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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彈藥了!”

赫爾克里剛準備繼續搬彈頭,可他的手撈了個空。

看向一旁還舉着望遠鏡的尼古拉,赫爾克里還想問什麼,可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大概是精神有些錯亂的原因,在焰火的映照下,赫爾克里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傢伙是誰。

“你的名字是?”

氣氛有些微妙。

“尼古拉·特斯拉。”

尼古拉說著伸出了手,一副山崩於面前依舊要保持優雅的樣子。

“赫爾克里·克里斯蒂,很高興見到你。”

赫爾克里的腦子犯起了病,他也伸出手,和尼古拉握在了一起,一副戰友同志的模樣。

“那麼……我們沒彈藥了,怎麼辦啊!”

赫爾克里急迫地說道,沒有了炮火的掩護,便失去了最後反抗的手段了。

“還能怎麼辦,準備撤退了啊!”

尼古拉說著便放瞭望遠鏡,幾人已經靠近了這裡,而且視野里也出現了洛倫佐的身影。

不得不說,在經歷了這麼多事後,洛倫佐儼然成為了一種令人心安的角色,雖然這個人毛病有很多,但只要他在場,再怎麼可怕的地獄都有了那麼一線生機。

“跟我來,赫爾克里,想把銀魚號啟動起來,一個人可不夠。”

尼古拉說著便跑了起來,直接躍上了銀魚號。

船艙很小,作為實驗型它的空間十分狹窄,基本沒有多餘的空間,因此永動之泵把所有東西都安置在了船艙里,並將整艘船的整體做成了類似利劍的形狀。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正站在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汽輪機上頭?”

聽完尼古拉對於銀魚號的簡短介紹,赫爾克里突然意識到了這麼一個殘酷的現實。

“相信我,這東西是經過校驗的,沒什麼問題。把那個桶遞給我。”

尼古拉掀開了金屬蓋子,露出了其下漆黑的管道。

“你們做了什麼校驗?”

赫爾克里提起沉重的水桶,他不清楚裡面裝的是什麼。

“校驗,反正我們從公海開到這裡,一路上並未有什麼問題……就是有時候震動過大,有些螺絲會鬆掉。”

尼古拉接過了水桶,而赫爾克里則捂住了臉,他覺得還是陸地比較安全。

“所以……你這是在倒什麼?”

漆黑的液體從水桶之中湧出,被灌入管道口裡,赫爾克里看着那液體?不知為何內心有些不安。

“漆銻、稀釋的漆銻?你應該見過這東西吧?就是洛倫佐用來把東西炸上天的燃料。”

尼古拉把一整桶的稀釋漆銻倒入了管道口中,隨後將金屬蓋子擰死。

漆銻?稀釋漆銻?

赫爾克里想起之前洛倫佐介紹過這個東西?他把街道炸上天也是用的這個東西?然而赫爾克里記得那時的劑量很小,可就是那麼一點就會產生那麼大的破壞力?而現在這個叫做尼古拉的傢伙,灌了一大桶進去?雖然說是稀釋的?可這……

“哇哦,赫爾克里,這次你可是玩大了啊。”

波洛在一旁不合時宜地說道。

赫爾克里沒有理它,他感覺自己的腦子更暈了?赫爾克里跌跌撞撞地靠在一邊?緩了很久之後才問道。

“那個……你把它們倒進哪裡了?”

“燃燒室啊,燃料要配合燃燒室的啊。”

尼古拉一副不理解赫爾克里為什麼這麼充滿問題的樣子。

赫爾克里則沉默了幾秒,這一次他倒沒有什麼驚訝的情緒了,恰恰相反,在受了這麼多刺激後?他突然覺得這才是正常。

“準備起航!”

尼古拉說著發動了銀魚號,灼熱的蒸汽瞬間升起?幾乎將整艘船都吞沒於濃霧之中,赫爾克里能清晰地感受到四周溫度的升高?腳下的船艙也隨着蒸汽的湧起而震動了起來,儀錶盤的各項指針開始飛轉?有幾個都指向了紅區?但從尼古拉那淡然的神情來看……問題不大。

……

“快跑啊!”

擾人的叫喊聲不斷?身影撞破了煙塵,一路狂奔。

“對!就是這樣!英爾維格我回來了!”

紅隼張開了手掌,感受着迎面襲來的狂風,海風被燃燒的焰火洗禮過,溫度有些微熱。

“閉嘴!你再叫喚我就把你丟下去!”

海博德實在忍受不了紅隼的鬼叫了,此刻紅隼正趴在他堅實的臂膀上,被海博德一路背着跑。

“沖啊!海博德號!”

可能是藥劑注視的過多,紅隼興奮極了,根本沒有聽海博德的話。

一重又一重的爆炸在他們的身後襲來,升騰的焰火夾雜着飛馳的碎塊落得到處都是,一群人逆着火光,開始一場盛大的逃亡。

“所以你們平時都是這樣的嗎?”

艾琳實在忍不住地問道,從剛才起就是這樣了,這群人根本沒有生死之間的嚴肅感,反而像一群跑錯舞台的馬戲團演員。

難道說凈除機關的企業文化就這樣?

“生活已經很糟糕了,人要為自己找點樂子……比如現在。”

伯勞一邊跑一邊回復道,他時不時還抽出那把銀白的左輪,朝着身後的黑影們射擊。

“你們指的樂子就是這些爛話?你們應該嘗試去當一下脫口秀演員。”

艾琳也陷入了這些人的節奏里。

“也不是不可以啊,但這些估計得等到退休後了,根據凈除機關條例,這種掙外快的行為不可取的啊!”

伯勞繼續說道,燃燒的碎塊砸在了他的腳步,伯勞踉蹌了幾下,又跟了上來,同時還不忘怒罵幾句。

雖然大家看起來很輕鬆,但大家的輕鬆都不太一樣,紅隼這種的是性格如此,天生就腦子就缺根弦,伯勞則是有種陷入絕境自暴自棄的感覺。

說好的刺殺呢?

瞧瞧這一片狼藉的瑪魯里港口,這已經不是什麼刺殺了吧,簡直就是戰爭現場啊,更不要說此刻尼古拉那個傢伙還在對着這座城市施加暴行,如果凈除機關的艦船越過高盧納洛的領海,今夜簡直就是第二次光輝戰爭的開幕式。

伯勞現在的心情複雜無比,一個是自己居然被卷進了這樣瘋狂的事件當中,另一個便是,說不定在很多年後,自己的名字會被寫入教科書。

老師在講台上面帶微笑地對着下方的孩子們說道。

“幾十年前就是這些英勇的戰士們拉開了第二次光輝戰爭的序幕,好了請大家背誦一些他們的名字。”

然後孩子們把這一行人的名字念了出來,老師滿意地看着孩子們,然後對孩子們說。

“那麼我們下午就去墓地為這些英勇的戰士們獻花吧。”

獻個屁啊!

嘶啞的吼聲從身後傳來,似乎找到了這些情緒發泄的所在,伯勞一個急剎停下了步伐,果斷地轉過身舉起喪鐘。

雖然說是混到了管理層,統御着下城區,不必再打打殺殺,但戰鬥的經驗一直存在於伯勞的血液里,從未散去。

沉重的鐘聲響起,骨骼與血肉在空中碎裂成無數的碎片,子彈精準地命中了敵人的頭顱,殘留的半張臉上還帶着冷漠的神情,似乎死亡對於他而言,只是一個簡單的詞彙而已。

“我們得快點了!”

伯勞大聲喊道。

這些戰士們在秘血的加持下,就像不畏死的瘋子,火海根本沒能阻止他們的行動,他們從炮擊之下存活,身上燃着火飛奔而來,能看到有些戰士都已經被炸斷了腿,可還在驅動着手臂,在地面上爬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