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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林香草面色越發不善,楊八斤小聲嘟囔道:“鍾鳳那麼纏着我,我這不是變相的幫你嗎?”

林香草再不搭理他, 扭頭看向趙九重,正要開口,就聽趙九重道·:“我已經修書給常州知府了,你放心,你長兄不論在哪個角落,他都會竭盡全力的去找。”

“謝謝你,趙大人。”林香草心中微安,雖然遠水救不了近火,她也只有干著急的,但這事兒有官府幫忙,肯定會事半功倍。

林香草從縣衙出來,又去了漕幫。

周長發聽聞消息,先是裝作不知,奈何見林香草態度不好,方才改了話,只道李長朔只是翻了船,並未死去。

這話在林香草看來,分明就是在強詞奪理。

可如今她也只盼望着李長朔能沒事兒,不願和他追究,林香草要求周長發派出兄弟去常州找李長朔。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終歸這事兒,漕幫的責任巨大。

幫里的堂主自是不願,只說李長朔運的那艘船翻了之後,他們本就損失慘重,如今,幫里都忙不過來,哪兒能騰出人手去找一個廢人?

林香草自然聽不得這話,少不得理論了起來。

周長發想着林香草和官府走的近,也是後怕,連忙將林香草的要求給應了下來。

林香草自是信不過漕幫的,和漕幫核對過出發時間,得知晚間的人手會多上一些,這就緊了回去,準備跟杏花交代幾句,隨同漕幫的人一併去找李長朔。

出了漕幫,繞過柳蔭當道的小路,走不遠就是珍寶齋了。

此時的珍寶齋人已經少了許多,林香草竟看到了馮千旦的轎子,不及多想,迎面又碰到了李月嬌。

她原本以為麻煩又來了,不曾想,李月嬌只將腦袋扭開了一邊,全當沒看到她。

林香草求之不得,一溜煙就跑遠了。

無疑,這一行為,換來的還是李月嬌的一陣冷哼。

“林香草,你給我等着 。”李月嬌回頭看了看林香草的背影,此時,珍寶齋里的馮千旦已經挑選好物件了。

李月嬌回神後,忙往珍寶齋里走去,在離馮千旦不遠處站定後,她選了一個玉手鐲,輕聲道:“掌柜的,給我看看這個。”

“林姑娘?”馮千旦認出了她,李月嬌則是裝出了一臉的驚訝:“馮東家,這麼巧,你也在!”

誠然,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這不過是她設計的一個巧遇罷了。

“馮老爺,這是您的東西,請收好。”這時,掌柜的話適時傳來,李月嬌看了看掌柜手裡的木盒子,瞭然道:“原來,馮掌柜是給夫人買東西來的。”

馮千旦儒雅方正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笑意:“夫人即將歸家,總得備些禮物才是。”

“馮夫人倒是好命,讓人羨慕。”李月嬌意味深長的感慨了一句,也不忘關切道:“馮東家,這些時日可還好,頭痛症可還犯過?”

“自從那日。”馮千旦說著,適才想起周遭還有別人,又怕影響了李月嬌的名聲,趕忙改口道:“自從那日喝了姑娘的甜湯,好多了。”

李月嬌面帶羞斂,輕輕地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馮千旦適才注意到她剛剛指的是一個冰花芙蓉玉手鐲,這冰花芙蓉玉手鐲呈淡粉色,通透溫潤,品質極好。

“姑娘是看上了這塊玉?”馮千旦的話,適時的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平靜。

珍寶齋的掌柜聽了這話,趕忙道:“這位姑娘可怎是好眼力,這可是咱們店裡不可多得的冰花芙蓉玉手鐲了,您瞧,這手鐲里還有雲狀的白色花紋呢,這鮮艷的玉髓最是襯姑娘的嬌俏容貌了。”

說完,掌柜又將玉手鐲遞給了李月嬌。

李月嬌聽他說了那麼多,心中也是後怕,只覺這價格該是不菲,生怕沒接住,給打壞了。

馮千旦都看在眼裡,藹然一笑:“掌柜的,一併包起來吧。”

“好咧,馮東家,這個冰花芙蓉玉我就給您算最低價了,一共收您三百八十兩銀子。”掌柜弓着腰,滿臉討好,連着看李月嬌的目光也分外恭敬了幾分。

“不是,這。”李月嬌差點就給嚇暈過去了,那可是三百八十兩銀子!她到哪兒去找這麼多錢來。

她長這麼大,完全就沒有看到過那麼多錢!

正猶豫着要怎麼把這戲給圓下去,那裝着冰花芙蓉玉手鐲的木盒子已經被馮千旦遞到了她的手裡:“李姑娘,這算是謝禮,你收好。”

“這,這怎麼行?”李月嬌的舌頭都有些打不轉了。

她壓根就沒有想到馮千旦會這麼大方!

“姑娘,可需要我送你一程?”

馮千旦和善的話再度傳來時,李月嬌總算回過神來了:“不了,不了。”

馮千旦也不問緣由,朝她點了點頭,就帶着下人走了。

李月嬌看着他的背影,心裡得意滿滿,這麼看來,這馮千旦註定要成為她的囊中之物了,至於和她定親的瘸子,誰愛嫁,誰自個兒去嫁!

她管不着!

等她剛出珍寶齋,林紅英就來了,李月嬌慌忙將冰花芙蓉玉收了起來,眼看馮千旦已經走遠,這才鬆了一口氣。

好險,若是她娘早來一步。

“你這丫頭,讓我好早,你友望哥今日就要回來,我讓你陪我買個東西,非得四處亂走!”

李月嬌翻了個白眼兒:“人家是攀上了御史大人,可橫豎就是個倒插門的,娘,你那麼著急幹什麼。”

“胡說什麼,他可是咱們林家的希望。有了這麼一個有出息的表哥,你往後要是嫁到了夫家,誰還敢欺負你!”

林紅英吐了一口唾沫,很是稱心如意。

李月嬌翻了一個白眼兒:又跟她提那瘸子,瞧她這沒眼力勁兒的娘!

此時的林家村很是熱鬧,楊里長早帶着一眾鄉親在村口等着林友望夫婦了。

楊元遠遠地看到了林香草,本想上去招呼他一聲,問她是否還在生氣,適才聽到一旁的林香玉冷哼了一聲,他才沒有舉動。

“香玉,你去跟香草說說,她大表哥回來了,讓她今晚過來吃飯。”小陳氏的話適時傳來。

林香玉不可理解的看了小陳氏一眼,卻見她娘正沖她眨着眼睛,頓時沒好氣道:“我不去,她又不是瞎子,看着咱們這麼一大堆人在等着我哥,她要是有這心,也該過來一起等。”

小陳氏看了楊元一眼,面露訕笑,只怪林香玉當著楊元的面,不該說這樣的話。

楊元擔心林香草惱他,也順着小陳氏的話道:“香玉,你娘說的沒錯,這麼好的日子,一家團聚,豈不是更好?”

小陳氏一愣,沒想到楊元會說這樣的話。

林香玉則是眉眼一挑,沒好氣道:“元郎,你這是什麼話,那林香草是個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了她肯領情嗎。我肚子里還懷着你的孩子呢,你就不怕她推我一把,害我性命?”

“我!”楊元壓根就不相信林香草會做這樣的事兒,可,又不好駁林香玉的話,只不動聲色的回頭看了看。

此時的林香草已經走遠了······

楊元心裡懊惱,只後悔之前跟林香草說了那些話,更怕她往後不搭理他。

連着楊元自己都覺着驚訝,這種感覺,連着對林香玉,他都不曾有過!

見楊元似是惱了,小陳氏忙道:“香玉,你可少說兩句!回頭娘去請!”.

此時的林香草哪兒知道,她就從村口路過,竟也引得楊元和林香玉堵了氣。

杏花見他回來,忙問了情況,林香草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清楚,又囑咐她晚些才回去,這才拿了銀錢準備走人,屋外,田桂花已經大喊大叫的衝到她家院里來了。

“香草,你怎麼還站這兒呢,出事兒了,出大事兒了。”田桂花一邊喘着氣,一邊喊着話。

林香草心裡一個激靈,趕忙把田桂花拉着往外頭走。

“桂花嬸兒,我二舅母還在休息呢,你就。”這話才剛剛說完,田桂花那殺豬一般的叫聲再度傳來:“還歇着,這還歇的下?他兒子都沒命了,這咋還能。”

林香草整個臉都皺巴在了一起,慌忙拿手捂了田桂花的嘴:“桂花嬸兒,你別聽他們亂說,我二舅母還懷着孩子,可經不得嚇。”

言語間,就要拉着田桂花往外走。

可田桂花生來力氣大,林香草費了功夫要拉她,她偏是要朝着屋裡走。

“杏花。”林香草喊了杏花一聲,這下,她算是明白了,這田桂花根本就沒安好心,她也不想給她機會去亂說話。

杏花會意,兩人合力,拉着田桂花往外拽。

這時,田翠花居然掙脫了林香草,大力的朝着林香草喊道:“林香草,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人家長朔人都沒了,你還不讓我跟他娘說一聲,你!”

林香草臉都綠了,這時 ,屋子裡,阮氏的聲音忽然傳來了:“長朔?長朔怎麼了?”

“阮嫂子,你那兒子都死了咧,你還不知道嗎?”田桂花掙脫了林香草和杏花的束縛,朝着阮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