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獸如同一座小山一樣,幾乎佔了半個沙灘。
那些圍在一邊的鮫人,紛紛面露恐懼之色,奮力揮舞着手中的三叉戟,一臉戒備地望着它麒麟獸。
痛無心抬頭仰望着,突然變成一座小山的麒麟獸,頓時也傻了眼。
麒麟獸對着半空咆哮一聲,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嚎,震得人耳朵發麻,嚇得那些鮫人瑟瑟發抖。
他們面前的大海,隨着這聲怒號,瞬間衝起一股滔天巨浪,呼嘯着飛向半空,接着又瞬間回落,發出"嘩啦"一聲巨響。
麒麟獸看着鮫人們恐懼的表情,立刻鼻孔朝天,一副吊炸天的模樣。
它對痛無心,得意洋洋地說道:
“怎麼樣?害怕了吧?老子放一個屁,就能把你們崩上天 看你們還嘚瑟個什麼勁?”
“睜開你們的眼睛瞧一瞧,你們真以為老子是只小奶狗么?”
痛無心王爺先是嚇得一愣,接着定了定神,一臉不屑地說道:
“就算你變得再大,也還是一隻畜生,不足為奇,不足為奇。”
“除非,你化為人形,我才算服氣。”
麒麟獸一聽,頓時泄了氣。
它被那個可惡的修仙者,抓入血海大陣,經曆數百年吸收元陽,早已元氣大傷,丟掉半條命,再也不能幻化成人。
它要是能化為人形,早就化為人形,還等他來嘰嘰歪歪嗎?
麒麟獸大大的眼睛,瞪了痛無心一眼,嘴硬道:
“哼,等我再修鍊個幾百年,一定能化為人形 你等着啊,你等着。”
痛無心嘴裡發出“切”不屑的聲音,再也不正眼看它一眼。
彷彿在他面前的龐然大物,不是一隻兇悍的麒麟獸,而是一座山。
麒麟獸差點氣暈過去。
他可以接受挑戰,絕不能接受被蔑視。
花未央仰着修長美好,宛如天鵝一樣的玉頸,吃力地望着麒麟獸,柔聲說道:
“麒麟,你還是變回來吧。”
“否則,和你說話好睏難。”
麒麟獸使勁搖了搖碩大的腦袋,傲嬌地拒絕道:
“我就不,我就不。”
那對燈籠一樣大大的眼中,充滿了委屈和不滿。
這是在抗議痛無心說它是畜生呢。
花未央想了想,無奈地道:
“乖,趕緊變回來,否則,一會兒不帶你上蓬萊仙島吃美食啦。”
麒麟獸一聽,不讓它吃美食,那豈不是要它的命么?它早已餓得肚子呱呱叫了好不好?
麒麟獸不情不願,重新變回小奶狗的模樣,橫着一雙不滿的眼睛,氣鼓鼓地瞪着痛無心。
此時,遠遠的海面,突然出現了一艘大船。
那是一艘高大豪華的畫舫。
畫舫的外壁,用油彩塗成明黃色,雕刻美麗繁複的彩色花紋。
畫舫的四根柱子,雕梁畫鳳,顏色鮮艷,栩栩如生。
畫舫中張燈結綵,燈上描摹的美人魚,栩栩如生。
船頭一人,昂然而立。
那人高鼻深目,肌膚白的幾乎透明,容貌十分俊美。
一頭亞麻色的長髮,隨風輕舞。
他身着華麗的繡花錦袍,頭戴一頂鑲嵌着珠寶的華麗皇冠,腳蹬綉暗花雲靴,正一臉期盼地望着沙灘邊,花未央的方向。
痛無心一看見畫舫及畫舫上的男子,頓時不淡定了,喃喃道:
“父王怎麼親自來了?”
他可是鮫人族帝王啊,親自跑過來接一個人族女子,這是什麼概念?
痛無心內心翻騰,震驚得無以復加。
花未央看着華麗的畫舫,好奇地問道:
“敖光王上是你的父王?”
“他這麼年輕,怎麼會是你的父皇王?”
敖光看上去,至多二多歲。
怎麼可能生出這麼大的兒子?
痛無心見花未央一臉呆萌,笑了笑,耐心解釋道:
“我們鮫人容顏老得很慢,所以被你們人族成為不老之顏。”
“按照人族的年齡來算,我父皇今年也有了四十多歲啦。”
痛無心此時,心裡樂開了花。
花未央在他的眼中,堪稱人間絕色。
他對花未央,可謂一見鍾情,再見傾心,驚為天人。
如果花未央真的和父王很熟,他是不是可以求一求父王,讓他娶了花未央呢?
雖然,花未央只是個人族。
雖然,鮫人族為了保證血脈的純正性,不允許鮫人族與人族通婚。
他但是,痛無心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他願意為了這個美麗的人族女子,而破例。
眼見畫舫越來越近,花未央幾乎能看見畫舫中,身姿窈窕玲瓏、身穿白紗的美貌侍女。
敖光站在船頭,笑呵呵地大聲說道:
“今日喜鵲叫喳喳,原來是姑姑來啦 稀客,稀客呀。”
敖光說著,等不及畫舫靠岸,便從船上飛躍而起。
他宛如雄鷹展翅,身姿優美矯健,衣袂飄飄,髮絲飛揚。
他飛掠過面前的海面,宛如靈動的飛鳥,穩穩地落在花未央的面前。
痛無心聽見自己的父王,喚花未央一聲姑姑,心中一驚,差點跌倒在地。
他眼神複雜地望着俏美靈動,美若天仙的美人,心中翻江倒海。
花未央既然是他父王的姑姑?
那麼他要喚花未央什麼?
那不是得叫姑祖母了?
花未央的年齡,看上去明明比自己還要小几歲啊。
不要,他不要叫花未央祖母,他想要娶她……
鮫人們紛紛跪倒在地,嘴裡高呼:
“參見王上。”
敖光落在花未央的面前,對着花未央,躬身行了一個大禮,恭敬地說道:
“姑姑,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花未央趕緊將敖光扶起來,美眸望着敖光,心裡一發酸。
她在這世上,除了忘川,還沒有其他親人。
她是扶桑大帝的弟子,而鮫人族,是扶桑大帝的後代。
那麼,從親近關係而言,鮫人族算是花未央比較親近的人。
此次,她為了保全百里忘川,而選擇離開他。
她內心的傷心痛苦,苦悶委屈,無法對人訴說。
花未央看到敖光,心底下早已將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一陣心酸委屈。
敖光見花未央臉色不太好看,含着一絲悲苦,親熱地笑道:
“姑姑,蓬萊仙島就是您的家。”
“您什麼時候想回來小住,就回來小住。”
“想回來長住,就回來長住,我是巴不得您回來的。”
這話說的暖心而又貼心,是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家人看待了。
花未央除了拚命地點頭,實在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她的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溫暖。
此時,畫舫靠在岸邊,侍女們立刻放下跳板。
敖光牽着花未央的小手,恭敬地說道:
“姑姑,請您上船慢慢聊,我們這就回蓬萊島,您的家。"
花未央高興地點了點頭,和麒麟獸一起,隨着敖光一行人上了畫舫。
他們來到畫舫的艙房坐好,立刻有美貌的侍女上來斟茶倒水、端來果脯糕點,悉心地侍候。
痛無心全程都有點發懵。
他實在不知,這個姑姑到底是怎麼來的?
他從未聽父皇提過啊。
敖光對一臉獃滯的痛無心說道:
“痛兒,快叫姑祖母,她可是我們鮫人族祖先扶桑大帝的親傳弟子。”
“從輩分上來講,我們應該尊她一聲老祖也不為過。”
“我喚她一聲姑姑,已經是委屈了她。”
花未央聽得滿頭黑線,有點尷尬起來。
這要真叫她老祖……
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痛無心更加獃滯,嘴巴張得老大,滿眼驚詫。
他看了看貌美如花、傾城絕色的妙齡美人,又看了看自己滿臉虔誠的父皇。
痛無心難以置信地問道:
“祖先扶桑大帝的親傳弟子?”
“扶桑大帝已經隕落十來萬年,她怎麼可能是扶桑大帝的親傳弟子?”
敖光拍了拍痛無心的肩膀,慈祥地笑道:
“起初,我也不信。”
“姑姑後來給我看了扶桑大帝留給她的信物,我才信了。”
“其實,姑姑是扶桑大帝元神的親傳弟子。”
“扶桑大帝的元神,被困在瑤池邊的玉虛幻境數十萬年。”
“後來,姑姑誤闖玉虛幻境,機緣巧合下,扶桑大帝收了姑姑為親傳弟子。”
“對於強者而言,元神和本人,並無多大區別。”
“所以,你喚她一聲姑祖母,並不委屈你。”
"這段時間太忙,我一直未找到合適的機會告訴大家,姑姑剛好來了,待會我便向大家正式介紹一下。"
花未央一臉尷尬,急忙道:
"不用,不用,喚我名字就行。"
痛無心張了張嘴,望着十六七歲,明眸皓齒、傾城絕色的美人兒,“姑祖母”幾個字,是如何也叫不出口。
麒麟獸蹲在花未央的身邊,比花未央還要激動。
它滿眼冒着星星地望着花未央,萬萬沒想到,這個小主人的來頭,竟然如此之大。
麒麟獸頓時揚眉吐氣,大有一股,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感覺。
它斜睨了一眼滿臉鬱悶的痛無心,洋洋得意想:
"看你還怎麼撩妹,那可是你姑祖母,難道你想亂 倫不成,嘿嘿……"
麒麟獸清了清嗓子,幸災樂禍地大聲道:
“就是,你趕緊叫姑祖母,小朋友要懂禮貌。”
敖光看了看小奶狗一樣的麒麟獸,伸手摸了摸它的頭,笑道:
"姑姑的小寵物真可愛,這是一隻麒麟獸。"
"還能說人話,真不錯呢。"
麒麟獸擺了擺小腦袋,傲嬌地道:
"你姑姑是我的小主人,那麼,你就是我兄弟。"
"以後,大哥我會罩着你的。"
花未央趕緊對麒麟獸使眼色,讓它不要如此沒大沒小。
可是,麒麟獸此時正得意忘形,哪裡去看她的小眼神?
敖光樂得哈哈大笑,說道:
"哈哈哈,好說,好說,麒麟獸可是瑞獸,本領肯定不小。"
"有你罩着我,那感覺一定極好。"
麒麟獸昂着小腦袋,得意地道:
"當然,我的原型,像一座山那麼大,罩着你綽綽有餘。"
花未央輕輕咳嗽了一聲,趕緊道:
"麒麟,別亂說話啊。"
麒麟獸梗了梗脖子,又對痛無心說道:
"痛無心可是晚輩,你該叫我一聲叔叔。"
痛無心冷冷地看了它一眼,一臉的鄙視和不屑。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估計麒麟獸現在已經變成了篩子。
痛無心要叫花未央姑祖母,心裡已經夠難受夠憋屈了。
讓他堂堂一個鮫人皇子、風流才子,叫一隻畜生叔叔?
它做什麼春秋大夢?
它怎麼不上天呢?
是以,痛無心對敖光哼道:
"未央姑娘年少貌美,叫她姑祖母,沒得將她給叫老了。"
"我還是叫她未央姑娘更合適。"
痛無心說完,一雙藍色的深邃眼眸,深深地望着花未央,似笑非笑地問道:
"未央姑娘,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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