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輝挺進號的外部裝甲修復了不少,但有些問題在偉倫爾特這裡還無法解決。”
一大早船員便出現在了伊瓦爾的長屋內,帶來了諾塔爾的消息。
洛倫佐坐在篝火堆旁,睡眼朦朧地看着船員,一邊點頭一邊嗚嗚嗚地回應着,雖然酒精這東西影響不了獵魔人的意識,但這個鬼地方好像除了酒就沒有什麼正常的飲品了,從酒館回來後,他又和海博德喝了好幾輪……
等一下,海博德?
洛倫佐看向了另一旁,不得不說長屋的保溫還算不錯的,海博德趴在離篝火不遠的獸皮地毯上,時不時地哼兩聲。
“啊……這就是宿醉嗎?”
洛倫佐按了按有些混沌的額頭,眼底微微明亮,意識越發清醒。
對於洛倫佐這種奇妙的姿態,船員已經見多不怪了,在甲板上他總能看到洛倫佐英勇的躍姿,在海面上砸出一個漂亮的水花,他當時還和其他船員為洛倫佐的跳水打分來的。
“諾塔爾船長的意思是,我們需要前往棱冰灣進行進一步的維護,那裡有英爾維格的技術支持,棱冰灣造船廠有條件修復這些損傷。”
“這些損傷很嚴重嗎?”洛倫佐問。
“不算嚴重,只是修復起來比較困難,這個涉及到船體的內部結構。海戰時有一發炮彈貫穿了裝甲,沒入船艙中,影響到了下層的結構。”
“對上妖魔會有影響嗎?”
“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畢竟妖魔們只是血肉之軀,它們進攻的辦法,便是從外沿的裝甲向甲板上攀爬,不過如果對上鐵甲船,我不太清楚會如何,炮擊遠比妖魔的利爪要有力。”
洛倫佐沉默了下來,科技發展到現在,人類在火力方面已經可以做到壓制妖魔了,比如那些成編織的三代甲胄,比如阿斯卡隆,乃至那些被封存在鉑金宮地下深處的武器們。
現在唯一限制人類對抗妖魔的,便是詭異的侵蝕。
“好吧,看起來我們得加快步伐了。”
洛倫佐心理還是有些擔憂。
“怎麼了?”
聲音響起,伯勞從一旁走了過來,看到睡醒的洛倫佐,他連連稱奇。
“我這沒想到獵魔人也會宿醉。”
“一口氣喝太多難免會暈乎乎的。”洛倫佐回答,接着他指了指海博德問道,“昨晚發生了什麼?我記得我和海博德回到這裡,坐在篝火前聊天……然後記憶就斷掉了。”
“哦,你和他在聊一些什麼舊事啊,亂七八糟的,然後海博德一邊看書一邊落淚,他跟你講了些故事情節,接着你倆就抱一起連哭帶叫的。”
伯勞走到了海博德的身邊,撿起落在他身旁的《維多利亞秘聞》,用腳踢了踢海博德,這個維京人睡的很死,毫無反應。
“看來獵魔人體質確實很好啊,你居然能喝翻一個維京人。”
伯勞這回是發自真心地敬畏洛倫佐的酒量,以他昨晚那副豪飲的樣子,他都覺得這個獵魔人要酒精中毒了。
“嗝~”
洛倫佐打了個嗝,滿是酒氣。
獵魔人與普通人的差異就是如此明顯,海博德還意識模糊呢,洛倫佐已經清醒的差不多了。
“不過,面對鐵甲船有所風險的話……”
回憶着昨夜與拉格納的對話,洛倫佐總覺得棱冰灣之行,潛藏着諸多的危機,別的不說,光是伯勞的態度就很麻煩。
“伯勞,如果你再見到弗洛基,你會殺了他嗎?”
洛倫佐冷不丁地問道,這問題來的太突然了,就連伯勞也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看了看洛倫佐的眼神,確認他不是在發神經,而是很認真地問自己問題後,他說道。
“不會。”
“不會?”
洛倫佐吃了一驚,他都已經在腦海里想好怎麼安慰伯勞,讓他先饒弗洛基一命了,結果他居然沒這個意思。
“不然呢?我們這次行動關係的事件太重要了,我個人的仇恨和其對比,根本不值一提,再說,復仇的機會有很多,沒必要在這時候。”
伯勞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他的語氣誠懇。
“這就是凈除機關的專業人士嗎?還真是愛崗敬業啊。”洛倫佐誇獎着。
“作為獵魔人的你,也很守職業道德啊。”
伯勞和洛倫佐互相吹捧了起來,但其中有多少是玩笑,多少是認真,恐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但你怎麼想到這個事了?”
伯勞問道,這種事情洛倫佐在船上時,有很多的機會問他,結果卻在這種時候發出疑問。
“我剛剛得到消息,弗洛基是一名終末結社的信徒……”洛倫佐的聲音頓了一下,想起拉格納對於弗洛基的敘述,他接著說道,“當然,他可能不是什麼虔誠的信徒,但可以確定的是,他與終末結社有關。”
“棱冰灣那個地方就像舊敦靈的下城區,什麼地方來的人都有,再加上終末結社,還有弗洛基對於寂海的追求,我也不太清楚在棱冰灣會遭遇什麼事。”
這便是洛倫佐苦惱的地方了,對於棱冰灣的一切,在他眼裡都是未知的。
“你怎麼會被這種事難到呢?”
伯勞對於洛倫佐的苦惱而不理解,而這時洛倫佐才注意到伯勞那有些微妙的眼神,那是充滿戰意的眼神。
“舊教團最後的獵魔人,世間少有人能匹敵的單兵力量。”
伯勞說著指向了窗外。
“晨輝挺進號,當今最先進的鐵甲船,只要我們動力全開,維京諸國這些破爛貨根本追不上我們。”
洛倫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露出欣賞的表情,表情彷彿在說“好小子”。
“抵達棱冰灣,你劫持弗洛基,我讓他順從,然後動力全開,前往寂海,你看一切都很簡單,至於期間可能出現的干擾,都可以用武力來解決,而我們不缺武力。”
伯勞的思路耿直的不行,但需要承認的是,這樣的計劃簡直天衣無縫,在絕對的武力面前,洛倫佐想不出弗洛基有什麼抵抗的辦法。
“唯一要擔心的就是之後的事了,我們的行為無疑會激怒維京諸國,只希望冰海之王不要太在意吧,畢竟這是為了拯救世界。”
和洛倫佐混久了,難免沾染洛倫佐的怪性,伯勞也開始無賴了。
“這倒不用擔心,”洛倫佐回想着拉格納對於領主們的看法,“說不定冰海之王還會支持我們這麼干。”
“啊?”
這回換伯勞發愣了。
一個針對領主的綁架計劃就這麼敲定了,在這種荒唐的情景下。
“那麻煩你們,等我和威爾格達森領主確定貿易後,再綁架他好嗎?說不定我還可以協助你們一下。”
輕柔的女聲在兩人身邊響起,如此突兀,嚇得洛倫佐和伯勞心臟加速。
“塞……塞琉?”
洛倫佐低下頭,這時才看到站在一旁的女孩,她穿着潔白的睡衣,淡如白色的金髮灑下,她的存在感總是如此稀薄,不刻意的話,都難以感到她的存在。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嗯?從伯勞踢海博德時就在了,只是你們兩個好像談的很歡。”
塞琉擺了擺手,對於他人的無視,她倒不生氣,反而很喜歡這一點特性,因為當這些傢伙注意到自己時,他們的表情都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