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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註定無眠,房門緊閉,門外的走廊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時不時還有清晰的嘔吐聲響起。

這次行動脫離了英爾維格的境內,在境外一切都交由了北德羅,可以說現在整隻白潮號在某種程度上來講,就是為了洛倫佐一行人而存在。

這片區域被以技術故障的理由暫時封鎖,北德羅的人員清洗着血腥的走廊,將一具又一具的屍體運走,拋入深海之中。

無論是誰都想不出這裡剛剛經歷了些什麼,感覺就像有頭暴怒的野獸在這裡進食一樣,滿地的斷肢,他們甚至沒辦法把一具屍體拼全。有的人實在是無法忍受這衝天的血腥味,乾嘔了起來。

房間內幾人都醒了,雖然已經是深夜了,但經歷了這些誰也睡不着了。

海博德站在門口,手中拿着武器,雖然已經解決了敵人,但誰也不清楚白潮號上是否還是唱詩班的敵人。

伊芙在協助船醫,艾琳被安置在客廳,他們在這裡臨時搭了個手術台,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處理,船醫從艾琳的傷口之中取出了一枚扭曲的彈頭。

“好在搶救及時,只是有些失血過多而已,她會昏迷一陣,具體什麼時候醒來我也不清楚。”

船醫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堅強的孩子,她看起來還不想死,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謝了,醫生。”

一旁的海博德說道,緊接着他示意船醫離開。

船醫很清楚現在的情況,雖然他來時走廊已經被封了起來,但那飄蕩在空氣中的血腥味是如此的清晰,船醫猜這出血量大的驚人。

留下了一些艾琳會用到的藥品,船醫離開了,現在房間內便只剩下了這些自己人。

一直沉默的洛倫佐此刻緩緩地張開了口。

“也就是說,她便是格洛瑞婭·傑克遜?”

洛倫佐向紅隼問道,紅隼坐在離艾琳不遠的位置,表情有些複雜,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弄得措手不及,看着那張熟悉的臉,紅隼只能僵硬地點着頭。

“格洛瑞婭?想必這也是她偽裝的名字之一吧。”

對於這個老朋友,海博德無比熟悉,他走近了艾琳,看着那有些慘白的臉。

“看起來,艾琳一早就盯上了我們,還跟着我們一起上了船。”海博德目光落在了紅隼的身上。

紅隼不知道該如何辯解,他覺得有些頭疼,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他還沉浸在那美好的邂逅中,可接下來便是這血腥的一切,他喜愛的女人正一身是血的躺在身前,而且她還是自己的敵人。

“我……我的過錯,我太鬆懈了。”

紅隼反思道,這是一場極度危險的行動,他一開始就不該去釣那該死的魚。

“不,這不是紅隼的錯,”洛倫佐說道,“艾琳不是因為紅隼發現了我們……她一早就盯上了我們,在舊敦靈里,她來過溫徹斯特事務所。”

其他人都察覺不到,但洛倫佐可以,獵魔人那靈敏的感官能輕而易舉地察覺到這細微的不同。

在那濃重的血腥味里,帶着那一絲冷冽的清香。

當時在事務所里,那個蒙面的女人身上也是相同的味道,她想委託洛倫佐的也是與高盧納洛有關的工作。

“那她究竟是想做什麼?”紅隼有些不解地問道。

他的目光一直注視在艾琳的臉上,紅隼的情緒有些複雜,不僅僅是之前的愛慕,還有着恐懼與憤怒,他不清楚自己與艾琳的相遇是否是一次刻意的演出,之前的種種是否是她的偽裝。

自己差一點……差一點就落入了她的陷阱之中。

“我不知道,但給你個建議,離這個女人遠一點,誰也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海博德吃過虧,再次警告了一下紅隼。

“她是來找我們的……找我們求救。”洛倫佐分析道。

很明顯,從剛剛的戰鬥中可以看出,唱詩班的士兵們並不清楚洛倫佐的所在,他們一直以來的目標都是艾琳,艾琳顯然無法對抗這些被強化過的士兵,她便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

也不清楚這是求救還是禍水東引,至少艾琳成功了,她暫時地活了下來。

“求救?”海博德對於艾琳充滿警惕,“不管怎麼樣,先讓我們控制住她。”

海博德可不在乎這些,對於他而言,一切的紛爭和矛盾都起源於眼前這個該死的女人,如果不是她還有些用,海博德絕對會讓她以一種痛苦的方式死去。

洛倫佐沒有攔他,只是目光凝重地看着這一切。

海博德用繩子暫且將艾琳的手綁了起來,其實仔細想想這個女人此刻並沒有什麼行動力可言,她受傷的嚴重失血過多。

“然後呢?”

海博德問,他希望洛倫佐能說些什麼,他才實際上才是這次行動的主導。

“睡覺吧。”洛倫佐說。

“睡覺?”

紅隼也投來了質疑的目光。

“不然呢?”洛倫佐反問道,“我們現在在白潮海峽之上,被困於這艘郵輪之中,這裡就是一個孤島,我們無論有什麼計劃與對策也需要上岸才能實施不是嗎?”

“更不要說……”

洛倫佐的話語突然停住了,停頓了稍許他繼續說道。

“更不要說,現在我的‘線索’還在昏迷,無論是嚴刑拷打還是別的什麼,也要等她醒了才對。”

這也算得上是一次意外之喜,洛倫佐莫名其妙地就抓到了這次工作的關鍵人物。

“我是睡不着了,我來警惕了一下四周吧。”

海博德搖了搖頭,拿起武器走了出去。

“你呢?”

洛倫佐看向了紅隼,紅隼想了想,接着有些猶豫地說道。

“我看着她吧,說不定敵人還在船上等着機會殺了她。”

洛倫佐轉過頭,看向了另一邊。

“我……你們都不睡,我這樣也不好意思……我去看看赫爾克里?”

伊芙想了想,給自己隨便挑了一個工作。

“不必了,赫爾克里還沒有那麼脆弱。”

洛倫佐說道,他看起來對於伊芙另有安排。

他把釘劍與溫徹斯特遞給了伊芙,接過洛倫佐的武器,伊芙感到了一絲的壓力,按理來講,這些東西,洛倫佐是從不離身的。

“別讓任何人進來。”

洛倫佐走進了自己的房間之中,不知道要做什麼。

“還有,無論你在門外感受到了什麼,也不要開門進來打擾我。”

他神情嚴肅,弄得伊芙不由地緊張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伊芙問。

“去見一個朋友。”

洛倫佐想了想,還是覺得如實回答。

房間空蕩蕩的,只有洛倫佐一個人,窗外便是汪洋的大海,伊芙想不明白洛倫佐在說些什麼,洛倫佐沒有給她提問的時間,直接關緊了房門。

房間內突然寂靜了下來,只有艾琳時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她的額頭很燙,皺緊了眉頭,就像在做噩夢一樣。

紅隼一言不發地坐在角落裡,懷中正抱着武器,門外傳來海博德走動的腳步聲。

誰也想不到氣氛轉變的如此之快,此刻伊芙才隱隱地感受了歡樂的旅途似乎變成了地獄之行。

極端的壓抑之下,赫爾克里翻了個身,看起來他頭不怎麼暈了,緊緊地抱着被褥,就像一隻在過冬的嚙齒類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