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幾人有一半都要參加鄉試，喝酒也只是走個形式，自然也不可能真去點幾個姑娘，而禹辰幾個鏢局的人，生活作風也比較規律，而且大家都是初識，自然也都克制。

為楚天放辦的接風宴席也沒有太久，大家吃了一頓飯，喝了點酒，便起身離開了。

不過，也正好是如此，要是真留下來過夜，杜若可就尷尬了，他身上的錢所剩不多了，還真的撐不住這麼多人在青樓留宿的。

出來時，已經挺晚了，不過，秦淮河一帶卻依舊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杜若幾人雖然都喝了點酒，不過也就只有楚天放這個酒量最差的人有些微醺之外，其他人都非常清醒，走在這座不夜街市中，依舊談笑風生。

在路過一家名為望江樓的勾欄之所時，杜若突然聽到裡面有人淺唱了一句：“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聽到這一句時，他微微停頓了一下。

禹辰幾人也停了下來，楚天放更是開口誇道：“好詩，好詩啊，只可惜只有這下半闕，杜兄是不是也意猶未盡，要不，咱們進去聽個細緻？”

同行七八個人，秀才就有五個，除了黑頭沒讀過書，其他的人才情都不錯，加上夜裡閑逛也無聊，聽到楚天放這提議，都紛紛響應。

杜若微微一笑，還沒開口，就聽到裡面有一個娓娓動聽的聲音傳了出來：“各位公子，實非小女子不肯定唱這整首詩，實在是小女子也不知上半闕是怎麼樣，小女子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聽到蜀中水西才子杜山姜杜公子所吟誦……”

裡面還有什麼聲音杜若就聽不到了，因為這時候，他已經被楚天放幾人給追問起來了。

楚天放驚道：“杜兄，好文采啊，這上半闕是怎麼樣的，給小弟說說？”

禹辰更是直接推着杜若說道：“哎呀，杜兄，最難消受美人恩啊，你讓人家姑娘等着這麼難受可不像話啊！”

鶴山書院另外幾個學子也跟着起鬨，推搡着杜若就往望江樓里去，還有人大聲喊道：“姑娘，你說的杜山姜可是我杜若杜兄啊，你要想知道上半闕，我們可將人都給你帶來了！”

這話一傳出來，望江樓里的人都向著門口看了過來，而這其中還有不少就是狀元街上參加這次鄉試的秀才，不少人認出了楚天放和杜若，當即就有人喊了起來。

“說一腳兄，咱們一腳兄就到了！”

“哈哈，楚兄你們來得也太巧了！”

“杜兄，杜山姜不就是你嗎……”

因為上一次狀元街打架，而後歐文峰被殺引發以後一系列事情，監獄殺人，三十六學子仗劍金陵城等等，讓杜若的名聲在狀元街學子中名噪一時！

都被推了進來，也被人看到了，杜若也不好就這麼離開，拱手還禮。

他進來了才發現，台上一群伴舞中抱着琵琶的人正是蘇如玉，而蘇如玉也正好看向了杜若，緩緩起身走了下來。

蘇如玉下台，走到門口前，朝着杜若款款執禮，道：“杜公子，咱們又見面了，上次匆匆一見，沒來得及詢問公子這整首詩，實在遺憾，小女子這些時日一直念念不忘，一時情不自禁沒經過公子允許就唱了出來，還請公子恕罪！”

杜若拱手道：“蘇姑娘多禮了，這詩出世本就是讓人唱的，我把上半闕告知姑娘也無妨，不過，我先聲明一下，這詩不是在下所作，此乃在下一位名為李白的朋友所作，在下也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

“啊？”蘇如玉震驚了一下，急忙道：“原來如此。”

杜若微微笑了笑，說道：“此詩上整闕為‘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用在這中秋佳節倒也合適！”

“多謝杜公子。”蘇如玉執禮。

杜若笑了笑，說道：“在下還有要事，就不久留了，告辭了！”

說罷，杜若又遙遙拱手，朗聲道：“各位兄台，在下先行告辭離去了，祝諸君中秋愉悅！”

說罷，杜若也不顧其他人的挽留便往門外離去，一句“不勝酒力”也讓禹辰等人跟着一起離開了。

不勝酒力自然是借口，主要是杜若不小心瞥到一眼望江樓里那些菜品酒水的價格，不得不離去。

“杜公子！”

剛走到門口，蘇如玉突然追了出來，長袖遮蓋着往杜若手裡塞了一個荷包，輕聲道：“杜公子，我聽聞近日狀元街發生了凶殺案，一直有些擔心公子，希望公子多加留心，這是我前些日子去寺廟求的平安符，公子請不要嫌棄！”

蘇如玉說完，也不等杜若拒絕，大聲說了句：“多謝杜公子贈詩，請慢行，祝公子鄉試高中！”

一說完，蘇如玉就快速跑了。

杜若看了看蘇如玉，無奈一笑，微微拱手，便轉身離開了。

…………

等到下半夜時，杜若等人才一路談天說地的回到狀元街，今天是中秋佳節，狀元街上，同樣也是熱鬧非凡。

不過，杜若和楚天放並沒有住在一個巷口，隔得也挺遠，很快就分開了，他和黑頭二人相伴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剛走出一個巷口時，杜若遠遠的看到薛紅衣帶着一群捕快風風火火的從對面走了過來，他本來想去打個招呼，不過，看薛紅衣似乎挺急的，便收回了腳步。

只是，他這一動，卻被薛紅衣給看見了，正在急行的薛紅衣突然停下走過來，說道：“杜若，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外面閑逛，忘了我白天跟你說的話了？”

“沒有沒有，”杜若說道：“我這是出來辦點事情。”

“哼，”薛紅衣冷哼了一聲，說道：“算了，不說你了，你快點回去，就在剛剛，這狀元街又有三個學子遭到了兇殺。”

“什麼？”杜若驚呼。

薛紅衣說道：“有一個還就住在你隔壁客棧，叫張川……”

聽到張川這個名字，杜若突然渾身一顫，腦海里彷彿一道電流穿過，然後連接在了一起，終於不再像前幾次那樣抓不住。

杜若突然低下頭，望着薛紅衣，說道：“薛捕頭，我可能知道這個兇手殺人的規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