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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香草有些局促,倒是趙九重嘴角的弧度越發大了一些。

“來了幾時了?”他輕聲問了一句。

“剛剛才來。”林香草一想到李嚴那話,渾身就有些不自在了,偏生一旁的孫勇是個看不清楚眼色的,及時的補充了一句:“大人,林姑娘進來已經好一陣了呢。”

林香草心裡一陣突突,回頭沒好氣的瞪了孫勇一眼,孫勇一愣,耳旁就傳來趙九重好笑的聲音:“來了就來了,為何還不進來了。”

“看你正談着事兒。”林香草扯了扯嘴角,勉強擠了一絲笑容出來,臉上卻還是火辣辣的燙。

“咳咳。”一旁,被無視許久的李嚴終是乾咳了一聲,林香草和趙九重同時朝着李嚴看去,卻見李嚴指了指林香草手裡的簍子道:“香草都送了吃食來,別只顧着說話啊。”

他說著,已經率先進了屋中。

林香草知道趙九重和李嚴還有正事兒要談,所幸就提着簍子跟他們一併進了屋中。

雖然,這兩日和趙九重一起的時間很短,如今見着他,她是打心眼兒里高興,偏偏她知道他有要事兒,所以就打定了主意,等他吃完冰粉籽就走。

進了屋,林香草將冰粉分了他們,又讓孫勇送了一些給內衙,這就坐在一旁看着趙九重吃東西。

趙九重吃東西原本就斯文的很,林香草的腦海里冷不丁的,又滑過了秀色可餐這四個字。

“咳咳。”偏偏,這樣的平靜還是被李嚴給打斷了,林香草皺着眉頭去看李嚴,卻聽李嚴沉聲道:“香草,我和趙大人還有事兒呢。”

林香草自然也是知道,可瞧着趙九重不慌不忙的樣子,她還以為一碗冰粉的時間,他該是有的。

不想再耽擱他,林香草也顧不上拿簍子了,連忙坐了起來:“趙大人,這簍子我回頭來拿,再等上一等,卻也不急。”

趙九重張口,還想說點什麼,林香草已經快步離去了。

趙九重本還想起身送送她,卻聽李嚴沉聲道:“趙大人?我瞧着你對我女兒很是上心啊。”

趙九重心知李嚴是不準備讓他出門去送了,可他這話語中,又聽不出喜怒,趙九重實在是不知道,李嚴究竟同不同意他跟林香草在一起。

“將軍,實不相瞞,我傾心香草已久,早已打定了主意,非她不娶。”

趙九重聲音剛落,卻聽李嚴輕哼了一聲:“非她不娶?趙大人,你也應該清楚,好女不許兩家,我女兒早許了李長朔,你還在這摻上一腳,你就不怕她名聲不好聽嗎?”

趙九重蹙眉,一想到林香草和李長朔的假婚書,又是忍不住懊惱,他早些時候發現,就應該早早的攔着他們,若是她早點攔住了,也不至於今天這種場景。

“她和李長朔是假定親的,當初,也是為了怕被人隨便配了親,這才有了這個誤會。”

“休得胡言亂語,長朔和香草的事兒,我再清楚不過,長朔對香草極好,他娘也很是喜歡香草,直催着他們二人成親。”

趙九重面上的苦澀越濃了:“香草心善,顧着她舅母阮氏,若非如此,也不會這般配合李長朔。”

李嚴的眉頭皺了皺。

趙九重說話的時候,李嚴一直都在看着他,他企圖從趙九重的臉上看出點什麼破綻來,可趙九重說的真誠,卻也實在不像說謊的樣子。

再來,香草對趙九重的心思,也是掩不住的,一時間,李嚴心中有些鬆動,忍不住去想,難不成,趙九重這話是真的?

趙九重也確實沒有滿騙他的道理,而若香草當真喜歡的是趙九重,而非李嚴······

想到這一點,李嚴的面上多了一絲沉重,若香草當真喜歡這趙九重,只怕,他是要對不住故友了!

“將軍可是不信?”眼看着李嚴一直不說話,趙九重不由問了一句。

他素來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偏生李嚴和旁人不同,他是香草的親爹,他在意他的看法,也是自然。

李嚴抿嘴,忽的沉聲道:“你就不介意?世人都會介意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早定過親吧。”

“自是不會,我只惱自己為何沒有早些發現,若是早些發現,她又何須拉着別人去假定親。”

趙九重如今已經到了成婚的年紀,若是當初早些發現她有何李長朔假定親的準備,他早遣媒人去說親了。

李嚴心思百轉,卻也清楚香草對趙九重很不一樣,他斂了心思,忍不住去想,興許,自己也該跟長朔好好談談了。

他的女兒若是不願嫁,那便是故人之子也不能娶!他虧欠香草的太多,這輩子,只望她能幸福快樂,嫁個心喜之人,再生上一堆孩子,當個富足的婦人就成了。

再莫要走了她娘的老路,他就死而無憾了。

“鐵礦的事兒你怎麼計劃的,說來聽聽,我定全力配合你。”李嚴沉聲開口,趙九重訝異,不曾想,他之前對自己還有疑慮,如今竟如此心無芥蒂。

仔細一想,該是因為香草的緣故,他不免心神激動,想來,他對他和香草的事情,也不會阻難的吧······

這夜,李嚴特異去尋了李長朔,難得的,竟直接跟他說起了假定親的事兒。

李長朔聽後,面上大驚,悶了半響,終道:“是香草說的?”

李嚴搖頭:“趙九重說的,我看香草與他情意相通。”

李長朔默不作聲,背在身後的手早已握成了拳頭:“岳父就當真願意相信他的話?我想,我和她的事兒,還是要問問香草才好。”

李嚴不疑有他,心中也在思量,這事兒,興許也確實該問問香草本人了。

而此時李長朔的眼裡一片冰冷,果然,有他的地方,還是不該有趙九重!

“我和趙九重商量好了,這回,定要將趙虎身後之人一併牽扯出來,雖不能保證一網打盡,卻也能殺雞儆猴,讓皇上起疑。”面對鐵礦的事兒,李嚴沒有瞞着李長朔的意思。

但見李長朔面色陰鬱,他不由補充了一句:“你且放心,我一定會帶你回京,給你爭那些本該屬於你的。”

這······既是為了故友,也是為了香草。

即便是香草負了長朔,他這當爹的,也算是替她彌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