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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忘川滿臉震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沒想到,花未央竟然是神族和魔族的後代,身份如此不平凡。

那麼,她體內的乾坤珠,又是怎麼一回事?

天帝望着百里忘川,臉色複雜,繼續說道:

“前魔帝軒轅傲,帶着魔兵前來攻打天界,逼迫天界交出司雨神君和那個剛出生的女嬰。”

“司雨神君拒絕交出乾坤珠,要求天界將他們安全送出天界,否則便毀了乾坤珠。”

“天界自然不能坐視不理,畢竟,乾坤珠事關天界安危,若是流落到魔界或者人界,必定引起三界大亂,後果不堪設想。天界便將司雨神君和魔帝圍堵在誅仙台,雙方衝突之下,司雨神君和魔帝被天界絞殺。”

“司雨神君在臨死前,利用鳳凰之血,將乾坤珠封印在女嬰體內,扔下誅仙台。從此以後,乾坤珠和女嬰一起,不知去向。直到那次乾坤珠的封印解開,在瑤池邊露出端倪,你下到人界尋找乾坤珠。”

百里忘川震驚得無以復加,渾身因為緊張和憤怒,而綳得緊緊的。

他難以置信地望着天帝,彷彿一盆涼水,從他的頭頂一下子澆到他的腳底,讓他周身寒徹入骨,冷得瑟瑟發抖。

他又痛又怒。

天帝竟然是花未央殺父殺母的仇人。

若是花未央知道事情的真相,該是多麼難過呵。

花未央如今還蒙在鼓裡,並不知道此事。

按照他對花未央的了解,她性格倔強堅強,恩怨分明。萬一她知道此事,還會嫁給他嗎?

她會不會一氣之下,再也不見他?

或者,來找天帝復仇?

花未央的身世,竟如此可憐可悲。

天界,竟如此對不起她。

百里忘川心痛憐惜,為她可憐的身世,也為天帝絞殺了她的父母,讓她變成了可憐的孤兒。

他的心很痛,很愧疚,很難過,很彷徨。

他該如何做,才能彌補天界對她的虧欠?

他該如何對她解釋此事?

他到底該不該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萬一告訴了她,她會不會傷心欲絕,永不回頭?

若是不告訴她,他的良心怎麼過得去?

百里忘川心中翻江倒海,喃喃地問道:

“為何到現在才告訴我,為什麼?”

天帝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

“川兒,不是父皇不想告訴你,而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到底要不要和她成親,你自己把握。”

天帝遲疑了片刻,接著說道:

“川兒,乾坤珠雖然解開了封印,如今尚未完全與她的仙力融合,一切都還在可控之內。若是將來某一日,她完全融合了乾坤珠,那時,誰也不是她的對手。你……”

天帝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如果要取得乾坤珠,必須趁現在她力量最薄弱的時候。

將來乾坤珠與她的身體完全融合,整個天界,都將不是她的對手。

所以,百里忘川如果想要乾坤珠,現在便是最佳時候,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百里忘川渾身一顫,一雙與天帝長得一模一樣的鳳眸,凌厲而又憤怒地看向天帝,臉色嚴肅,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管乾坤珠有沒有與她完全融合,我是一定不會害她的。”

“這件事,我會在我們成親之後,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她。若是,她想要報仇雪恨,我願意將我這條命送給她抵償。”

天帝還想說些什麼,百里忘川是再也聽不進去了。

他獃獃地轉過身,獃獃地走向金鑾寶殿地大門,腳步沉重,心亂如麻,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去面對她。

景陽神君從金鑾殿外狂奔進來,猛然和百里忘川撞了個滿懷。

景陽神君趕緊一把扶住,一臉獃滯的百里忘川,一臉焦急地說道:

“天君,忘川,魔帝帶領魔兵,打上了天界,要求天界交出妖神帝君花未央,否則,便踏平天界。"

普通人族不能進入天界,然而,普通妖族卻是可以進入天界的。

因為妖族大多為草木獸靈,身體結構和人族不太一樣。

天界靈氣十分充裕,十分適合修鍊,對於靠修鍊化形的妖族,更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這也是為何,天界和魔界一直紛爭不斷的重要原因之一。

天帝的臉色,一下子陰沉如水,看向百里忘川的目光,帶着一絲怒意:

“川兒,妖神帝君為何會與魔帝糾纏?這中間又是怎麼一回事?”

百里忘川猛然從獃滯中清醒過來,看着景陽神君,喃喃地問道:

“魔帝打上了天界,要求天界交出妖神帝君花未央?他憑什麼?他不過是單方面喜歡她而已,他憑什麼打上天界?”

景陽神君煩躁地撓了撓頭,說道:

“魔帝說,他說,妖神帝君花未央,是……是……他未過門的未婚妻……”

景陽神君一臉尷尬,瞅了瞅天帝那陰沉得快要下雨的臭臉,又瞅了瞅,一臉不快的百里忘川。

花未央喜歡的人,一直都只有百里忘川。魔帝單方面喜歡花未央,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

花未央何時成了魔帝那傢伙的未婚妻?

他今日上午,還將魔帝托他帶給花未央的魂玉石,捎給了她。

這魔帝不會是聽說花未央要嫁給百里忘川,急瘋了了吧?

景陽神君心裡忐忑,不由有點抓狂。

天帝一聽大怒,氣得眉毛倒豎,伸手指着百里忘川,厲聲道:

“你明日就要成親的女人,為何是魔帝的未婚妻?難道你要娶的女人,竟腳踏兩隻船,如此水性楊花嗎?這個女人,還真是紅顏禍水,紅顏禍水。”

“忘川,這件事你必須帶兵,自己去擺平,我不管你明日要不要成親。你要是趕不走魔帝,這親還是不要成了。”

百里忘川心煩意亂,俊臉陰沉,咬着牙道:

“我去會一會他。”

百里忘川迅速集合天兵,帶領天兵,來到魔帝挑釁的地方。

遙遙看去,一片密密麻麻的魔兵及魔狼前,一人身材頎長,挺拔俊逸,立於飛馬之上,陣列之前。

那人五官俊俏,墨發飛揚,邪魅狂狷,氣勢磅礴,整個散發出唯我獨尊,強大無匹的威勢。

那一身銀色的戰甲,在夕陽下散發出耀眼的銀光,劍眉下一雙魅惑至極的狐狸眼,妖孽傾城,宛如寒星一般,冷冰冰地盯着,帶着天飛奔而來的百里忘川。

此人正是魔界的帝王,魔帝墨流殤。

魔帝將魂玉交給景陽神君,托他轉交花未央。

這幾日,他通過設在天界的眼線,得知花未央為了救天后,而身受重傷,差點殞命。

魔帝一顆心,頓時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明日便是花未央與百里忘川成親的日子。

魔帝思前想後,認為天帝陰險狡詐,心機深沉,是絕對不會放過,身有乾坤珠的花未央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更何況,天帝還是花未央的殺父殺母仇人。

他推測,天帝一定會在花未央與百里忘川成親之前,算計花未央。

花未央是前魔帝的女兒,他的義妹,更是他墨流殤的未婚妻。

花未央有難,他怎可坐視不理?

魔帝心急如焚,急忙帶了魔兵及魔界魔狼,來到魔界與天界的交界處,要求天界交出妖神帝君花未央,否則便踏平天界。

隨着一陣嘹亮勁急的號角聲,遠處,旌旗飛揚。

一位少年將軍,帶着黑壓壓的騎兵,如潮水般向天界邊境席捲而來。

少年將軍一身黃金鎧甲,長身玉立,挺拔如松,腳踏赤兔天馬,祥雲飛騰,氣勢如虹,大有一股俾睨天下的龐大氣勢,其氣勢絲毫不輸於對面的魔帝。

那俊美無雙的容顏,在黃金戰甲的映襯下,高貴霸氣,氣勢凌人。

殘陽如血,颶風驟起,強勁的鼓聲,令人心神震顫。

少年將軍一伸手,其身後的騎兵,“刷”地一聲停了下來,整整齊齊地排在他的身後,威懾八方。

少年將軍騎着天馬,獨自飛奔而上,在魔帝的對面遙遙停下,與之對峙相望。

少年將軍正是百里忘川。

百里忘川冷冷地盯着魔帝,寒聲說道:

“墨流殤,明日,花未央便要與我成親,她早已是我百里忘川的女人。我的女人,自有我來為她操心,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瞎操心了,趕緊速速離去,否則,別怪本殿下對你不客氣。”

魔帝冷哼了一聲,幽幽地說道:

“百里忘川,花未央乃是先帝與天界司雨神君的女兒,她的父母,萬年前被天帝設計絞殺。天帝是花未央殺父殺母的仇人,你不會不知道吧?”

百里忘川臉色複雜,露出深深的心痛,那是對花未央的無限憐惜之情。

魔帝繼續說道:

“你覺得,你將花未央留在天界,天帝會放過她?說不定,現在天帝已經在設計害她,你又能保護她,護她周全嗎?”

“百里忘川,你不要做白日夢了,趕緊讓她離開天界,才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百里忘川肯定地說道:

“不,不會的,父皇不會這麼做的。明日我們便要成親,花未央即將成為他的兒媳婦,他又怎麼會害她呢?”

魔帝哈哈大笑,一臉嘲諷地道:

“天帝一向陰險卑鄙,看來,你這個兒子,很不了解自己父親的為人啊。”

“不管如何,本尊不想拿花未央的性命作為賭注。她已經身受重傷,不能使用仙力,若是被天帝設計陷害,只有死路一條。今日你若是不將她交出來,休怪本尊不客氣。”

魔帝一招手,伸手旌旗搖曳,鑼鼓喧天,狂風捲起滿地黃沙,大戰一觸即發。

百里忘川冷眼望着魔帝,心裡自然不忿。

明日便是他與花未央成親的大好日子,他又怎會將花未央交給虎視眈眈的魔帝?

百里忘川毫不畏懼,一伸手,手中祭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

他的身後,萬千兵士齊聲吶喊:“殺!”“殺!”“殺!”

喊聲震天動地,氣勢衝天。

百里忘川手執寶劍,瞬間與魔帝纏鬥在一起。

兩方大軍,迅速奔向對方的軍隊,排山倒海般相撞。

萬馬嘶鳴,群狼咆哮,長劍與長矛鏗鏘飛舞,叮噹相撞。密集的箭雨,如蝗蟲過境般鋪天蓋地,沉悶的喊殺聲與短促的嘶吼聲此起彼伏,狂沙漫天,山河震顫。

魔界和天界最為強大的兩方戰軍,終於相鬥在了一起,尤其以百里忘川一方,格外勇猛。這隻軍隊,曾擁有常勝不敗的煌煌戰績,慷慨赴死的猛士,戰鬥力爆棚。

帶血的刀劍,低沉的嚎叫,瀰漫的煙塵,天界與魔界整個交界之處,都被這種慘烈搏殺的氣息籠罩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