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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眼神不好,不怪她們,環境黑、袍子也黑,她們只看出我有頭,卻看不清我身穿的黑袍。

所以在她們眼裡,我就成了人頭鬼,把我腦袋當球踩了。

至於青面獠牙…這下邊沒鏡子,我也不知道她們說的對不對。

她們兩人做伴,膽子也沒大多少,聽她們的對話,在遇到我之前,她們已經被嚇過幾次了,所以才會如同驚弓之鳥。

她們要找的人還是沒見蹤影,這會兒又丟一個,被怪龜追的那人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我其實很想跟她們聊聊,她們肯定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知道今天幾月幾號。

我和陳清寒在深淵裡沒有時間概念,他靠腦子計算時間,但只有天的概念,精確不到小時,而且必定有誤差。

多待一個月半個月的對我們沒啥影響,主要我想知道這是哪。

但我以現在的模樣出去,只會把她們嚇跑,如果陳清寒在就好了,他模樣好看。

兩位女士沒在棺材旁待太久,她們得去找人,等她們走了,我自己在棺材裡安靜的思考。

陳清寒從湖裡出來,也沒別的去處,準是進了湖邊的某條通道,而這些通道必然連通着一個空間。

像什麼呢……我努力在頭腦中‘建模’,卻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東西打斷了思路。

我趴在棺材裡,面朝棺底的破洞,這樣方便我偷聽其他人說話,此時一張怪臉出現在破洞外,和我四目相對。

它好像要進棺材裡來,沒想到裡邊已經有人了,我和它同時一愣。

它隨即伸出爪子來撓我,也可能是想把我抓出去,它到裡邊來躺着。

它的指甲漆黑如墨,尖端還打着彎,像十根鉤子似的。

十個指頭?

注意到這一點,我仔細看了看面前的東西,似乎是個人?

這人的臉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鼻子是平的,像是被削掉了,上嘴唇少了一半,露出黑色的牙齦和焦黃的牙齒。

皮膚更別提了,坑坑窪窪像是月球表面,只有一雙眼睛沒少肉,但好像得了白內障,不知道能不能看見東西。

“你……”我又試圖和他交流,然而他並不想跟我說話,抓着我的肩膀往外拉。

這是一個活人,就是樣子比較嚇人,我和他的情況差不多,因此我不想傷害他。

由他拽着把我扔出棺材,他鋒利的指甲划過我的袍子,卻是沒有抓破一點布料。

倒不是他的指甲不夠鋒利,而是袍子太神奇了,我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單位會把一件結實耐穿的袍子關進冰獄。

怪人把我扔出來,他自己鑽進棺材裡,好像這是他的‘窩’。

“兄弟?你是人吧?咱們聊聊?”我在棺材外邊趴着,沒有靠近棺底的窟窿。

如果棺材是他的窩,我現在就等於是站在他家門口說話,這樣或許他能放心些。

他身上穿的是一套皮子衣服,沒什麼款式可言,就是把整張的動物皮修剪一下套在身上。

這人不知在地下生活了多久,看起來像個野人,比劃獨木舟那位還‘野’。

他的語言能力可能已經退化,我等了會兒,見他不準備和我交流,便轉身往回爬,我要去看看木宮殿的霧氣散了沒有。

霧氣散了,但怪龜沒回來,我還是爬到樑上待着,知道這裡有別人,而且他們會攻擊我,我不得當心點,把自己藏好嘍!

通道里的水沒退,地下湖漲水沒這麼快退的,應該和潮漲潮落相似,早晚各一次。

地下世界我熟,黑暗和寂靜沒什麼可怕,蛇蟲鼠蟻也只是過客,我只擔心陳清寒的安全,如果他沒事,我在樑上趴成五脊六獸都沒問題。

等着等着我又困了,這次受傷最大的變化就是我總犯困,今天運動量有點大,可能消耗得多了,所以需要休眠恢復。

我此刻才知道人類想睡又不捨得睡是一種怎樣的掙扎。

最後困意獲勝,我眼皮兒發沉,瞬間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不知今夕是何夕,平時都是陳清寒替我計算時間,有他在我的腦子基本不動。

現在他不知去向,我從酣睡中醒來,驚奇的發現四肢長好了!

它們恢復了原有的模樣,而業火的蓮花標誌出現在檀中穴的位置,在蓮花中心,還多了個圓形圖案。

這個圓形圖案是海藍色,好像一顆藍色星球,與‘吸星’發簪上的圓珠子裝飾一模一樣。

我以為那顆珠子是寶石,有着神奇的力量,被能量爆炸給炸沒了。

結果它和業火一樣,藏到我身上來了,這也表示它認可了我,我真正‘繼承’了它。

‘運氣王’的生活就是這麼枯燥乏味,在睡夢中繼承了先人前輩的厲害武器,以後只有我可以使用吸星發簪的力量。

當然,如果有人能殺了我,再找到合適的人選繼承它,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如今,想殺我可太難了。

我滿意地看了看長回原狀的手腳,又在宮殿中翻找了一陣,找出兩塊經過處理的皮子包在腳上當鞋。

這皮子沒有腐爛變質,上面還畫著畫、寫着字,我不認得上面的字,反正也讀不懂,乾脆拿它當鞋。

然後我來到通道口向裡邊張望,水還是沒有退,那我睡着的時間應該不算長。

不過也可能是睡太久,這已經是不知第幾次漲水了。

無從判斷時間,我只好找能判斷的人去,‘張昭’和他的夥伴們肯定知道時間。

我摸摸自己的臉,一切正常,這回他們不會再拿我當鬼踩了……吧?

之前我躲着他們,眼下不需要了,我主動去找他們。

走過蛇群洞,來到棺材洞,這一路上都沒碰着人。

我不死心,走到棺材旁邊,輕輕敲了敲棺材板。

“朋友,你在家嗎?”那怪人對這熟,有事兒最好是跟他打聽,雖然他不太可能理我,但我是問都不問一聲就離去的人嘛?

棺材裡沒人回應,我的視力也完全恢復了,在黑暗中看東西特清楚。

棺材裡沒人,怪人又出去了。

看來能動的都在移動,只有我抓緊時間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