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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九重平靜的看着張大膽,顯然,對方的反應,他並不意外。

“我說,我全部都說,不要去拖累我的家人。”張大膽雙手把着牢門,無力的摔倒在了地上。

鍾鳳冷哼:“那些被你害死的女人,他們就沒有家人了,張大膽,說這話,你臉紅不臉紅。”

趙九重無聲的看了鍾鳳一眼,鍾鳳會意,撇開頭去,不做聲響。

“他們都該死,女人就該跟着男人老老實實的過日子,整天穿的花枝招展的,誰不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

林香草蹙眉,這話,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他說起了。

“張大膽,你不能以偏概全,一個女人是那樣的,不證明所有的女人都是那樣。”

林香草試探了一句,果然見到張大膽面色氣成了豬肝色:“你胡說,你們這群女人都該死,拿着男人的血汗錢出去倒貼男人,都該死,都該死!”

林香草心裡一涼,只怕沒被林紅英給揭穿,反倒是被張大膽給揭穿了。

後怕間,又發現眾人的目光都朝着林香草看了過來,特別是張九重,雖然,他只是輕輕地一瞥,可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他那眼神頗有深意,明顯是意味深長!

他該不會!

正想着,卻聽鍾鳳怒道:“你這張大膽,胡說八道些什麼,你再不老實交代,我就到你村裡打聽了。”

張大膽沒再說話,林香草暗暗的呼了一口氣。

“哈哈,還真是別說,這張大膽說的,還真是有幾分道理的。”孫勇打量着林香草,滿臉的譏諷:“別說這孫勇了,我看在眼裡,都覺着咱們這林仵作母氣十足,說是個姑娘,我也不懷疑。”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鍾鳳拔劍,橫目怒懟。

孫勇悻悻一笑,撓了撓頭,只覺自己壓根是自討沒趣。

他怎麼就給忘記了,眼前這女里女氣的仵作還有個護身符啊,就看在鍾鳳的面兒上,他也不敢再亂說了。

“咳咳。”就在氣氛有些尷尬之時,趙九重乾咳了一聲,淡淡道:“你的夫人,也是被你殺的?”

眾人驚訝,不知趙九重為何忽然說起這話。

“大人,不是說失蹤了嗎?”剛剛那功夫,孫勇已經到來福酒樓打探過了,一個和張大膽喝過兩回酒的人悄悄地告訴了孫勇這個消息,這不,他又原話告訴了趙九重。

可孫勇不知道的是,明明是失蹤,怎麼到了趙九重的嘴裡,就直接是······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一旁的鐘鳳嫌惡的開口,要如何斷案子,他們家大人心裡自然是明白的。

“睚眥必報。”孫勇撇嘴,沒好氣的斜了林香草一眼,說到底,他這師妹還不是在幫這仵作報仇。

此時,張大膽沒有說話,趙九重遞了筆墨給林香草,示意他一會兒記錄。

林香草接過冊子,又看了看張大膽,這人要是不開口,只怕!

“她該死!”就在林香草以為他們什麼都問不出來時,張大膽忽然衝著他們高聲喊了一句!

趙九重給了林香草一個眼神,林香草立馬會意,開始記錄在冊。

“她就該死,我類似烈火的賺錢養家,她居然把野男人都帶到家裡來了,要不是我忽然回去,還發現不了!”張大膽忽然抬頭看向了趙九重,眼神詭異。

“趙大人,如果他日你娶了妻,你女人也給你待了一頂女帽子,我看,你就不光將她雙腳砍斷那麼簡單了!”

張大膽這話,驚的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聽這話里的意思,張大膽是將她夫人的腳給砍斷了?

“我不會。”趙九重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不會?”張大膽重複了一句,半響,又悶聲笑道:“也對,我聽說,趙大人,你這話可就說的太早了吧。”

不知為何,聽着趙九重義正言辭的說著不會這樣的字眼兒,林香草忽然想到了趙九重不好女色的事兒。

也不知道,他說的不會,究竟跟他不好女色有沒有關係!

“張大膽,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可沒必要扯到我們的大人頭上來。”

鍾鳳怒目相向的話剛剛開口,張大膽看了看趙九重,又看了看林香草,咧嘴一笑:“也難怪了你身邊的男人不喜歡你。”

鍾鳳哪兒知道張大膽說的是趙九重!

她以為張大膽說的是林香草,一時之間,火冒三丈:“張大膽!”

“你砍了她的雙腳?”眼看着張大膽越來越偏離話題,趙九重又淡淡的問了一句。

此時的張大膽已經平靜了很多,看向趙九重,他平靜的述說起了一個讓人色變的話題。

“我用針,將她的那處一陣一陣的縫了起來,我看着她的血沿着腿腳留了下去,心裡就十分興奮,這就是背叛我的後果,我要她承受千百倍的痛!”

林香草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樣的手段,竟是如此殘忍。

張大膽成功的看到眾人屏住了呼吸,臉上的表情日漸興奮。

“然後,我將她放在了地窖里,我那地窖,原本地窖早就沒有用了,裡面陰暗潮濕,再加上她的傷口不曾用藥,漸漸地,那裡就化膿水了,臭,真是臭,我從來就不知道傷口化膿之後,居然會臭到那個份兒上。”

“你不是人!”鍾鳳怒不可遏的哼了一聲。

張大膽肆意的笑了起來,全然不顧鍾鳳的話,接着又說道:“我倒是不怕外頭的人聞到那種臭味兒,怕就怕外頭的人聽見地窖里的響動,我是想先把她那姘頭騙過來,一併殺掉的,誰知道,她都要死了,還幫着那男人逃跑!”

“所以,你把她殺了?”趙九重皺眉。

張大膽點頭:“我又等了一些時日,那姘頭再沒有回來,呵,那賤女人,還真以為外頭的男人會來救她,整日的盼着,最後,傷口感染,眼看着就要死掉,你們猜我怎麼著?”

張大膽惡意的看向了林香草和鍾鳳,在他看來,這兩個女人,也該死在他的手裡!

鍾鳳怒不可遏:“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狗東西,誰要嫁給你,那就是倒了八百輩子的血霉!”

張大膽冷笑:“可不是,為了讓她看起來,像是倒了八百輩子血霉的樣子,我趁着她還有一口氣,就連夜的把她扔到了水庫里。”

“村裡人沒有發現?”習慣了沒正行的孫勇竟也聽得入神,忍不住問了一句。

畢竟,若是張大膽這行為被發現了,恐怕這樣的事兒早傳開了,也不至於讓他逍遙法外到這個時候。

“那水庫里可有不少大魚,據說,還有不少能吃人的魚。”張大膽咧嘴,像是說著一個很開心的事。

“能吃人的魚?”孫勇驚呼,這酒樓里的說書先生也不敢這麼說啊。

張大膽沒有否認,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我看着她在水裡撲騰,到最後,什麼人影兒也沒有了,我原以為我心裡的恨意會少很多,誰知道,我還是恨,恨她的背叛,恨她的不忠!”

“所以,你就來到這裡,繼續殺人?”趙九重問到這裡,也深知問的差不多了。

張大膽忽然抬頭看他,眼神懇切:“趙大人,你答應過我的事情,你可千萬不能反悔!”

“笑話,我們家大人答應過你什麼。”鍾鳳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實在是厭惡張大膽這種張嘴亂說的行徑。

張大膽不看鐘鳳,只是看着趙九重不說話。

“你已經殺死了自己的夫人,你還想維護誰?你又害怕誰知道?”

趙九重沒有反對,可張大膽看的清楚,趙九重這話里的意思,分明就是默認了。

張大膽面色微斂:“我還有個痴傻的弟弟,我們兄弟二人在村裡原本就抬不起頭了,如果讓人知道,他還有個殺人的哥哥,那他這輩子,肯定也!”

“呵,好笑,你殺人的時候,怎麼就沒這麼想?”鍾鳳冷冷的問了一句。

“我來這裡殺人,那是我自己的意思,跟我那無辜的弟弟沒有關係,他不過是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沒有道理要被我連累!”

張大膽憤憤的吼了一句,手,奮力的向著外頭神了出去,恨不得拽住了趙九重,以死相破。

“罷了,我會儘力。”就在眾人不屑一顧的時候,趙九重忽然開了口,答應了張大膽的請求。

鍾鳳不敢置信的看着趙九重,好一會兒,才道:“趙大人,你是在縱容一個殺人兇手。”

“趙大人是不想連累無辜。”林香草覺着,趙九重有一顆仁義的心,就該被人理解。

鍾鳳看向林香草,面上滿是心疼:“林仵作,你差點就被張大膽給殺了,怎麼你也!”

說到底,鍾鳳就是替自己喜歡的抱不平。

林香草本覺得鍾鳳對自己不同,此時此刻,這種感覺又越發明顯了。

她不會真的對她有了別的心思吧?

“好了,走吧,胡媽準備了吃食,大伙兒吃點東西,輪班休息。”趙九重的話適時傳來,打破了林香草的尷尬。

幾人回了內衙,很快就有人圍了上來,都是趙縣的百姓,有人提了麵粉,有人提了瓜果蔬菜,還有挑着兩擔的蓮蓬走來。

胡媽咧嘴一笑,跟趙九重解釋道:“小老爺,他們都是來感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