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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不着。”林香草嗤笑。

“我管不着,我可是你阿婆,就算是我管不着,你還有你爹管教,趕緊給你奶磕頭認錯!”陳婆子色厲內荏,只怕看了的人都會以為林香草是做了多大不敬的事情一般。

林香草回去,將門都給鎖上了,正要去找楊里長,陳婆子就堵了上來。

“林香草,以前你怎麼任性,我都管不着你,現在你奶來了,你還這麼不懂事,這就不行。”

林香草返了回去,拿起了案板上的菜刀就朝着那精瘦婆子走去。

陳婆子原本還想趁着這個機會,好好的教訓教訓林香草,誰知道,林香草居然拿了一把菜刀出來,驚的她結巴道:“林,林香草,你,你要幹什麼。”

那精瘦婆子眼看着林香草氣勢洶洶的跑來了,這就想往陳婆子身旁靠,誰知道,陳婆子自個兒也害怕的朝着外面衝去了。

她害怕的緊,連忙跟着陳婆子往外跑。

“阿姐。”林小山怯生生的叫了林香草一生,此時的林香草雙眼赤紅,拿着菜刀竟沒有一點懼怕之色,那模樣,倒真的像是要砍人一般。

林香草長嘆了一聲,這就放下菜刀,一把將林小山摟到了自己懷裡。

“小山,阿姐會護着你的,往後,誰也不敢欺負到你的頭上來。”

老林家院內,陳婆子和精瘦婆子跑的氣喘吁吁,如今見林香草沒有追上來,兩人合力,趕緊將院門給關上了。

林紅英正坐在屋裡喝水,和小陳氏有一下,沒一下的說著話,冷不丁的,聽見了院里的動靜,忍不住出來張望了一下。

眼看着她娘和精瘦婆子都回來了,忍不住問道:“咋樣,那丫頭說了啥。可有叫人?”

“還叫人呢,拿着菜刀個拿着我們攆!”精瘦婆子喘着粗氣,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我孫婆子活這麼大歲數,還真是沒有見過哪個丫頭像你們家這位,這哪裡是個丫頭!”

陳婆子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見過哪個外孫女拿着刀子跟着阿婆攆的?我可沒這樣的外孫女,我們林家也沒這號人!”

精瘦婆子,也就是林紅英口中的孫婆子聽了這話之後,忍不住朝着陳婆子看了一眼,驚道:“不是你家裡的人?”

林紅英原本還想找林香草算賬,數落數落她憑什麼拿着刀子追趕陳婆子,可如今聽了這話,哪兒還敢走啊,只怕陳婆子將這既能換銀子,又能佔新房子的機會給錯過了。

朝着陳婆子使了使眼色,林紅英正要開口,卻被陳婆子呵了一句:“你老沖我擠什麼眼睛,那林香草根本就不是咱們林家人。”

孫婆子喘了一口氣,看了看眾人,終是道:“那可不成,不是你家的人,我咋能往回帶,我兒子雖是生不出娃,可也不能為了要個娃兒,而在外頭惹上事兒吧。”

陳婆子頓時明白過來林紅英適才的意思了,她連忙搖頭:“要不是她拿刀子追着我趕,我能說這樣的話,說到底,就是個沒良心的。”

林紅英見狀,也連忙道:“可不是,你看我家小山多乖啊,要是跟着你回去,認了祖,歸了宗,那豈不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孫婆子點頭,她瞧着那林小山,也是打心眼兒里喜歡的,若是能將他帶回去,他們梁家,也算是又了後。

這可是可喜可賀的事情!

只是,她一想到了林香草,頭皮也是一緊。

“話是這麼說的沒錯,可那林香草,能讓我把小山帶回去嗎?”

“她敢不答應?不答應我扒了她的皮。”林紅英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

一旁的陳婆子連忙附和道:“可不是,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孫婆子看着這母女兩人,個個都在喊打喊殺的,頓時也有些怯意。

雖是想要買個便宜孫子回去不假,這便宜孫子也是很合他的眼,可這想是一回事兒,總歸不能給自家添上麻煩吧。

小陳氏見孫婆子打了退堂鼓,對陳婆子和林紅英這母女兩的說話方式,也是十分的無語。

想着將林香草姐弟買了,也終歸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小陳氏這才緩緩的說了一句:“嬸兒,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他們姐弟兩,原本就是你們梁家的人,認回去又怎樣,除非她林香草當真忤逆到六親不認。”

聲落,小陳氏又湊近了幾分,悄聲道:“更何況,將林香草認回去,也沒讓你養在身邊,終歸找個機會,尋個人牙子,給她找個好去處,你既不用眼煩,還有銀子拿,有什麼不對的。”

林紅英和陳婆子對視了一眼,這話,他們咋就沒想到。

陳婆子開始時還覺着在理,稍稍想了想,又覺得虧了。

這林香草轉手就能賣上幾兩銀子,可她就收了孫婆子幾百文錢,這賬怎麼算,怎麼都不合算。

‘砰!’院內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院內的眾人都是一驚,只覺得有人在聽牆角,林紅英和陳婆子對視了一眼後,終道:“像是從你老兒子屋裡傳來的。”

“二水?”陳婆子覺得不對勁兒,林二水躺在炕上多日,還未曾下過地,剛剛那聲響又是從哪兒傳來的。

“嘿,娘。”林二水扶着門,朝着屋外探出了一個頭來,眾人面面相覷,倒是陳婆子率先反應了過來。

“二水,你可嚇壞娘了。”陳婆子嘆了一口氣,稍稍愣了愣之後,終是喜道:“二水,你居然能站起來了!太好了,二水,為娘可算是放心了。”

倒是醒的及時,小陳氏在心裡暗暗地冷哼,家裡一攤上了好處,就少不得他這小叔子!

“醒了也不說一聲,嚇不死人了。”林紅英嘆了一口氣,這就朝着林二水道:“二水,你剛剛是不是什麼都聽見到了。”

林二水驚訝:“聽到了,聽到什麼了?”

又裝!

林紅英在心裡暗暗地罵了一句,這就朝着林二水道:“二水,姐可告訴你了,今兒個這事兒可是為了你着想的,你要是把這事兒抖了出去,那你可什麼都別想要了。”

林二水撇嘴:“跟我什麼關係,那兩個小兔崽子一走,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要想在新房子里娶媳婦兒,你就給我消停點。”林紅英冷斥了一聲,其實,她早就猜測到了,這林二水定然是全偷聽到的。

“新房子,能有新房子?”林二水連忙開口,眼裡充滿了光亮。

小陳氏沒想到林紅英直接就將林家姐妹的新房子許給了林二水,再看陳婆子臉上的表情,分明全是默認之色,她心中一緊,連忙道:“我們家友望。”

話沒說完,就被林二水打斷了:“好姐姐,你給我說說看,這新房子是怎麼來的?”

“回頭告訴你,你可得給我老實點。”林紅英沒好氣的呵了一句,小陳氏動了動唇,趕緊回屋去撈林大慶。

她自個兒就算是為友望說上千百句,還不如林大慶幫他兒子說上一句話。

結果之前還在屋裡的林大慶,這會子卻不見了蹤影,小陳氏慌忙出門,陳婆子一行人已經送着孫婆子出門了,氣的小陳氏直跺腳。

傍晚時分,阮氏和李長朔終是回來了,還帶了一個老南瓜回來。

林香草早利用這一日的功夫將將稗子煮糊化,放在院里冷卻,裝壇了。

見阮氏回來,林香草忙問道:“二舅母,葉郎中可說了些什麼?我看你最近氣色不錯,該是沒大事兒吧。”

阮氏點頭:“就說沒大問題,還開了些葯回來。”

林香草聽了這話,也放心下來了,忙招呼着大家吃飯。

夏日裡,日頭大,酒窖里的稗子沒發酵幾日,林香草就將她搬出來,開始蒸餾。

這蒸餾本是最後一道工序,林香草做的小心翼翼。

待酒水蒸餾出來之後,她拿了一罈子盛了一口,還真有酒的味道。

不錯,不錯,仔細一品,醇香至極,回味無窮。

再抬頭,一碗白酒已經下肚了,可她還渾然不覺,頭腦清醒。

這酒不醉人?

林香草又抿了一口,酒味兒倒是有,就是沒有酒勁兒。

也難怪了,古人都是海量。

“你在幹什麼?”身後傳來了一道微冷的嗓音,林香草一回頭,正好看到李長朔正抱着柴禾,一副看傻子的模樣。

“喝酒,請你喝酒。”林香草起身,想將手裡的杯子遞給他,這才沒走兩步,腦袋就傳來了一陣暈厥之感。

“林香草,你就不能做點合適的事情?”李長朔問她,實在是不明白這女人心裡怎麼想的,女扮男裝就罷了,還非得學着男人喝酒。

滿腔的怒火在對上林香草粉撲撲的臉頰時,本想發火,無來由的,竟也說不出一個難聽的字眼。

林香草搖了搖頭,只覺腦袋昏沉沉的,連着腳步也站不穩了。

索性,她就直接坐在了地上,將粗瓷碗朝着李長朔遞去:“你嘗嘗,不醉人。”

“成何體統!”李長朔臉都黑穿了,扭頭就要走,又聽身後,像是夢囈般軟糯的聲音傳來:“長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