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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屍體的臉朝我脖子上咬來的時候,我拼了命地在斷崖下蹦躂,墊腳的大石頭落到了谷底,我根本沒有閃避的地方,眼看那屍體的臉都朝我撲來了,只能閉着眼求山神老爺保佑了。

不過,我和葛壯剛剛說了這麼多大不敬的話,山神還會保佑我們嗎?

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撲在我左肩上,我以為他會咬我,可等了老半天,都不見他有別的動作,戰戰兢兢地低頭去看,才發現這就是一具普通的屍體,並不是粽子。

因為屍體斜靠在那塊大石頭上,而我跳下來的時候把石頭踹翻了,所以他才往我身上靠,還好我靠得比較近,用身體擋住了他,不然小顧的屍體怕是得直接摔到山崖下面了。

在這裡能發現小顧的屍體,昨天晚上那怪物該不會也在附近吧?

我驚魂未定,喘了兩口大氣,左右打量,發現沒有別的異常,情緒這才穩定下來,抬頭對葛壯喊,“胖子,你幫我穩住繩子,我找到小顧了!”

葛壯在松樹枝上湊着個大臉盤子,說小顧還有氣沒有?我說沒氣了,喂再多板藍根都救不活,等等,這下面有個洞子,你先別拽!

我把靠在肩上的屍體輕輕挪開,打開手電筒按鈕,把手電含在嘴上,對着黑漆漆的洞口深處一掃,便看見屍體背後靠着一個半米直徑的洞子,黑漆漆的,深不見底,手電筒照到的石壁很光滑,並不像天然形成的山洞,彷彿是被人工打磨出來的。

我心中一喜,抬頭大喊道,“胖子,咱倆可真是時來運轉,不僅找到了小顧,而且還發現了廩君墓的洞口!”葛壯說你瞎扯,這山崖斷口怎麼可能會有大墓呢?就算有也該建在高一點的地方。

我說胖子你別忘了,巴國是流行懸棺葬法的,把墓穴建在山崖斷層有什麼稀奇的?葛壯砸吧了幾下嘴皮子,說難道咱們下來的地方就是巫咸山?

我說不知道,總之你弄根繩子下來,我把屍體綁好,咱們上去之後再說。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把屍體綁在了我的背上,山崖斷口下石壁光滑,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只能靠着山頂上的人合力把我們拽上去,這個過程花費了不少功夫,半個多小時後,累得虛脫的我和葛壯才重新返回了山頂。

我把腰上的繩子解開,老鍾便幫我把屍體抱起來,平躺在崖口邊緣的一塊石頭壁上,蓋上了一塊黃布,陳芸領着大夥,對屍體默哀了兩分鐘,讓人先把屍體弄回去,放在卡車後面的車廂里。

之後她單獨找到我,問我在崖口下面有沒有遇到危險,那隻怪物還在不在?

我說怪物倒沒發現,不過廩君墓的入口有可能被我找到了。陳芸一臉古怪地望着我,說你又不正經,開什麼玩笑,咱還沒找到巫咸山呢,大墓入口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被你找出來?

我露齒一笑,指了指屁股下面的山石,“我和胖子在下面發現了一個直徑半米左右的洞口,石壁被打磨得很光滑,絕對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岩壁,明顯有人工痕迹,是不是古巴人開鑿出來的還不好說,但一定不是自然形成!”

陳芸說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我說著什麼急?還不讓人喘氣了?洞口在亂石壁縫當中,人要下去就只能懸空,憑我們的裝備要把十幾個人都送下去肯定很困難,而且你別忘了,昨天晚上那個怪物可還在呢,要是貿然下去,在大峽谷打一場遭遇戰,你覺得我們這麼些人,有幾個能活下來?

陳芸帶來的都是沒有下墓經驗的新人,這些書獃子,坐在辦公室空談理論、寫寫文章還行,真要下墓,我估計也是凶多吉少,至少得做足萬全的準備,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問題。

陳芸說這麼高的崖口,恐怕得做幾個滑輪才能把人放下去,咱們帶的裝備的確不齊,要不我們先回紮營地守着,讓老鍾到鎮上再買一些尼龍繩過來?

我說這主意好,這麼高的斷崖,繩子必須準備充分才能下去,先回吧,我肚子也餓了,今天中午吃什麼?

返回紮營地,我叫住了正要開車下山的老鍾,讓他除了購買繩子外,最好能幫我帶幾包硃砂、糯米、十二年以上的墨斗,以及黑羊角,還有就是黑狗,要那種渾身一溜水的黑毛,沒有一點雜質的黑狗。

上次下墓,我們就是吃了準備不夠充分的虧,儘管步槍對粽子也有很大的殺傷力,但科考隊里畢竟不是人人都懂得開槍,我要老鍾替我準備的都是能辟邪的東西,這些知識也是從二爺那本風水札記上學到的,究竟有沒有用,還得下了墓經過實踐才曉得。

鍾全離開之後,葛壯屁顛顛朝我跑來,說小南瓜,今晚是不是有狗肉吃了?

我說你別凈想着吃,黑狗血是為了辟邪的,我讓老鍾買來也是為了以防萬一,你小子別打歪主意。

這時候我聽見後面有人在笑,很輕蔑地說阿芸,你找來的都是什麼人?天橋底下耍把式的江湖騙子吧,什麼黑狗血能辟邪,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我眯眼打量出現在我身後的陸川,說陸大少爺自然是不需要了,這些東西我都是替自己準備的,你隨身帶着三個保鏢,粽子見了你肯定嚇得磕頭,沒準乖乖就把大幕里的東西給你呢?

我這話陰陽怪氣的,他聽了很不舒服,黑着臉沒理我。陳芸就讓我閉嘴,說還沒下墓你們就吵什麼?留着力氣去揭開千古謎團吧。

我們在紮營地足足等待了三個小時,下午一點左右,老鍾才重新開着吉普車找我們,將買來的尼龍繩子丟在地上,有拎出一個大口袋,說這些夠不夠?

我掂了掂口袋裡的東西,問他黑狗在哪兒?老鍾折返回駕駛室裡面,柃出一個比他腦袋稍微大點的小籠子,籠子里裝着一隻小黑狗,巴掌大點,嚇得瑟瑟發抖,估計還沒斷奶呢。

我臉頓時就黑了,差點沒把肺管子氣炸,說老鍾,我讓你找黑狗是為了辟邪,你特娘的給我帶只寵物回來幹什麼,下了墓,你打算用指甲刀給它放血?

老鍾說你知足吧,市面上去哪兒給你找純黑的狗?現在成立人都流行養個寵物,寵物店賣的都是小奶狗,大狗只能找私人買,誰肯把自己親爸爸賣給你宰了放血?這小黑狗精貴着呢,奸商黑了我一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