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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鄧小琪把手機拿了出來,手指在觸控板划了幾下後懟到林妙妙面前。

“小琪!”

江天昊猛使眼色,然而鄧小琪視若無睹,冷笑道:“還你爸提的離婚,我看是你媽嫌棄你爸這個假房地產公司副總裁,真白事知賓。”

畫面里的林大為穿着紅色練功服站在江泉陵的遺像前面,胸口還掛着知賓的牌子。

林妙妙的身子晃了晃,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她爸居然在做死人生意,而且就在江泉陵的葬禮上,難怪從殯儀館回來後王勝男看他的目光就很不對勁,多了一些輕視和漠然,好幾次扯到林大為的話題欲言又止,搬走前還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回去住不僅清凈,還乾淨。

清凈可以理解,乾淨是什麼意思?

難道不幹凈的不是她這個疑似出軌前男友的女人嗎?現在林妙妙知道“乾淨”的由來了,是嫌棄林大為賺死人的錢。

“小琪,你這……你怎麼……”江天昊很生氣,畢竟照片是他發過去的,可是身為舔狗,又不敢跟女神說狠話,於是表現得像個結巴。

林妙妙覺得這世界上再沒有比鄧小琪的冷笑更刺眼的了。

“那也比你媽賺的錢乾淨。”

鄧小琪揭她的瘡疤,她也豁出去,給鄧小琪來了個一劍封喉。

“還有你,林躍幫你找了個混娛樂圈的靠山還拿錢養着你們母女,多少人跪着都求不來的機會給了你,你怎麼做的?私底下罵別人流氓,混蛋,惡棍,還因為你媽說了你兩句就耍脾氣,真以為自己是大小姐呢?妓女都沒你無恥!”

“林妙妙!我跟你拼了。”鄧小琪忍無可忍,上前一步,伸手薅住林妙妙的頭髮就往下拽。

都說龍有逆鱗,觸之即怒,那她鄧校花的逆鱗就是“妓女”這兩個字。

“林妙妙,你很嫉妒我媽是吧?這話憋在心裡很久了是吧?這些天來沒少藏在樓道里偷聽別人的談話對嗎?那你應該知道,我媽每到凌晨都要去樓上找他,他寧願找我媽,也不回應你的喜歡,你不覺得自己是個可憐蟲嗎?”

啊……

啊……

頭皮傳來針扎似的疼痛,林妙妙趁着往一邊偏的機會,反手抓住鄧小琪的頭髮用力拉。

她是短髮,鄧小琪是長馬尾,論薅頭髮的難易度,那自然是後者更好下手。

啊……

這次換成了校花吃痛,頭歪向一邊,疼得呲牙咧嘴,不過手下未停,相反更用力了。

“你們……”

“你們別打了。”

“別打了……”

江天昊在旁邊急得直喊,卻根本插不上手。

鄧小琪仰着頭,呼哧呼哧粗喘,地上掉着好幾根她的長髮。

林妙妙頭髮短,不知道被薅下多少,只是歪着脖子說道:“再過幾年你媽老了,他還會喜歡嗎?我上網查過了,戀母情結的人時間一長,隨着心理成熟會很快好起來。倒是你,追錢三一很辛苦吧?以前林躍說他喜歡我,我不認為這是真的,但是現在……鄧小琪,你沒來由跟我冷戰,是不是被錢三一拒絕了,於是開始嫉妒我?我不喜歡的人你都追不上,你這校花也太水了吧。”

她是個大咧咧的傢伙,以前只關心食物好不好吃,考試能不能不考數理化,但是自從發現自己喜歡林躍後,多少也察覺到一些錢三一的心思,尤其是現在她回到廣播站,錢三一也屁顛屁顛跟了回來,再聯繫林躍不止一次嗆聲鄧小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女舔狗,即使再後知後覺的人,也能意識到問題的關鍵所在了吧。

“你!你!林妙妙!”

鄧小琪被她說中心事,又氣又惱又羞,手上加力,腳下使勁,把她往旁邊一帶,林妙妙被絆倒在地。

她也挺狠的,愣是沒有鬆手,於是鄧小琪“啊”得一聲,跟着撲倒在走廊里。

兩個女人咬牙切齒地看着對方,眼睛瞪大,滿臉通紅,如同殺瘋了的鬥雞一樣。

“干……幹什麼?林……林妙……妙,放……放手。”

隨着結結巴巴的喊聲,劉楊拿着一個藍色文件夾從樓梯口跑過來。

“鄧……鄧小琪……別……別打架。放手,我叫你們……放……放手,再不放,我……我給你們班主任……打……打電話了。”

“班主任”這個詞還是有幾分威力的,鄧小琪和林妙妙盯視片刻,同時把手鬆開,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一下衣服和頭髮便寒着臉走了。

“劉站長,幸虧你來了,謝謝啊。”

江天昊生怕那兩個人到樓下再打起來,道謝畢趕緊追上去,留下一臉茫然的劉站長,想破頭也搞不明白這兩個人怎麼打起來了,她們不是好到穿一條褲子的閨蜜嗎?

“這……妙妙,她……她沒事吧?”

擔心完自己的得力下屬,他猛地一拍大腿,看着手裡的文件夾犯了難,讓她早點來學校是改稿子的,這人走了可怎麼辦,自己下午要陪主任去市裡,根本沒時間弄這個好不好。

事實證明,江天昊的擔心是多餘的。

林妙妙和鄧小琪在樓上打了一架,下樓後就一左一右分開了,前者回了教室,趴在桌子上賭了一下午氣,後者直接沒進教室,曠課了。

對於鄧小琪而言,別看打架佔了一點便宜,但是林妙妙的話卻讓她的人生輸得很徹底。

她認為鄧心華背叛了她,居然把林躍看得比她這個親生女兒還重要。

而林妙妙和錢三一讓她嘗到了失敗的滋味。

林妙妙究竟有什麼好的,她費盡心思舔的對象甘願去做前者的舔狗。

在這一刻,她的自我懷疑達到了頂峰,對林妙妙的嫉妒也變成了嫉恨。

而女人如果恨起一個人來是相當可怕的,尤其是無所牽掛的年輕女孩兒,破罐子破摔什麼的只在一念之間,這一點看看那些紋龍畫虎,煙不離手的社會姐妹兒就知道了。

……

當日夜。

林躍把車停好,拿着鑰匙走進鄉村花園14號樓。

二樓東戶靜悄悄的,二樓西戶也很安靜,只有三樓東戶南卧亮着燈,那是狀元郎在學習。

平心而論,錢三一學習好也與努力的心態脫不開干係,同樣是學習,林妙妙一會兒扒拉扒拉手機,看看有沒有人給自己發信息,一會兒拿出藏在抽屜里的肉乾吃兩口,一會兒又往床上一倒,抱着海綿寶寶的大抱枕左滾滾,右滾滾,美其名曰活動一下筋骨,休息休息眼睛,實際上根本沒有集中精力學習,就這能在越來越卷的高中學堂脫穎而出才怪。

來到三樓西戶,他取出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旋。

咔得一聲輕響,門開了。

“咦?”

就在他後腳邁進房間,未及開燈的時候,一道黑影帶着熟悉的香味撲面而來,徑直投進懷裡,兩隻手臂摟着他的脖子就開始親。

啪……

突然間,一道光芒席捲客廳,照亮所有-——揚着翅膀裝出一副“我不看”的樣子,卻把一隻眼探出羽毛邊緣偷瞄的嘴賤鸚鵡,仰卧在沙發上晾肚皮的布偶貓,還有那面貼着稀奇古怪面具的背景牆……

“你以為你噴了你媽的香水,我就分辨不出是誰嗎?這種香水不適合你,而且你媽也已經很久沒噴這個了。”林躍把鄧小琪推開,腳往後輕輕一撥,房門緩緩閉合,咔得一聲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