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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因為鬧鐘嘀嘀作響或人為的騷擾,剛過早晨七點,金淑嫻便從睡夢中醒了過來。自從轉入“高壓模式”後,她每天的睡眠需求便減去了不少,但是對於吃飯的需求則無偏好升級中。

余有些許睡意惺忪,帶着幾分飢腸轆轆,一走下樓來看見斷敘多年的好友陸鈴音站在廚房忙碌早餐的情形,淑嫻就被暖暖的小幸福感包圍的滿滿當當。

“需要幫忙嗎?親。”她站在廚房的門口,交疊手指,微笑詢問。

“不要啦,馬上就好了,拿上碗筷去餐桌坐着等吃就好。親。”鈴音熟練地將雞蛋打進煮沸的牛奶里,一付賢惠至極的模樣。

知道自己是“爆米花”三人小組裡面最缺根筋的那一個,淑嫻從各種過往經歷里了解到自己在“幫忙”過程中闖禍添麻煩的機率高於正常水平,逐漸在經驗中成長,學會了跟閨蜜相處的時候盡量“聽話”。

於是,她從廚房翻出兩副餐具拿到餐桌擺好,坐下,撐着下巴等着好吃好喝。

當然了,只睡了四個小時不到的壞處是,瞌睡蟲總是一抓到機會就會鑽出來咬人。只等了三十秒不到,淑嫻就困了,眼看着就要趴在餐桌上暈過去,口袋裡的手機就震動起來,伴隨着一陣來電提示音將淑嫻小妮子的瞌睡蟲又嚇了回去。

不仔細看來電是誰就接電話是淑嫻的壞習慣,習慣這種東西吧,一時半會兒也改不掉,好在,她總是可以從對方出聲的第一句問候就分辨出是誰,比如這一通吧,電話那頭的那位是如此開場的——

“你吃了嗎?”

“Harry……我正準備吃。”金淑嫻對於蔡志亨的問候內容和方式總顯得有些無奈,“怎麼這麼早打電話給我?”

“我擔心你呀。”

“擔心什麼?”

“Diamond說你喝了很多酒,有在他家過夜。”

金淑嫻的小心臟“咯噔”一下漏跳了半拍。

“哦哦,這個啊,是個巧合而已……昨天前天的事了,早就沒事了。”心裡暗暗小抱怨了一下戴瑞德這傢伙怎麼什麼都敢對外說,轉念想想他們之間‘還算’清清白白,似乎說出去這些事也沒什麼大礙。不過,為了確保萬一,淑嫻還是沒能忍住地追問了一句,“他還跟你說了什麼?”

“其它就沒什麼了。哦,這個……他、他……說你輸定了,得加很多油。”蔡志亨在電話那邊磨唧了半響才吐完這句話,一是因為他中文不大好,二是他不希望淑嫻聽完之後生氣難過,所以得花時間“反覆推敲句意”,讓說出來的句子產生更多激勵,更多的“正面作用”。於是,他又追問了一句,“設計稿做的怎麼樣了?男朋友找到了嗎?”

激勵作用確實是產生了,金淑嫻睡意全無,在電話這邊一臉雷電欲來般氣鼓鼓的表情,心想着戴瑞德這個傢伙果然打從內心底就不認為她能通過——虧她還差一點兒就被他修花剪草的文藝范兒給騙到,幾乎將其定位為人格健全的人類,結果還是一個跟臉部表情一樣無情的公子哥!——“設計稿今天就能做完。”

“那男朋友呢?”

“男朋友今天搞定。”淑嫻咬着牙回答。

“行不行啊?……”志亨語帶擔憂地問,隨即一個調頻一百八十度旋轉,口氣里儘是歡欣期待地又問,“不如我們一起吃晚飯吧?”

“不要。”淑嫻乾脆利落地回答。

“為什麼呢……”

“因為我要趕設計稿了,吃飯的事有空再說吧,拜拜。”

金淑嫻掛掉電話,撐着一臉氣呼呼地表情剛準備進入思考狀態,鈴音就端着煮好的牛奶荷包蛋來到了身邊。

“怎麼了?”一眼就看出來好友的氣場不對,鈴音關心道。

“又被那個禽獸看輕了,我非得通過試選才行。”

“好孩子,有鬥志就行,我看好你。順便問一句,禽獸是那個鑽石高富帥嗎?除了給你難題並且表示不看好之外,他還有怎麼你嗎?——要罵禽獸這麼嚴重啊?”鈴音帶着一臉好奇,笑問。

“是他,他……沒把我怎麼樣……”實在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刻提起‘被強吻’如此丟臉的橋段,淑嫻說這話時明顯有些底氣不足,於是啊,那容易臉紅的小狀況又出來了,“他啊,形容起來就是‘外表是孔雀、行為像公牛、態度似**,不是禽、就是獸。’反正,我覺得吧,世界上已經沒有更好的差勁詞彙來描述他了!”

陸鈴音被徹底逗笑了,她看着好友那一臉認真的表情加上無厘頭的辯解,已然明白了些許:這對歡喜冤家啊,以後可有得鬧了。

“好了,先吃飯吧。”鈴音將呈好的早餐擺在好友面前,“吃好飯我得去看看旻香,明天就要回上海了呢。”

“明天就要走嗎?……這麼急。”淑嫻口氣里又是驚訝又是失望。

“嗯,誰叫我苦命攤上一個‘黃·世·仁’一樣的老闆,一大早哦,六點不到哦——就打催命電話過來勒令遣返呢,還拿工資獎金作為威脅——沒有人性!紅蹭蹭地人民幣啊,我的血汗錢啊,我哪裡招架得了啊……”鈴音微噘着嘴,一臉的無可奈何地表示聲討。

“做投資分析這麼辛苦的嗎?要注意勞逸結合哦。那……待會兒我陪你去看旻香吧。”

“你今天不是要把設計稿上色完成嗎?你現在人在北京,什麼時候去看望都行,還是完成作品比較重要吧。我下次來北京,我們還有機會一起去看旻香的。”

感覺好友說得很有道理,淑嫻思考了兩秒,點頭答應。

於是,吃好早飯,陸鈴音便拿起包包出門去了。堅持要包攬善後工作的金淑嫻則哼着小調極有效率地完成了洗碗擦桌等清理工作,回到客廳,迅速進入了工作狀態。

即使是潔白的婚紗設計也需要用揮灑的水彩表達出層次——習慣了使用傳統技法闡釋作品的靈魂,金淑嫻在草圖階段使用毛筆描繪出線稿,那麼關於層次與色彩當然也選擇用手繪表達。

用嫻熟的手法精妙地鋪陳出第一遍色彩,將畫面最核心的層次展現,便用掉了將近一個上午的時間。臨近中午,在肚皮咕咕作響發出抗議之前,一陣門鈴聲響起,將淑嫻從沉迷工作的狀態中拉回一半。腦子裡還想着下一筆如何落定,她又是一陣冒冒失失地跑去打開門——

門外,站着一個有些眼熟的……陌生男子——他身材筆挺,白襯衫、牛仔褲搭配淺灰色波鞋。一頂鴨舌帽壓地低低的,臉上還罩着一副寬大的墨鏡,只看得出筆挺的鼻樑和微翹的雙唇。

“你好,請問,藍信子小姐住這裡嗎?”看到金淑嫻一臉憮然的表情,男人打破沉默,禮貌詢問。

“這裡是藍信子的家,不過她現在不住這裡。”

“那麼請問,您跟藍信子小姐是朋友關係嗎?你們有保持聯絡嗎?”

“我們很久沒聯繫了,完全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你找她有什麼事嗎?”感覺有些蹊蹺,金淑嫻的戒備神經終於起了反應,她微皺起眉頭,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