。”

林香草感覺的到,楊里長是真的覺得難過。

她並不怪楊里長,畢竟,丁氏並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他終歸還是要顧着自己的家。

“里長,你把這被褥拿回去吧,我和小山有被褥。”林香草說著,就要將被褥還給楊里長,其實,她是害怕這事兒讓丁氏知道了,麻煩事一大堆。

“你這是什麼話,你當真以為叔是傻的,你要不把我當外人,就收着。”丟下話,他這就要走。

林香草快步追上去,一把將被褥塞還給了楊里長。

“您若是還想讓我過平日日子,這東西你就拿回去。”說完,也不管他的表情,頭也不回的回了屋,只留的楊里長怔怔的站直原地,越發愧疚難當。

林香草一回屋,林小山就扯了扯她的袖子,輕輕地說了一句:“阿姐, 里長也是一片好心,你怎麼就不收下呢?”

林香草箍住着他的肩膀,定定的道:“以後想要什麼,都得靠咱們自己,自己掙來的東西,才是最好的。”

林小山有些聽不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心裡暗想,他的阿姐應該是不想跟楊元扯上關係了,不過,這樣也很好。

天漸漸陰沉下來了,姐弟兩早早的回了屋子,用粗木棍將房門抵的死死地,又在炕台邊上備了大棍子,這才到炕台邊鋪床。

沒有被褥,林香草就將所有的衣服拿出來,準備蓋在身上,湊合一晚。

收拾妥當後,她下意識的就要給林小山脫衣服,誰知道,林小山倒是拒絕了。

“阿姐,我是家裡唯一的男子漢了,以後可要自己脫衣服了。”

林香草聽着他滿是嚴肅的聲音,覺得有些好笑,可也同意了他的說法,只讓他趕緊休息,明日還要去集市置辦東西呢。

夜裡,靈香草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回了現代,林小山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最後被陳婆子用四百文錢賣掉了。

醒來時,林香草下意識的朝着炕邊看了看,眼看着林小山還在身邊,不由鬆了一口氣,只覺着自己定是做的記心夢。

天色已經亮堂起來了,光線通過房頂上稀稀落落的破洞折射過來,晃的人眼花。

揉了揉眼睛,眼看着林小山吧唧着嘴,翻了身子繼續再睡,她也不忍心叫他起來,只踮着腳,悄悄的出了門。

經了一晚上,也不知道獵套上有沒有套着東西,她得趁着小傢伙還在睡覺,趕緊的看了再回來,免得一會兒林小山醒來,見不着她,又該擔心了。

輕車熟路的上了車,到了第一個獵套前,只見獵套下的棍子已經東倒西歪了,可繩子上卻一個獵物也沒有拴着,顯然,該是讓獵物給撞倒的。

林香草有些失望,重又擺好了獵套,這就往山邊上的另外一個獵套走。

剛一走近,遠遠地,就看見獵套旁有個白白的一團,林香草面色一喜,這就趕忙朝着那團白毛跑去。

竟是只野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