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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夕節沒過幾天,顧夕顏小日來了。

本來身體上沒有任何不適,可顧夕顏就拿着這做借口沒去給徐夫人請安,想和齊懋生膩在一起。

顧夕顏一向覺得齊懋生是個紙老虎。就笑嘻嘻地在他臉頰“叭”地親了一口,這才穿了鞋下炕。

她剛走出敞廈旁地穿,就看見崔氏珠環玉翠地走了過來。

崔氏遠遠地看見顧夕顏。就走露出了高興的笑容:“你出來幹什麼,這大熱天的......”

顧夕顏就不由抬頭望了抬天。

已經是仲秋了,太陽雖然刺目,卻一點也不讓人覺得熱。

她笑道:“我這不是掂記大嫂嗎?”

兩人有說有笑地,顧夕顏就把崔氏領到了珠璣館。

待婢女們上了茶退下後,崔氏商量顧夕顏:“少芹那裡,去還不不去。去,怕她覺得我們對太后不敬。不去,那天的話又說出了口......”

顧夕顏沉吟道:“低調些,帶了禮物過去,坐會,吃頓便飯就回來。^^^^^^^^^^^^”

崔氏想了一會,道:“行啊。把我們珠璣社的人邀上,也顯得親近。”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禮物的問題,然後崔氏就要起身告辭:“你是有婆婆的人,不方便,這事。就由我來操辦”

顧夕顏忙說了幾句感謝的話,起身送她。

剛走出門,崔氏就看見翠玉端着漆盤往梨園的正屋走。

她定眼一看,漆盤裡竟然裝的是西瓜。

難道是......

崔氏就笑道:“爺可在家......既然來了,少不得要拜見一番才是。”

顧夕顏笑道:“在。正歪在炕上看公文呢,怕吵着他,所以才在珠璣館裡接待地嫂嫂......”

說著,就領了崔氏去了正屋。

崔氏去拜見了齊懋生,大家說了幾句家常務,留着崔氏吃了兩塊西瓜。崔氏就告辭了。

一回到家,她就提筆給遠在燕州西北大營的丈夫寫信:“......大白天的,國公爺竟然在後院處理公務,面頰上還留在淡淡的胭脂印。與葉夫人之時,不可同日而語。你就不用擔心了,我以後自會和她常來常往,任何事情都以顧氏馬是瞻......”

又過了幾日,崔氏到賢集院給徐夫人請安,就說起了方少芹生辰的事。

徐夫人也是快六十的人了,自從得到方太后去逝的消息後,就開始多思少眠。加上秋季又是日灸夜涼的氣候。人就有點不舒服。秋夕節的晚上,看到齊懋生夫婦舉止透着的親昵。又看到齊毓之夫婦客氣中透着地疏離,她不由多喝了幾杯,到了早上,就開始頭痛腦漲的,請了大夫來問診,說是秋干氣燥,上了虛火,吃些散的病就好了。偏偏這個時間,齊毓之來向徐夫人討參果,說魏士英懷相不好,吃什麼吐什麼,人都瘦得只見骨頭不見肉了。

徐夫人聽了,就一句話,沒有

齊毓之臉色灰白,跪在了徐夫人的面前:“祖母,我知道是我不對。可請您看在孩的份上,就不要再計較這些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待少芹的......”

徐夫人冷笑道:“好好待她,好好待她你就親自來向我為那小賤人要參果......你想要也可以,叫了你媳婦來要”

齊毓之依舊沉默不語地蹲着。

徐夫人只覺得心口悶,頭昏目眩的。

想到這個孫自己是怎麼一手一腳地帶到了這麼大,又想到他乾的這些荒唐事,她真是氣也不是,恨也不是,手指着齊毓之就氣得說不出話來。

嬤嬤婢女都戰戰兢兢地跪了下來,只有易嬤嬤看出了異樣。

徐夫人的嘴是歪的,而且唾沫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她自幼在徐夫人身邊長大,知道徐夫人一向是個講究儀容的,何曾出過這種事情。

她就做主把滿屋的人都趕了出去,留了齊毓之,道:“玉官,祖母看樣情況不妥......”

齊毓之仔細一看,現徐夫人臉色紅,目露哀色,全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兩人忙把徐夫人扶着躺下,易嬤嬤偷偷去叫了大夫進來,大夫一看,道:“還是回了國公爺”

易嬤嬤一聽。當場就癱在了地上。

齊毓之畢竟比婦孺之類多些見識,拉了大夫到一邊祥問。

大夫含糊地道:“這是風寒引起地肢體疼痛,手足麻木之症......”也就是民間所說地偏風癱。

他請了大夫開藥。然後囑咐易嬤嬤:“我去二叔父那裡......”

易嬤嬤含着淚點了頭,卻現衣袖被人拽着。她一看,竟然是徐夫人,口歪嘴斜地哆嗦着朝她使勁地眨眼睛。

兩人在一起多年,自然是心有靈犀的。

易嬤嬤忙上前就拉住了齊毓之,道:“你不能去”

齊懋生一怔,然後很快就明白過來,他鐵青着臉:“你讓我做個不孝之人嗎?”

易嬤嬤哭道:“你去了。才是不孝之人。”

兩人正對峙着,就聽見徐夫人喉嚨里出咳咳之聲。

齊毓之撲到了徐夫人地病前,就看見徐夫人伸出拘攣的手拉住了他。

易嬤嬤厲聲道:“你想讓祖母活活死氣嗎?”

齊毓之就愣在了那裡。

易嬤嬤見他不鬧了,叫了身邊的丫頭去花生胡同請了方少芹過來。

方少芹進來,就看見齊毓之滿臉內疚地握着徐夫人的手在跪在炕邊低泣,而徐夫人口嘴歪斜地顫抖着,立刻知道情況不妙。

易嬤嬤忙道:“夫人喊了玉官來,正責罵他,誰知道......”

正說著,大夫在外室開好了藥方。道:“不可再惹得夫人生氣,要注意按摩四腳,多吃蔬果......”

方少芹忙一一應了。

易嬤嬤送了大夫出門,又塞了一個大大的封紅給他,道:“今天之事,還望先生暫時不要支聲......”

這位大夫,算得上是齊府供奉的,徐夫人有個頭痛腦熱地,一向是他出診,受得恩惠也不少。接了封紅,自然是唯唯諾諾地應了。

回到屋裡,方少芹已指揮了婢女去熬藥。

本來中風地病人,最忌人搬動。易嬤嬤和齊毓之無意之間,做了最好地處置,加上徐夫人意志堅強,葯煎好地時候,已可以斷斷續續說幾個字了。

“玉官,要,待少芹,好”

齊毓之含着眼淚只點頭。端葯進來的方少芹望着徐夫人花白的頭。聽了這話,也不由眼角一濕。悄悄側過臉去了。

齊毓之親手服伺徐夫人喝了葯,葯還有安眠的作用,徐夫人就緩緩睡去。

易嬤嬤拉了兩口商量:“這事,可不能讓國公爺知道......顧氏那邊,就暫時別讓她來請安了。”

方少芹點了點頭:“就說祖母憂思過度,需要靜養......我來床前待疾。”

齊毓之就感激地撇了方少芹一眼。

三個人忙了十來天,徐夫人雖然不能恢復如常,但已能緩緩地說幾個字了,象三五歲的小孩似的。

平時如果有人來回事,就由方少芹用紙寫了,然後易嬤嬤隔着簾傳,到也沒有看出什麼異樣來。

顧夕顏正被齊懋生鬧騰着,聽說這段時間不用去請安,只招了方少芹在跟前服伺,還以為她又想玩什麼花招,自然樂得逍遙自在,也沒有現什麼。

所以崔氏提起給方少芹過生辰的事,躺在炕上的徐夫人就很欣慰地笑了起來,緩緩地道:“好,我出一百兩銀,也來湊個份。”

徐夫人說話的語非常地慢,神色間,也沒有了往昔的精神。

崔氏就不由心生疑惑。

莫是得了什麼病,可又沒有聽說?要是平常,這閤府的女眷都應該來給問疾了......

家裡出了這麼多的事,方少芹哪裡有這心情。可越是如何,越要表現的鎮定自若,風輕雲淡的。

她笑道:“既然祖母心疼孫媳婦,孫媳婦也不好推辭。初二那天,我就在花生胡同靜侯各位嬸嬸了。”

徐夫人自然不會多留崔氏,而崔氏得了准信,轉身就去了梨園。

齊毓之滿臉歉意:“少芹,國喪期間......實在是對不住你”

徐夫人卻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才是我們熙照士族家的好姑娘”

齊毓之聞言,眼神一暗,低下了頭,喃喃地道:“少芹......我不是有意的......”

方少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來。

槐園地魏夫人卻冷着個臉:“這樣,太便宜她了”

寶娘就猶豫道:“魏士英那邊......”

魏夫人就冷冷地哼了一聲:“把實情告訴透露給她就行了......齊毓之和方少芹因徐蓉的病走到了一起,她要是知道了......嗯,我們就等着看戲”

而去梨園的崔氏,卻覺得尷尬得不行。

沒想到,顧夕顏身邊的那個乳娘,竟然說不見。

崔氏臉上就露出忿然之色來。

端娘只得苦笑道:“大太太,不是我拿喬,實在是......爺還在內院沒走......”

崔氏驚愕地抬頭望了望天。

這,這都日上三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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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懋生自然是知道她的心事,就順着她,把公務搬到了梨園來處理。

兩人各佔半邊炕,顧夕顏在西頭歪在看閑。

是四平從外面買回來的,全是些才佳人的愛情故事。

言情,古今皆同。

顧夕顏邊看,邊嘻嘻的笑。

齊懋生正認真的看着公文,聽見她笑得歡快,不由抬了頭:“看什麼呢?”

顧夕顏聽見齊懋生問,就繞過炕桌爬到齊懋生的懷裡,指着中的內容道:“你看......”

齊懋生看了兩眼,就笑着捏了顧夕顏的面頰:“誰給你買的......”

顧夕顏就掩着嘴笑。

那邊就有二門的嬤嬤進來讓嫣紅通傳,說是崔氏求見。

顧夕顏說了見,齊懋生就笑道:“快收起來,小心大嫂看見了。要是在親戚間傳開了,我們兩可一輩沒法抬頭了。”

顧夕顏目光流轉:“我這算什麼,不過是寫的露骨些......我就不信了,大嫂就沒見過”

齊懋生就板了臉:“快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