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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黑暗吧?可能。

女人們心思可怕吧?也許。

不過好象那些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在這裡的地位很高,但這個地位不是皇帝給的。大家你死我活要爭的是皇帝的寵,不是太后的。

更何況,要在太后那裡爭寵也不是憑相貌或是溫柔又或是別的功夫。

我現在覺得自己的命還是不錯的,靜妃這份工作做的雖然不太開心,但是幸好比較安全。

差不多天天都要去慈寧宮報到,和上班族朝九晚五一樣。工作不勞力,不過比較勞心。有時候會遇到大幫妃嬪貴妃大家齊聚一堂,有時候就只在請安的時候碰到,點個頭各走各的。

美女福晉烏雲珠後來又來過兩次,但是我沒有找到時間再和她說話,也不知道她和皇帝搭上線了沒有。這個是薄命美女,皇帝身邊的位置雖然誘人可是太危險,她是明知道如此還是身不由己的陷入局中,歷史上我不知道,現在的我也不大可能知道。皇帝如果要和人家的老婆偷情,怎麼可能當著眾目睽睽讓大家都知道?

“阿蕾,想什麼呢?”

我笑笑,把桔子瓣掏出來遞給孝庄:“想着這天什麼時候才能暖和起來。”

太后一笑:“那總得過了年之後,還早着呢。怎麼,悶了?”

“不是,我宮裡有兩個宮女都傷風了,要挪出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了挪回來。”要說這個挪出去,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以前看紅樓夢的時候,寶二爺屋裡的丫頭們都是打死不願意出屋門的,有病也要病在屋裡,要死也要死在屋裡,似乎出去就代表了跌下九重天,是十分恐怖的一件事。

太后說:“你人不夠使么?回來我叫內務府多撥幾個宮女過去。”

“不用,”我搖搖手:“其實沒什麼事兒干,她們閑着也就做做綉活兒。我就是擔心挪出去了反而不好調養。”

太后笑了:“阿蕾真是大了,懂事了,也會體憫下情了。”

這話說的我直想打哆嗦。

其實誰都不容易啊,太后看起來很風光吧?可是再風光她也是個寡婦啊。

我看起來也不錯啊,雖然是廢后,但是放眼後宮還是沒人敢來欺負我,不過本質上也就是個活寡婦。

看得透,才活的透。

詭異的來到這個地方,說不定也可以詭異的離開,雖然機率是小了點兒。

在那之前我可不能死,也別受罪。

“快過年了……”太后看看窗外,這一個月就沒怎麼晴過天,雪下下停停,空氣冷的似乎可以凍掉人的鼻子。

她話題一轉:“你給下人長了月俸?”

“啊?哦。”我笑笑:“那個,我也用不着買什麼東西,不過那天架着我走路的時候,覺得他身上的那棉襖都不比夾襖厚實呢,所以我作主給每人加了一吊錢,添件棉衣,屋裡睡覺也能加點炭……別凍出毛病來。”

孝庄點頭微笑,沒再說別的。

得,這宮裡有什麼事兒是她不知道的?

不過說真的,這裡的冬天真冷。我在屋裡,燒着熱炕攏着熏籠抱着手爐還熱茶熱點心不斷,都還覺得這天氣太討厭。那宮女太監們穿那麼少,還來來去去的幹活,打掃……

一吊錢也不算多,我自己掏腰包,反正……

反正我的銀子也沒有地方花,那些緞子啊布啊的我一個人也穿不了,難道都擱着生蟲啊?還有每天吃的上頭,也夠磣人的。別說一個我了,就是百八十個我捆一起也盡夠吃。第一次知道我的月例年例的時候,我差點兒一口氣上不來憋的趴地下。啊啊啊,這都是民脂民膏啊!這,這日子是人過的嗎?這奢侈的我都……我都,我都樂的合不攏嘴了我……

高興一通我又鬱悶了……我全身長嘴也吃不這麼多,就算一天換三遍衣服也穿不過來那麼多……話說人再有錢有勢,白天也就吃三頓,晚上就睡那麼大點兒地方。

我比別人還省,這裡的胭脂粉我怎麼也用不慣。早聽說古代的粉里都摻鉛,要不怎麼有個詞兒叫洗盡鉛華呢?胭脂看着紅通通的怪磣人的,唯一我還能接受的就是潤面脂,不知道是羊奶還是什麼東西做的,天這麼冷不用護膚品是不可能的,還有就是眉筆……這個東西我是挺好奇的,品種多樣子也怪,有一種叫螺子黛的,真象小螺螄一樣,放在妝盒裡。用的時候拿起來,一縷縷的細細的描,很有意思——但問題是靜妃的眉毛本身就又濃又秀挺,根本不用描。

“想什麼呢?”

我拿一邊烘的香噴噴的熱手巾擦擦手:“佟妃該是三月份生吧?”要是按現在的月曆算應該是五月生,不過這裡在用農曆

“唔,太醫是這麼說。”

“她年紀也不大,身體不知道調養的怎麼樣呢,到時候多調點幾個有經驗的嬤嬤過去幫手伺候吧……”未來的康熙皇帝啊,一定得小心。唉,佟妃的年紀何止不大,正確來說應該是未成年少女。得,這時代需要適應的事情真不少。按着現在的標準算,我也是未成年啊,這都成了下堂婦了。

外邊蹭蹭的腳步響,外邊帘子一打,太監忙着說:“皇上來了……”

太后有點意外,轉過頭去,順治皇帝最近可能有點兒忙,臉看着好象肉少了點兒,眼圈青青的……嘿,說不定是因為什麼……咳,別的原因呢。

常言說的好,只要功夫深,鐵杵都磨成針……啊啊,這想法有點色。

我站起來意思意思屈屈膝:“請皇上安。”請你早早兒的去長眠吧,阿門。

皇帝愛搭不理的抬抬手算免禮,一屁股坐在我暖的熱乎乎的錦墩上了。

咦?這人真是太自覺了!

我摸摸鼻子,反正也不是頭一次了。

一邊蘇嘛很是見機又給我搬一個來,我坐下來繼續抽綉線。這活兒很無聊,不過就算不幹這個也是一樣無聊。

順治跟孝庄說了幾句請安的話,互相問都吃什麼了,吃的好不好,屋裡冷不冷之類的。唉,母子倆人說話跟外人似的客套。

不過等順治話風一轉開始說朝政,我馬上就站起來準備退外邊兒去。

這個我可不能聽,也聽不懂。

“靜妃不要走,”順治忽然說:“坐下一塊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