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金淑嫻和李昆離開辦公室，斯蒂芬坐到於婉茵對面的真皮沙發上，開始了他第一步的計劃和試探――

”於總，我剛剛聽李昆說起，金小姐做的第一批樣衣被人破壞了？是真的嗎？”

“是呢……哎，遇到了一個人品有問題的設計師助理，搞成這樣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於婉茵做作地嘆了一口氣，轉而一副獻媚的笑意，建議，“如果這次冬季新品的出貨進度出現問題，我一定會指派李昆他們全力支援的。如果您不放心，那最好是可以把合同轉交給朵染來實施……”

“不不不，於總，這事不是這麼看的。”斯蒂芬優雅地翹起一隻長腿，將雙手交疊在膝蓋，淡然的口氣與苛責的內容全然不成正比，“金小姐和她的助理們如今不正是在朵染的辦公室內部工作嗎？而且，據我所知，被指控肇事的羅婷婷實際上是受雇於朵染的員工呢。這樣的話，只能證明您公司內部不論是員工的入職、培訓、監管還是環境安防都明顯有問題，合作就算換給朵染，在我看來也沒什麼不一樣。”

聽完這番直白的言論，於婉茵的臉色泛起尷尬的煞白。

於是，斯蒂芬接著說了下去：“樣衣被毀這件事，按道理說我是因為代表公司的利益表示失望，並且理應考慮到未來的風險實行解約的……不過么，金小姐早前做的那幾稿設計我倒是還算喜歡。雖然，在製作方面存在很多隱患，目前都還不能確定工期是否趕得上，但是，你也知道，能入我眼的設計師確實也不多見――所以嘛，這回也就不做深究了。只是為了考慮到後面的風險控制，我建議還是把金小姐放到我那邊去更為妥當。”

“斯蒂芬是希望我們把金淑嫻放在您的辦公地點內辦公嗎？”於婉茵不覺皺了皺眉。

“是的，反正淑香門第工作室現在就我們一個合作方，如果做得好可以給你這個大股東增光添彩、增加收益。另外，如果在我們的監管下還是問題多多，那我也認了。總之，把金小姐放到我公司去，於情於理都對您並沒有任何壞處，您說呢？”

“我一向沒有放自己人去別的公司辦公的習慣，這不合規矩。不在我們眼皮底下，要是出了問題很難控制，也很難述源。雖然斯蒂芬大神現在是說，那丫頭去了您哪兒再出問題您也認了，可是要真出問題了――名譽受損的還是我們，承擔責任地也還是我們啊……”

“這事我們可以擬合同說清的呀，再擬一份合作補充協議好了。”斯蒂芬保持着一臉溫暖笑意，但話里的嚴苛卻一如既往，“我覺得我已經offer了一個萬全之策，如果這都不行的話……那如果在您眼皮底下整天出現類似今天這種情況，耽誤了合作，我們馳遠要是追究起來可不會只是追究淑香門第，朵染必然要被牽連。而且，這次的合作要是真做砸了，以後朵染也就別想再跟我們有任何來往了。這個道理，其實我不說，我想您也明白……”

斯蒂芬醜話說得如此赤裸裸，真是讓於婉茵始料不及……她輕酌一口助理剛送進來的咖啡，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出了於婉茵辦公室，金淑嫻立刻軟磨硬泡地向李昆打聽公司法務部的情況，兩三句話，她就瞭然公司的法務部門其實只是一家外包的律師事務所，並不在公司內部，而這一次羅婷婷事件參與最多的還是人事部門。於是，金淑嫻立刻快步走向人事部總監曲文的辦公室，運氣不錯，曲文剛剛從一個會議中出來，與她碰個正着。

“曲總監，我想看一看羅婷婷砸毀公司樣衣的監控視頻，您這兒應該有吧？”金淑嫻開門見山地提出需求。

早就被於婉茵打過招呼，又精通公司內部關係及老闆喜好的曲文自然不會給金淑嫻好臉色，她翻了個白眼，擦身走過，一臉敷衍地回應：“這些都屬於公司機密文件，沒有於總的批覆不能看。”

“這次被破壞的是我做的樣衣，關係到我的項目進展，作為項目的直接負責人，我好歹需要了解一下真實的情況吧？”金淑嫻皺起了眉，今天這一連串的事件已經讓她精疲力盡且怒氣漸起，她已然開始失去了耐心。

“我不管你是什麼項目的負責人，但凡關係到公司名譽的機密文件，沒有於總的批准就是不能看。我每天都很忙的，沒空在這兒跟你東拉西扯。你要麼就去於總手上拿個蓋好章簽好字的說明書出示給我，要麼就離開我的辦公室，我這兒就要去忙了。”

“你！――”

金淑嫻的怒火終於被點燃，她就要不客氣地大聲理論，李昆適時出現在了火花四濺的現場――

“好了好了，都是在一個公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大家有話好好說嘛。”李昆將金淑嫻和曲文輕推進一旁的會議室內關上門，開始圓場，“其實淑嫻跑來找曲總監詢問監控視頻――是我的主意。”

“你的主意？”曲文撇了李昆一眼，一臉的不相信。

“是啊……哎呀，曲總監，你也知道羅婷婷最早是我推薦進公司的，出了這樣的事情我肯定是很內疚的，就一心想着怎麼彌補對公司造成的損失，不能再給公司增添新的麻煩了……但是啊，羅婷婷可是一直跟我喊冤來着――這孩子之前參加過大型比賽，也算有點人氣也有點人脈，要是她一直對外說是公司冤枉她的，我沒看過視頻心裡也沒底，也沒法跟她辯駁啊，是不是？”

李昆的這番話貌似有些道理，曲文一時間沉默着沒有作答。

李昆立刻乘勝追擊，繼續勸說：“其實就是給我們看一眼視頻，無所謂的――於總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怪罪，畢竟她平時還是很疼我的嘛，曲總你也知道的。何況，於總也不會知道這種小事的，是不是？”

曲文最終還是妥協式地嘆了口氣，招呼道：“好吧，就看一遍。你們在這裡等着，我拿我的手提電腦進來。”

待曲文出去拿電腦的當口，李昆朝金淑嫻使了個眼色，並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鼓勵。

不一會兒，曲文拿着蘋果電腦走了進來，點開視頻，播放了一遍昨晚監控拍到的景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