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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陳芸眼睛立馬就直了,接過我手上的青銅樹杈,回屋找來放大鏡,對準了仔細研究,豁然起身問我,“這東西哪兒來的?”

我指了指自己的房間,說老鍾昨晚去拜訪一個老戰友,從他戰友那兒拿到的,那人目前還在我屋裡。沒等我把話說完,陳芸便抓着青銅樹杈站起來,推開我走向了走廊。

同樣的故事,乾勇又對陳芸講述了一遍。聽完他的講述之後,陳芸沉默了好久,才抬頭對乾勇說道,“老瑤溝現在還有村民嗎?”

乾勇搓着手說道,“不剩幾個了,這年頭山裡待着沒出路,好些同鄉都舉家搬遷到了外面,就剩幾個老頭老太太顧念鄉土,不肯搬遷,現在怕是也不剩幾個人了。”陳芸回頭說道,“這的確是先秦的古物,老瑤溝後山會出現這種文物,證明山溝里一定隱藏着大墓。”

我說道,“就算有大墓,也未必就是咱們要找的鹽陽女部落遺址啊。”陳芸說鹽陽女部落在遠古時,大致就分布在湖北恩施附近,沒聽說過還有別的文明產生過,十有八九,我們要找的地方就在這裡面。

我說好吧,認準了咱就干,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出發。

陳芸收好了那枚青銅樹杈,抬頭對乾勇說道,“勇哥,你能充當嚮導,替我們帶路會老瑤溝嗎?”乾勇黝黑大臉上寫滿了局促,苦着臉說恐怕不行,最近木材廠要加班,我這都是抽空才陪老鍾過來的,老鍾要我把老瑤溝那段歷史告訴你們,講完我就得回去上工了。

陳芸皺眉道,“你和忠哥是老戰友,退役之後沒給你安排工作嗎?”乾勇說道,倒是安排了,不過一年到頭,就只能拿那點死工資,我媳婦病了,家裡經濟條件不行,所以我找了個朋友幫我頂缺,自己出來賺點外快......

陳芸轉身出屋,不久之後拎着一個皮箱子走進來,從皮箱的行李中翻出了一疊人民幣,遞給乾勇說道,“你媳婦看病的錢我替你出了,你帶路,送我們去找當年挖坑找出屍魁的地方。”

經過陳芸這番充滿了資本主義銅臭味的腐蝕,這位扛槍上過戰場的老革命立刻就洪水決堤了,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忙說行,只要能湊錢給我媳婦治病,命給你都成,咱們這就走,我還有輛三輪車停在外面。

老鍾說且慢,下墓不是請客吃飯,不能那麼優雅從容,我們雖然發現了鹽陽女部落最有可能出現的位置,可苦於沒有裝備器械,進了山很吃虧。

不久前大家剛從雲南回來,在那破地方受夠了驚嚇和兇險,要是沒有充分的火力支持,就算一整個連隊進山也白瞎。乾勇拿了好處,態度積極很多,忙說不怕,前些年我媳婦還沒生病的時候,家裡日子過得還算清閑,我沒事就上山大鳥,自己改裝了幾把獵槍,都是半自動的,要不把它們全都帶上?

老鍾眼前一亮,說那敢情好,老乾你的手藝我還是信得過的,走,先去你家找傢伙!

商議既定,一行人風風火火去了乾勇家,乾勇帶我們去了他家後糧倉,在一個谷堆里扒拉出幾個黑色塑料帶,用話費袋子裹了一層又一層,解開塑料袋,幾桿油光水亮的獵槍出現在他手中,分別丟到老鍾和葛壯手裡,頗為自豪地說道,“當年咱們野戰軍28旅可是時刻沖在戰火前沿,摸了半輩子槍,我退伍之後雙手就閑下來了,總感覺搓*不得勁,在家偷偷鋸了幾截鋼材,花了大半年時間才做出三把,上面的零件是我退伍時偷偷從安南帶回來的,絕對正宗的手藝!”

老鍾接過槍,挑了下准心,將步槍朝肩上一扛,拍着乾勇的背受到,“老乾,你這手藝沒退步,站在你身邊,我感覺拿上就要衝鋒吹響集結號了!”

說走就走,一行人也不停留,為了防備韶鋼檢查,老鍾先將這幾把步槍拆卸下來,分成零件散裝,分別藏在三輪車各個角落,乾勇進屋跟自己媳婦道別,說是接了趟業務,得進山裡待上幾天,讓他媳婦別惦記,打電話給老丈人,讓他們過來照顧你。

破三輪到處漏風,是乾勇專門用來拉木料的,我們幾個人坐在後面車廂,乾勇便發動三輪車開到了馬路上,花了半小時左右,他把三輪車開出城區,沿着一條小道拐進去,馬路牙子上到處都是散落的碎石子,顛得屁股蛋子生疼,老鍾忍不住罵了一句,說你特么開車還是雜耍?趕緊給老子下來,換我上!

當天清晨八點左右出發,一直開到了下午,差不多傍晚五時許,乾勇把車停靠在了黃土堆馬路邊,跳出駕駛艙說道,“各位,下車吧,進山只有一條道,咱們必須儘快負重行軍,爭取天黑前進入老瑤溝,天晚了山裡有狼,不安全!”

避開城市人口,老鍾便沒有那麼多忌諱了,趕緊將步槍零件都找出來,快速進行組裝,三把步槍,他和乾勇、葛壯一人一把,沒有多餘的槍械,我只能拎着*開路,陳芸分攤了很多行李,走在隊伍最後面。

一行人輕裝簡行,走進通往老瑤溝的黃泥馬路。

湖北西連重慶,西北與陝西接壤,南接江西、湖南,北與河南毗鄰,位於大中華腹地,是中華文明的重要發祥地之一,沒有西南片區那種山高水低的崎嶇山路,叢林開闊,行走的不算緩慢。

荒土道上荊棘遍生,像是很久都沒人走過了,果真如同乾勇所言,山裡的住戶早已經搬空,腳下一條荒土老路,貫穿整個山腹,茫茫森山,林荒無盡,到處都是落葉堆積的腐爛泥坑,稍不注意就要一腳踏空在泥坑裡。

還在這裡的山勢開闊,沒有雲南那麼山高險峻,因此走得並不算太費勁,我按照乾勇的指引,見山開山,見水搭橋,急行軍十幾里,眼看着山林已經黑透,卻在前面發現了一堆垮塌下來的山體,淹沒了荒林老路,進退不得。

我急忙將此時告知身後的大部隊,乾勇陪着老鍾進山一看,果見那深山林腹之中,煙瘴叢生,橫絕十里,山頂坍塌下來的岩層將大路覆蓋,寸步難行,值得在原地點燃了一堆篝火,停下來稍作商議。

夜裡火光忽明忽暗,交替這映照在眾人臉上,乾勇攤開本地的地圖,那紅筆在上面勾了個圈,說進山的大路只有這一條,若是無法通過,那便只能繞道而行,如此一來,又要耽擱許久了,前面這山叫駝峰山,原本只要翻過去就到老瑤溝,現在只能轉道,沿着餓狼嶺進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