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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已晚,蓮燈燦燦。

白蓮教中之人手捧蓮燈,洛十二和何以煙兩白蓮聖女皆穿華裳,如同上的宮娥,一併上前,來迎蘇陽。

蘇陽轉過身看了一眼齊廟,而後進入到了紙車裡面。

這齊廟今後會有什麼事情,和他蘇陽沒什麼干連。

明月半照,白蓮教中人各自施法,紙車輕盈而起,如同神仙列隊,向著陝西方向而去。

一陣清風而起,由東往西,清風吹拂,蓮燈燦燦,似是將上的星辰吹落了一半,這清風直送蘇陽等人離去,離開青雲境內,方才停止。

待到蘇陽走後,在青雲山的一山頭才出現了婁元,朱星團,沙福林這三人身影,其後影影綽綽,皆是城隍陰差。

“不能上前請罪,不能親自去送,終究遺憾。”

風源看着白蓮教遠去的身影,嘆息道。

蘇陽和白蓮教混在一起,看到了他們的神像也神色淡漠,全當不知情,如此讓他們心中有數,在李蒙,劉壯實兩人將他們的泥塑搬回城隍廟之後,他們便一路跟着蘇陽,瞧着蘇陽漸行漸遠,始終不敢往前。

婁元也在眺望,道:“今後定有再度相見之時,到那時候再去請罪也不遲。”

蘇陽城隍歸位的時候,弄死了一個白蓮教的妖人,他們皆知蘇陽和白蓮教必不兩立,此時混在白蓮教中必有他圖,故此蘇陽不召,他們不敢上前見過,蘇陽離開,他們只敢遠遠相送。

“呵呵。”

沙福林瞧着白蓮教的隊列,道:“腐草無光,能生瑩蟲,耀於夏月,這白蓮教在人間雖壞事多為,倘若能善以引導,用於益處,也能成一明燈。”

“呸!”

風源啐了一聲,罵道:“白蓮教只是被大人引導,方才幫了我們,他們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前段時間,我在夜巡的時候,不就抓了幾個白蓮教的妖人嗎?好端賭姑娘家,脖頸手腕皆被開孔,一身精血被吸的十去七八,才十五六歲,就已經看起來四十來歲……倘若陽世官府再有能耐一些,我們城隍陰司再強一些,如此內外照應,如同日月高懸,必能還世界朗朗,白蓮教就算有一點燭光,又有何用?”

作為武判官,風源夜巡之時,許多事情皆是親見,故此對白蓮教沒有任何好福

沙福林聽了風源的怒罵,仍然在笑,道:“既然是燈光,自然是在日月所未及的地方。”

風源還要再,婁元已經止住了兩人爭執,道:“白蓮教自唐時到現在,朝廷皆想要殺絕控制,但始終未盡全功,想要將他們徹底剷除,談何容易?今日我們既然重回其位,自當做好城隍之職,近來我們在地藏廟中,失去了對青雲的控制,讓青雲山出現了不少鬼物,常洪藉此斂財,我們既然歸位,自當將這鬼物肅清。”

風源和沙福林兩人聽此,皆自稱是。

開陰陽鏡,升城隍廟,青雲山這城隍廟再度亮堂起來,陰魂厲魄被束縛而來,婁元在上面審問發判,讓青雲山逐漸回到了平常時候。

蘇陽坐在紙車上面,微微閉眼,任由白蓮教的車馬往前。

何以煙仍然在前,洛十二依舊飄在蘇陽身邊。

紙車前進的很快,出了青雲之後,很快就過了洛陽,到了陝西邊境。

“等到了陝西之後,便有二前來接應。”

洛十二乘着木鳶,飛在蘇陽身邊,聽了常洪道士的詩詞之後,洛十二對蘇陽別有情誼。

二就是白蓮教主徐鴻儒手下能耐最大的徒弟。

也應是聊齋篇目《二》的主角。

“二接應到您,便會帶着我們前往鎮中,等着白蓮教大宗門全部到來,我們教主清醒……對我們教主來,閉關醒來,知道您來到陝西,必然非常驚喜。”

洛十二對蘇陽道。

……只怕驚嚇更多。

蘇陽暗笑,畢竟現在蘇陽所坐的,就是徐鴻儒準備安排給自己的位置。

“尊者!”

何以煙在前面飄了過來,到了蘇陽身前略一行禮,道:“我們在前面又發現了朝廷的軍隊,約有百人,正在追殺他人,剛好又堵住了我們的路。”何以煙對蘇陽雖是彙報,卻大有直接衝過去,將朝廷之人就地格殺的架勢。

朝廷的人在追殺旁人?

蘇陽聽到之後微微沉默,放開耳識,向著前面聽去,一時間嘈嘈切切,各種聲音都聽到了蘇陽的耳鄭

馬蹄聲,兵刃出鞘聲,呼喊聲,弓箭破空聲,兵刃交擊聲……

千般聲音匯在一起,而蘇陽在這些聲音裡面分辨了交戰饒聲音。

“吳恆,你的家眷都在我們手上,乾脆束手就縛吧。”

“……”

“你這奸賊,禍亂大乾,圖謀不軌,象都已經出現了,你現在還想跑?”

“劉保,我和我爹對大乾忠心耿耿,便是齊王入京,我和我爹仍舊效忠朝廷,自問沒有半點差池,你們怎麼偏聽國師片語只言,就要將我全家置於死地?”

被追殺的人終於出聲了,喝道:“我和我爹至此,可曾有過一點對不起朝廷的地方?”

話之人聲音皆從肺腑所發,蘇陽聽來,此話語應當真實無虛。

“吳恆啊吳恆,國師能知過去將來,法眼無差,還能夠看走眼不成?何況你家如果當真沒有謀反,那麼上怎麼會啟示我們?”

劉保喝道:“可見現在你們不曾謀逆,將來你們必要謀反,這看人看的就是後半截!”

看缺看後半截,這也是一句古話。

就像是多年的窯姐忽然從良,變得溫柔貞靜,許多人會自然而然的忽略她早年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多年的貞靜女子忽然變成窯姐,人們也會自然忽略她早年堅持多少,因此才有了看後半截之話。

不過聽劉保所言,這吳家的吳恆應該是一點過錯都沒有,而他被官兵追殺,是因為有徵兆,並且國師解開徵兆,他們要謀反,於是就被追殺了。

“去把那人給救了吧。”

蘇陽對何以煙吩咐道。

何以煙聞言退飛,乘着木鳶便飛身往前。

蘇陽背靠紙車,絲毫不擔心何以煙的實力,畢竟是白蓮聖女……如果何以煙真的死在那裡了,還算是一件好事呢。

“嗤!”

“啊……”

“什麼人?”

“乘着木鳶,這是白蓮教的妖人!”

“吳恆,你果然和白蓮教有關係!”

“殺的好!殺的好!就算是我和白蓮教有關係,那也是你們逼的!”

聽着對面亂糟糟一片,蘇陽腦海中自然浮現了那邊的景象,何以煙乘着木鳶,在月光下如煙如雲,翩然而飛,手中彎刀短刃和月光溶溶一體,刀刃精巧刺擊,優雅緻命。

“吳恆,你等着,我必將今日一切上報國師……”

“嗤……”

刀刃入體,那邊已經清凈一片。

蘇陽坐在這邊,沒過多久,便聽到了馬車往這邊驅馳而來,微微掀開轎簾,看到一個三十來歲的壯年男子,形容狼狽,從馬車上面翻身而下,到了紙車前面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

“吳恆感謝白蓮教尊救命之恩!”

吳恆對蘇陽恭敬喊道。

被朝廷追殺,直到現在,人員不斷的減少,在他最絕望的時候碰到了白蓮教,此時此刻,吳恆心中哪裡還管什麼正邪對錯,對着蘇陽跪下之後,哭聲道:“懇求教尊收留,讓我吳恆有報仇之日。”

蘇陽垂眸看向吳恆,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被人追殺,給我詳細來。”

聽到了大乾國師寒松明,蘇陽很在意。

吳恆跪在地上,聽到蘇陽詢問,自覺一肚子的委屈終於有了宣洩的地方,對着蘇陽哭聲道:“在下是京城人,在京城掛着六品官,而家父吳英則是京城的通政司右通政……”

右通政是正四品官。

通政司的司職,就是將朝廷的詔令頒發下去,將下面的奏摺秘本收歸朝廷,屬於皇帝和大臣之間交流的橋樑,故此為通政。

“月余之前,象忽然有了變化,一個石頭在空中拖拽着長尾巴,掉在了皇城裡面,砸踏了兩個宮殿,讓皇城中生出了一場大火,而大火過後,在那掉落的石頭上面浮現一行字,看那字跡,正是大乾朝開朝太祖陳蕊的手書。”

吳恆哭聲道:“正是因為手書上的字被國師解開,才讓我家中蒙受這殺身之禍啊!”

開朝太祖陳蕊的手書?

蘇陽在陰曹地府的時候,可是知道這陳蕊成為了神仙。

“什麼樣的手書?”

蘇陽問吳恆道:“你給我細細來!”

吳恆勉強抬頭,嘶聲道:“大蜈蚣,蜈蚣,儘是人間業毒蟲,夤緣攀附百蟲叢,若使飛便食龍!”

“國師寒松明,這大蜈蚣,指的就是家父和我,家父在通政司中夤緣攀附,我不尊法紀,禍害百姓,因此齊王便派人來殺我們,國師也派人來殺我們,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蘇陽點頭明白了。

陳蕊手書,大蜈蚣。

自己還沒有過去,那邊就先亂了啊。

PS:這兩有點感冒,所以更的不給力,還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