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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她已經詐屍了!

我狂吼一聲,雙腳撐在不斷晃動的鐵鏈上跳起來,視線變高了一點,看見陳芸整個人都被女屍扯進了棺材,兩個女人死死抱在一起,女屍乾枯的爪子摟着陳芸的後腰,幾乎連脊椎都快折了。

陳芸痛苦慘叫,對我大喊,“她要咬我!”

“大妹子,別動!”葛壯嘴巴缺德,心底還是不壞的,想起了共同下墓的革、命友誼,毫不猶豫把鏟子抓起來,朝着女屍的胳膊剁上去。

“咔擦”一聲響,女屍胳膊折了,可她那雙眼睛已經徹底張開,猩紅滿目,兩顆琥珀石一樣的眼珠散發著猩紅光線,比鯧魚的眼睛還要亮!

“快,把丫頭拽出來!”二爺也用撬棍打在女屍胳膊上,撬棍發出悶響,砸中女屍胳膊肘的同時,也敲在了陳芸後背上,我聽到“砰”的一聲,陳芸都翻白眼皮了。

“二爺,你這是救人還是殺人吶!”我趕緊把他推開,將撬棍朝着玉棺中一插,強行塞進了女屍胳膊抱着陳芸的縫隙,使勁一撬,這時葛壯在大喊,“卧槽,這女屍就是個神經病,幾個大老爺們不吸,偏偏抱着陳芸親嘴,她是不是有什麼特殊嗜好啊!”

“媽的,快阻止她,她在吸丫頭的陽氣!”二爺聽到這話,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蹲下來跟我抓着同一根撬棍,使勁往後撅!

那兩條胳膊好像拗彎的鐵棍一樣,死死摟着陳芸不肯撒手,陳芸一開始還能掙扎,手腳使勁亂揮,可這會已經快沒聲了,而且臉上也跟女屍一樣,由原本的煞白,逐漸轉化成了烏青,臉色很詭異地在一點點加深。

然後我就看見女屍乾癟下去的胸口,居然重新鼓起來了,胸膛一起一伏,像是發出了“嗬嗬”喘氣的聲音。

二爺反手抓着我的胳膊,說來不及了,咱們救不了這丫頭,快走,女屍吸完活人的陽氣,馬上就會暴走的!

我使勁把他的手甩開,像頭髮怒的豹子般怒吼,你別攔我!

從下墓開始,直到現在一直在不斷地死人,我和陳芸性格上的確有點不對付,這城裡大姑娘鼻尖翹上天了,有點看不起鄉下人,可這麼久並肩患難的革、命友情,卻讓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放下她不管。

小月和那些考古工作人員都死了,整個科考隊就剩她一個女同志,身為男人,難道我不該做點什麼嗎?

二爺急得跺腳,說你快看,陳芸丫頭臉上都開始長屍斑了,被千年大粽子吸走了陽氣,活不了的!

“就算死了,我也要把屍體背出去!”我心中徒然浮現出一股戾氣,目光陰狠,從二爺手上搶來匕首,朝着女屍胳膊就往下剁。

一刀、兩刀......連續五六刀下去,她半條胳膊被我卸了,葛壯抓着另一條胳膊,使勁用鏟子往上撬,好不容易將陳芸拽出棺材。

我拖着陳芸出棺,那女屍的上半身也揚起來,女屍的嘴唇,和陳芸的嘴還是緊緊吸在一起,活像用透明膠水粘在了一塊,而且女屍在呼吸,她在胸膛一直在動,喉嚨“咕嚕咕嚕”響着,居然發出吞咽的聲音。

她在吸什麼,是陳芸的血嗎?

我目光陰狠,睥子深處閃過一抹暴戾,將匕首對着陳芸和女屍連接處的嘴唇一撬,心裡暗說,“陳芸,對不起了,沒有嘴皮頂多喝湯漏水,也比丟了命要強!”

誰知沒等我的匕首遞到,女屍和陳芸緊緊貼在一塊的嘴唇,居然分開了,失去了陳芸的支撐,女屍也“哐當”一聲砸回了棺材,將那具價值不菲的玉棺砸得粉碎。

葛壯嗓子眼都要喊破音了,“馬勒戈壁的,老子的楊鈺瑩啊!”

“趕緊走吧,她要起來了!”二爺踹他一腳,轉身沿着後面的鐵鏈快速爬動,葛壯還不死心,把手伸進棺槨邊緣,撿起了一塊玉棺碎片,塞進褲、襠往後爬。

這時我腳下再度傳來“咔擦”聲,一低頭,臉都綠了,那跟子母連環鎖的鐵絲本來就細,歷經千年,加上經不住我們這麼折騰,頓時綳斷了。

一時間,石塔深處,到處都是機括遠轉的“咔咔”聲,整個石塔都在抖,就好像被人推倒的多米諾骨牌,那震動的頻率好像撞了小馬達,嗡嗡聲不斷。

大片龜裂的痕迹,不斷在石塔周圍蔓延,有粒小石子吊在我腦瓜頂上,我伸手一抹,把頭揚起來再看,發現石塔二樓的“天花板”,已經爬滿了無數蜘蛛網狀的裂紋。

整座石塔就像一面鏡子,任何一個地方碎裂了一點,裂紋便會以很恐怖的速度,朝着四面八方蔓延開去,頃刻間,那石塔中間已經冒出了白色的粉末,洋洋洒洒地飄下來。

“這是生石灰,千萬別被它蓋住,馬勒個巴子,趕緊跑啊!”二爺脫了上衣,使勁放在頭頂上揮着,好像直升機的螺旋槳,可下陷的石灰太多了,整個石塔內側的空間都變成了白色,霧蒙蒙的,走到哪裡都躲不開。

我呼吸了幾口,細小的石灰粉末沿着我的鼻腔闖進了肺葉,熱辣辣的感覺走遍全身,比吃辣子面的時候嗆到了還要難受,每一次呼吸,帶出的空氣都是火辣辣的。

葛壯臉都白了,說小南瓜,石塔上每一層吊頂下面都是這種生石灰,我們怕是堅持不到塔頂了。

且不說石塔中的機關被我們引發,整座塔基都在晃動,倒下來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光是這麼多飄在空氣中的生石灰,也不是活人能夠承受的,多吸幾口就開始咳嗽,我和葛壯邊跑邊咳,全都咳出了血絲。

二爺用上衣包着嘴,也阻止不了石灰粉進入胸腔,大喊道,“快呀,趁現在更多石灰粉還沒掉下來,還有希望......”

哐當!

彷彿是應景兒般的,二爺的話音還沒落地,背後一塊巨石陷落,塔頂上一塊巨石砸落下來,將通往二樓的石台階砸得粉碎,劇烈翻滾中帶出了一股白色的石灰浪潮,巨大的震動引起了連鎖反應,到處都有碎石子再掉。

二爺張了張嘴,臉色慘青,跺腳道了聲苦也!

我和葛壯也被嚇得不敢動,望着垮塌掉的台階陷入了獃滯。良久,二爺嘆了口氣,說唉,馬勒戈壁的不跑了,死前抽根煙,歇會兒!

我顫抖着問二爺,難道沒別的辦法了嗎,您老這麼有經驗,指條明路行不行?

到處都是碎石塌陷,二爺卻臉不慌,手不抖地裹起了煙草業,說王母娘娘要改嫁,玉皇大帝也沒轍,我看着石塔還有兩三分鐘就要塌了,小子,坐下來找個舒服點的死法吧,我反正也活夠了,唉,只是可惜你,年紀輕輕的,司馬家要絕後了。

砰!

二爺話音剛落,背後又是一道悶響,震得瓦礫紛飛,陳渣泛起,我們以為塔頂要塌了,都恨不得閉上眼睛等死,耳邊卻傳來一道猥瑣中略帶熟悉的聲音,說幾位,都特娘在呢,趕緊走哇!

絕境中又生希望,我們同時睜眼,瀰漫的黑砂混合著石灰粉,讓塌陷的洞口變得有些霧蒙蒙的,但我還是看清楚了站在那邊招手的人,居然是大金鏈!

這狗叼草居然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