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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春苗倏然住嘴,皮一緊,老天爺耶~一不留神差點整禿嚕嘴,重生如此離奇詭異之事別人聽了去不得把她當妖孽看啊!

哪怕寧寧跟她最要好,冒冒失失說出來也不會相信她吧,只怕以為她得了癔症。

簡寧探究的目光牢牢鎖定田春苗,將她臉上一系列表情變化盡收眼底。

此時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田春苗也許重生了……

首先她自己就是重生在別人身體里,其次她深受穿越電視劇,重生逆襲翻盤小說所影響。

結合怪異的人和事串聯起來不難。

“那,那啥.....反正你聽我的准沒錯,離許家遠着些,越遠越好,最好永生永世形同陌路。”田春苗摁下心底的惶亂,嚴肅道。

“嗯。”簡寧臉上的笑容放大:“我聽你的。我去許家是有正事,以前我眼瞎填了幾年爛窟窿,甩掉爛狗屎我很開心,但糧食不能不要,他們還差我一半糧,這不初一沒啥事可干,去收收債。”

看來許家暗藏內情,後續估計把原主禍害得不輕。

但不好貿然相問,打算再觀察一段時間,找到合適的機會切入。

心中有許多疑慮要仰賴田春苗解惑,她只有前十六年記憶,不清楚未來是否變了天。

她理解田春苗對自己重生一事諱莫如深,她又何嘗不是。

如此詭譎神秘的事件,並不是交情深就可以共享的。

如果田春苗活得足夠久,曾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年代,興許能從她口中窺探出她還在不在原來的世界。

她惦念着她的親人,按照原世界時間點推算,老媽今年六歲,這個時候姥姥姥爺下放在北邊大荒。

三千多公里,橫跨幾個省,沒有合乎情理的源由,首先介紹信就開不了,她一個村姑有什麼理由去幾千里之外。

上次不過去一趟內省還是假借江同志的名,才好不容易把介紹信開出來。

不要小看那張薄薄的紙,沒有它,坐不了火車汽車,住不了旅店,進不了國營店吃飯……隨時可能被當作流竄犯給逮起來。

或許田春苗就是另外一個金手指,天神爸爸又送金手指來了!

倘若田春苗真是重生的,從她身上獲取到確鑿信息,就能更好的規劃一些事情。

這位小姐姐跟原主關係很鐵的樣子。

簡寧是個特別現實的人,默默在心裡把大姐的稱呼換成小姐姐,現在看田春苗油然而生出親昵感。

越瞧越心水,順眼極了,小姐姐五官都變得柔和立體了,一看就跟自己氣場很搭,特別適合做好盆友。

“真的?”田春苗眨了眨眼睛,怎麼覺得好朋友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點奇怪。

咋說呢,就很像自己路過屠宰社看肥肉的眼神……

簡寧微笑頷首。

“那我陪你去。”還是不放心。

“行啊!”一口應下,順水推舟,簡寧也想跟她親近呢。

路上,簡寧摸出一把炒蠶豆,愉快地與小姐姐分食,順便旁敲側擊探探口風。

許家,許婆子幫兒子整理了一包點心,送兒子出門到大隊長家拜年。

剛走到院門口“嘭~”一聲籬笆院被人一腳踹開,打頭就看見田春苗雄赳赳氣昂昂地沖了進來,許婆子面色一沉,厲聲斥道:“苗丫頭,你這是幹嘛?”

初一被人踢破院門,實乃噩兆。

然後就看見了簡寧,許婆子舌尖打顫,上一次給她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旁邊的許榮祖表情一瞬間凝固,身體應景地抖了抖。

“幹啥,欠糧不還,我們來收債!”田春苗根本不給簡寧表現的機會,凶神惡煞道。

“今兒是初一啊!你們不要太過分!”自打簡寧現身,許婆子氣勢聲音都小了不少:“寧丫頭,你也是這意思?”

“對頭,不還糧我就把你家再砸一遍。”簡寧瞅瞅簡單修葺過的房頂。

“對!不還糧就把你家砸個稀巴爛。”田春苗雙手掐腰,挺直腰板附和道:“我管你初一初五,欠債還糧天經地義,還糧,還糧,還糧。”

重要的事說三遍。

許榮祖心裡一寒,臉上三分受傷,七分恐懼地看向簡寧:“你當真一點情面不留?你怎麼變得如此面目可憎?”

“呸~你才面目可憎呢,死癩皮狗扒着我家寧寧吸血,黑心黑肝的狗東西,撿塊肉骨頭尾巴翹上了天。”田春苗鉚足勁撕破臉皮,生怕撕得不夠爛不夠碎,日後給他可乘之機:“資本家的狗崽子,你他娘還想坐大飛機,你這種喪良心的腌臢貨,死了活該沒地兒埋。”

資本家的狗崽子一落地,許榮祖彷彿遭五雷轟頂,麵皮轟地裂開一道巨縫,驚疑不定地盯着田春苗一張一合的嘴巴。

究竟是無心之言,還是她知曉了什麼內情?許榮祖喉頭微動,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一顆心忽上忽下,砰砰亂跳。

嚇傻了。

簡寧意外地挑挑眉,難道許榮祖身世暗藏貓膩?掃一眼許婆子,許婆子滿臉憤怒,並無其他異常,想來她也被蒙在鼓裡。

“苗丫頭,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許婆子聽她大年初一詛咒兒子,氣得渾身發抖。

“娘,別說了,把糧食裝給她們。”許榮祖忽然嘶吼出聲,他不能在讓田春苗繼續往下禿嚕,哪怕是無心之言,一旦引起村裡人警覺,接下來的事情就難辦了,他這一輩子就到頭了。

“哼~快點地,我忙着拜年呢。”田春苗斜眼一撩,沖許榮祖豪橫道:“我看你就是屬黃瓜的——欠拍!”

這會許榮祖根本沉不下心思與她較勁,拽緊許婆子胳膊朝屋裡大步掠去。

全程簡寧就發揮了一句話,田春苗就以一己之力干翻許家母子。

拖着兩袋子糧食,懷揣十幾張布票肉票,功成身退。

倆土煞神走了,許婆子只覺眼前發黑,一張臉蒼白無色,扶着桌沿搖搖欲墜,瞅瞅兒子比她還嚴重,撫撫胸口勸慰道:“算了,還清債,咱就清靜了,我們許家再也不欠她什麼。老天眷顧,助我們擺脫那粗野刁蠻的丫頭,我們應該感到慶幸。”

菩薩顯靈,才掙脫掉這門糟糕透頂的親事,性情如此刁鑽乖戾的丫頭,成了親兒子得受多大苦,怕是要被她搓磨死。

許榮祖心神不寧心不在焉點點頭。

***

“苗姐姐昨天我炸了不少酥肉,一會你拜完年擱我家來一趟,給你裝點酥肉。”兩人分開的時候,簡寧親熱道。

“好嘞。”田春苗十分滿意小姐妹今天的表現,一句話沒幫許榮祖說情,也沒有心軟。

是個很好的開端,但願能繼續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