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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有豬蹄,你要不要?

葛壯眉開眼笑,兩個眼睛直冒精光,說哪兒呢?我指了指他套在皮鞋下的雙腳,就這個,你自己啃吧,我看你好幾天沒洗腳,鹹淡正合適。

陳芸很無奈,“你們兩個,能不能省省別貧了?現在通道已經塌了,想出去就必須找別的路,楊教授他們也失散了,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葛壯吃完壓縮餅乾,喝乾一口水,喉結“咕嚕咕嚕”滾動,把肚皮灌了個飽,打着嗝說道,“我說大妹子,考慮別人死活,你還是先想想自己吧,我看吶,這支革、命隊伍不夠純潔,下了墓都是心懷怪胎,你找到他們,還得隨時防備被人啃一口!”

我覺得葛壯說的沒錯,下水之前,大家表明上一團和氣,彼此照應着,氣氛還算祥和,可剛到墓穴門口,情況就發生變化了,先是大金鏈使壞,二爺又跳出來,說要找什麼東西,至於那個楊教授,我也總感覺沒那麼簡單,表面上,他是個顧全大局,一團和氣的老教授,可這人骨子裡陰柔,心裡想的是什麼,我一定猜不透。

陳芸反駁我,“楊教授可是市裡第一流的考古專家,這次的任務也是組織上委派的,他能有什麼問題?”

我嘿嘿冷笑,並不作答,這人吶,心眼隔着肚皮呢,別人是怎麼想的,我們哪裡猜得出來,陳芸覺得楊教授是好人,他是嗎?抓着我和葛壯的把柄,要挾我們下墓,這是正人君子的風範?

葛壯揉了揉肚皮,放出兩個響屁,說我現在沒想別的,最關心的還是古月大妹子,她給楊教授留在了上面,可大金鏈也說了,上面有一夥什麼蘭德公司的人,這幫人動輒就用*炸山,肯定都是面黑心狠的貨色,可憐我古月妹子,一塊嬌滴滴的羊肉,落到狼嘴裡也不知道有多狼狽。

我忍不住笑,說那也比被你這死肥豬拱了白菜要強。

“你們都別爭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緊找到別的出口出去,我們的通訊設備在這裡不管用,只有找到開闊點的地方,我才能聯繫縣裡的人,趕來支援!”陳芸站起來,兇巴巴地看着我們,“我現在就要去找出口,你們跟不跟我一起?”

我和葛壯都爬起來,說這黑咕隆咚的地方,還有大粽子,誰肯留下來?走吧,一塊找出口,沒準還能碰見其他人。

主墓室很大,足有好幾個足球場,環形山壁,坑窪不平,地下並無青磚,都是黑泥圓石鋪就,古巴國誕生於距今三千年左右的商周時代,那個時代生產力並不發達,陵墓工程自然比不上秦漢兩朝那麼浩大,能夠配得上這種規模的殉葬墓地,至少也得是王公級別的人物。

葛壯探頭探腦地打量周圍,頓時不解,他說自己下墓之前,找到二爺了解過一些歷史典故,古巴蜀兩國與華夏文明並不在一個調上,發源時期極有可能比商周還要早,後來被秦朝所滅,形成一些小分化的部族,逐漸在歷史長河中被取代,或漢化,或乾脆就滅絕了。

也就是說這個墓穴,距今至少也有一千多年了,千年前的古人,怎麼可能動用這麼龐大的人力物力去建造一座陵墓?這種工程在今天看來或許沒什麼,可放在千年前,哪怕是窮盡一國之力,也未必能建造出來。更何況秦漢時期,巴國已經走向沒落,更沒有財力和人力支撐了。

陳芸點點頭,說理論上是這樣的,不過墓穴不會騙人,我猜這個墓穴並非全部都是由人工開鑿的,那個年代不可能有這樣的工藝技巧,而且古巴人結穴而葬,以崖棺葬居多,也許千年前,尖刀峽又是另外一種地貌,只是後來土質遷移,所以才會造成本該懸於崖間的墓穴,被徹底沒入了地下。

到底是大城市來的文化人,陳芸的推測很合理,千年地貌,不可能一成不變,據我所知,尖刀峽上游水流湍急,幾乎每年都會發大水,千年累積,這變化也是很大的。

葛壯說道,“按照你們的意思,這座大墓,千年前應該也是按照懸棺葬法,嵌在崖間上的,只是後來形成地質遷移,所以才會被埋在了水下?”

陳芸搖頭,這裡的海拔其實是比較高的,只是我們的視線被石壁隔絕,給你造成了心理誤差,我猜墓穴的位置應該是在水面之上,否則尖刀峽的洪流早就將墓穴衝垮了,根本沒有辦法保存這麼完整。

葛壯指了指頭頂上的鐘乳石,“那是不是只要一直往上爬,我們就能達到山頂?”陳芸無奈地說,“理論上是這樣沒錯,可墓穴上面是岩石層,不曉得多厚,就憑兩把工兵鏟,得挖到猴年馬月才能出去?”

我們都不說話了,千年古墓,空氣很沉悶,散發著一種十分古怪的煤灰味道,特別難聞,這裡的空氣質量並不足以支撐人類長久存活,就算我們不缺食物和水,也待不了兩天。

陳芸嘆氣道,“還好懸崖經過千年累積,被大風刮出了很多風孔,所以墓穴並不是完全密封,至少還有一部分空氣形成了對流,不然我們早就窒息死亡了。”

我們沿着墓道口朝着深處行走,不一會兒就經過了最外層的亂石堆,空氣濕度降低,變得乾燥了許多,腳下並非都是平地。山腹間開鑿的墓坑,最大程度地保留了自然地貌,腳下坑坑窪窪,還有很多陷坑,每個陷坑直徑都超過半米,黑漆漆的,也不知能通往什麼地方,一不留神落下去,沒準就要跌落地心,和龍王爺做伴了。

我剛想提醒葛壯小心,千萬別踩空了,結果這話還沒脫口,這死胖子就驚呼一聲,身子驟然矮下去了半截,好在陳芸手快,順手將他揪住。葛壯太重,陳芸根本吃不住這力道,也跟着往下撲倒,我見狀撲上去,雙手死死抱住了陳芸後腰,將腳尖蹬在一塊石頭上,借力往後拔。

“媽呀!”葛壯魂不附體,雙腳懸空在下面亂蹬。我說胖子,你特么走路也不看看腳下,這些陷坑至少二三十米深,下面要麼是江水,要麼通往地心,那是岩漿裂縫,你個死肥豬也不怕變成燒肉。

葛壯說你別罵了,使點勁,趕緊把我先拽上去!

他一隻手被陳芸死死抱住,另一隻手撐在岩縫上,使勁供着屁股,往上爬,陷坑中有很多凸出來的石頭,可以從當落足點,所以葛壯爬得很快,眼看着就要鑽出陷坑,卻突然將屁股沉下去,說你先別拽,下面有人!

我說這鬼地方特么的還能有什麼人?難道是二爺他們?

葛壯把手縮下去,咂咂嘴,像是在思索,好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臉色大變地朝我吼道,

“快拉我上去,大粽子......粽子就藏在陷坑下面,我特娘的踩中他了!”

葛壯剛吼完這句,身子就慢慢升高了,奇怪的是我和陳芸都沒有用力,這死胖子就像坐在蓮花台上的童子一樣,身子慢慢拔高,被什麼東西頂了上來。

然後我看到一個黑乎乎的腦袋,頂着葛壯的屁股慢慢往上鑽出來,眼仁冒着綠光,臉上皺巴巴的,掛着一層青綠色的老皮,眼窩深陷,癟成人幹了。

他臉上的皮呈龜裂狀,一塊一塊,好像龜甲,手爪子即細又長,黑漆漆的,指甲彎得像鐮刀,有半截筷子那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