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馮阿寶的醒來也沒有起到實際性在作用。趙九重原還指望着她能給出一點切實的證據,畢竟,在他們的離間計還沒有成功之前,這個案子就算沒定下來。

若是能馮阿寶那處再得到點證據,那是再好不過了的。

可趙九重趕回去的時候,馮阿寶整個人的情緒已經難以自控了,任由着馮夫人拚命的阻止,馮阿寶依舊是聲嘶力竭的大喊着:“李月嬌,你這個賤人,賤人!”

趙九重皺了皺眉頭,一旁的馮夫人面色尷尬中,又透着焦急。

她沉這眉宇,悄聲朝着趙九重解釋道:“趙大人,你是有所不知,阿寶和他爹新娶的妾室素來就不合。”

趙九重自也是聽過一些隻言片語,略略點頭,此時,馮阿寶猙獰的聲音再度響起:“是那個賤人,都是那個賤人害了我爹,要不是那個賤人!”

馮夫人見馮阿寶越發難以自控,這就要出言呵斥,畢竟,如今他們還身在縣衙,比不得在府上,一言一行都得注意着些,當然,也不能衝撞了趙大人。

可還未開口,趙九重已然道:“你是說李月嬌害了你爹?”

馮夫人面色一滯,她只道是遇了匪人,別的,也是一概不知,想想若阿寶說的是真的······

她滿心後悔,只怪自己當初放任了老爺,這根底都沒摸清楚,就由着他把人接回去了。

她就說了,人家姑娘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死心塌地,連着八抬大轎,嫁娶禮儀都可以不要!

馮阿寶原本還自顧着說著,如今見趙九重信了她,她面上一喜,忙道:“你相信我?你相信我的,對不對?是哪個賤人,都是那個賤人害了我爹,她想把我們趕出家門,想置我們於死地,她想要霸佔我爹的遺產。”

馮夫人見她說的激動,雙眼早噙滿了淚水,心下越發後悔,只怪自己這個當家主母沒有盡到自己應該盡的義務,否則,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趙九重則沉聲追問馮阿寶:“你有什麼證據?”

馮阿寶睨了趙九重一眼,輕呵了一聲:“證據?我看她不光把爪子伸到了我爹那裡,還把爪子伸到了我長兄那處,她以為,那麼一點狐媚之術,能騙過我的眼睛?”

馮夫人心神一滯,霎時間,慌忙開口:“阿寶,可不能亂說,那是你長兄,可不能壞了他的名聲。”

馮阿寶面色一冷,扭頭看向她娘:“娘,你就真的這麼想,你就當真一點兒也不懷疑?你要當真那麼相信馮千行,你早回了馮家,又何必帶着我躲在這縣衙當中!”

馮阿寶的話,問的馮夫人一陣無言。

誠然,她心裡也確實是懷疑過馮千行,覺得他和李月嬌之間的關係,不是那麼正常,可畢竟馮千行是他們馮家的掌家人,她有這個義務,不能讓人污了他的名聲。

至少,在事情還沒有查出之前,她不允許任何人說馮千行的不是,包括了自己這女兒也是不成的!

她冷着臉,當下又呵問道:“馮阿寶,你胡說什麼,你說千行的不是,你至少也該拿出一點證據和理由吧,由着你這般胡說一通,成何體統!”

馮阿寶納悶了,這叫什麼話?

她瞪大了眼睛將馮夫人看了好一陣之後,終是忍不住問她:“阿娘,究竟我是你生養的,還是馮千行是你生養的?咱們在府上住了那麼多年,為何一直沒事兒,自從李月嬌來了之後,事情就格外的多,我無疑猜忌馮千行,可他畢竟不是你肚子里爬出來的,他!”

“大人,休要聽她瞎胡說,她不過是隨便猜測罷了,一點兒證據都沒有,算不得數。”

馮夫人打斷了馮阿寶的話。

此時此刻,趙九重也回神過來了,他看着這情形,也心知馮阿寶沒有實際證據,如今再耽擱下去,也沒有意義。

當下又吩咐着馮夫人照顧着馮阿寶,總之莫要輕舉妄動,驚動了外頭的人,這才快步離去。

路上,他忍不住去想着,如今,也只有望著鐘鳳那邊能有所進展了。

胡望從外間過來,就看到趙九重一副心事沖沖的樣子,連着自己已經迎面朝他走來了也不自知,頓時眼波一閃,朝着外間喊道:“林姑娘,你怎麼來了?”

趙九重聽着聲響,立馬抬頭朝着周遭看了看。

沒有看到林香草的人影,又瞥見了胡望臉上的促狹,他已然瞭然,這廝是故意跟他開着玩笑的!

面色一冷,趙九重沉聲道:“胡媽該是去買菜了吧,也不着急,我回頭就跟她介紹幾個媒婆,終歸這整個趙縣有不少的姑娘家,好歹也有一個是她中意的。”

胡望聽了這話,瞬間就焉巴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不忍道:“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你這又是何必,我如今也沒什麼本事,哪個女人願意跟着我?就算是讓我去相看,少不得,也會被別人用別樣的目光看待!”

這就是胡望一直以來不想去相看的理由?

趙九重心神一頓,也顧不得再嚇唬他了:“這趙縣倒是有不少你可以當差的地方,初時,必會辛苦一些,你若是要去,我可以幫你。”

他說的誠心誠意,只是,這話才剛剛說完,卻聽胡望噗嗤一聲笑了。

“九重,我跟你開玩笑呢,我還是喜歡做生意,大江南北的跑着。”胡望朗聲大笑了兩聲,卻也知道趙九重是一片好意,想起當年孩童時,兩人鐵一般的情誼,當下,心裡也覺得高興。

他揚了揚手裡的酒罈子,低低笑道:“我專程帶回來的梨花白,據說味道很好,這不,惦記着兄弟你,我立馬就回來了。”

趙九重沒有想到胡望轉變的這麼快,也不知道胡望剛剛說的那些個話,究竟是真是假。

如今,還來不及揣測,趙九重的目光已經又落到了她手裡的酒罈子上。

“梨花白?”他挑着眉,忍不住問了一句。

胡望點着頭,好不得意:“可不是嗎,這東西可不多,要知道這可是京城名貴們喜歡喝的,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不過,就衝著這名聲,該也是極好的,我們今兒算是有口福了。”

剛剛說了這話,胡望見趙九重沒有答話,又忍不住嘿嘿一笑:“九重,你見多識廣,這玩意兒肯定早就喝過了,不過,我還是惦記着你,想帶來和你一起嘗嘗。”

雖然,平日里趙九重待他如同自家兄弟,可胡望還是記得清清楚楚,他不過是趙九重乳娘的孩子罷了,他們的身份自然也有所不同。

不過是一罈子梨花白罷了,他稀罕的很,趙九重只怕是早就喝的不想喝了吧。

“胡望。”心裡正覺落寞,一旁又傳來了趙九重的聲音。

“我沒有喝過。”他淡淡的說了一句,片刻,又問他道:“哪裡來的?”

胡望雖為了做生意,虧損過不少錢,去也是一個節約的,這梨花白自然不會便宜,胡望也不會花錢去買。

若是別人送的,那就更說不通了,畢竟,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可能性,他怕就怕,若真是有人送的,那人對胡望存着別樣的目的。

“嘿!”胡望干聲一笑,有些避重就輕:“你別管是哪兒來的,只要你清楚,往後我這有了好東西,一定會惦記着你就對了。”

言語間,他晃了晃手裡的酒罈子,好不高興。

趙九重的眉頭皺的越發深了,覺得他沒有把自己的話聽到心裡去,索性就說的淺顯了一些:“我雖當縣令的時間不久,卻也破了一些個案子,知道人心險惡,又怕因着我的緣故,連累了你,不想你錯信他人。”

胡望生性大大咧咧,趙九重覺得自己有必要多花心思跟他解釋。

胡望知道知道他心中所想,初時被他問起來,他還覺得面上有些掛不住,可勁兒的想起他們的身份差別,可如今聽着趙九重關切的話語,他心裡也是一暖,我自己竟有那樣的想法而懊惱。

九重就是九重,又怎會跟外頭的人一樣呢?

他忍不住拍了拍腦門心子,將自己這個想法給壓了下去,悄聲道:“其實也沒什麼,我上次不是說做米糧生意嗎,這會子不打算做了,我打算給人管莊子了,這是東家送的。”

趙九重一聽,面色稍稍緩了一些。

這管莊子倒是個踏踏實實的事情,而不少富戶對手底下的庄頭也是格外大方,不過是一罈子梨花白罷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

不過······

趙九重定定一想,又忍不住問她:“是哪裡的莊子?離着趙縣近不近?若是遠了,只怕胡媽會擔心你了。”

胡望噗嗤一聲笑了:“她老人家肯定得擔心,畢竟,往後想讓我相看,那就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了,任誰都知道,天高皇帝遠這個道理。”

趙九重也覺得好笑,想着他既是幫人管莊子了,往後,生活也該漸漸穩定下來,找媳婦兒,倒也是遲早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