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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樓疊榭,金碧輝煌的大縱橫客棧,在燦爛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大氣奢華。

然而此時,頂級客房錦繡閣中,氣氛卻十分緊張。

扶蘇公子帶着一位身材瘦小的黑衣人,站在廳堂門口,態度恭敬。

兩人驚訝地望着,扶蘇公子和那位瘦小黑衣人,不知扶蘇公子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原來,扶蘇公子聽到,端木盈盈描述了事情經過後,便立刻派人,前去萬花樓打探醜女身份。

一打聽之下,得知該醜女長着一張陰陽臉,而劫走她的人,正是住在大縱橫頂級客房,錦繡閣的陸公子時,扶蘇公子頓時大驚失色。

這個他巴巴地貼上去,好不容易巴結上的人,建立起來的關係,卻被他的妹妹端木盈盈一手給毀了。

可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自己的妹妹去找當事人謝罪,這個鍋,註定只能讓倒霉的暗衛來背了。

當然,夜梟是他的心腹,他當然捨不得犧牲夜梟的性命的。

於是,便另找來另一個,犯了大錯之人,許之家人豐厚安葬費後,來頂替夜梟,登門謝罪。

扶蘇公子臉色陰沉,對黑衣人大聲呵斥道:"夜梟,你乾的好事,還不向陸公子和蘭兒小姐謝罪!"

百里忘川聽到"夜梟"二字,眉毛跳了跳,一雙眼宛如利刀般,看了一眼瘦小的黑衣人。

那破人的霸氣,嚇得黑衣人腿都軟了。

百里忘川意味深長,看着扶蘇公子冷笑道:"八殿下這是,唱得哪一齣戲呢?"

百里忘川曾經聽千千無恨說過,將花未央賣到萬花樓的人,是八殿下的暗衛。

由此推論,八殿下,便是大縱橫客棧的幕後老闆,扶蘇公子,或者是,端木復蘇。

百里忘川聯想起,昨日街頭遇到的九公主端木盈盈,立刻便明白了個中原委,厲害關係。

這位八殿下,端木扶蘇,果然老謀深算。

只可恨那端木盈盈,雖然年少無知,卻蛇蠍心腸,着實可惡。

百里忘川一聲八殿下,叫的扶蘇公子,臉色更加尷尬。

人家也不是吃素的啊,心機謀略,和扶蘇公子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扶蘇公子看了看,百里忘川身旁的面紗少女,見她神色正常,並無傷心難過之色,頓時暗暗鬆了一口氣。

只要面紗丑少女,未受到實質性的傷害,那麼,一切都好說。

扶蘇公子苦笑了一聲,說道:"陸公子,實在是抱歉,是在下對下屬管教無方,讓蘭兒小姐受驚了。"

百里忘川冷笑一聲,面色陰寒。

黑衣人雙腿打着哆嗦,"噗通"一聲,跪倒在花未央和百里忘川面前。

他邊拚命磕頭,邊說道:"小的暗衛隊夜梟,昨夜喝醉了酒,四處閑逛,見到蘭兒小姐孤身一人,便將蘭兒小姐迷暈劫持,賣到萬花樓獲得銀錢揮霍。"

"一切都是小的錯,與他人無關。小的罪該萬死,特地來向陸公子和蘭兒小姐請罪,小的願意,以死謝罪。"

花未央生氣地盯着黑衣暗衛,心裡隱隱覺得,昨夜劫持她的人,身材十分高大,似乎並非面前瘦小之人。

只是此時,她心裡氣憤,並未多想,怒道:"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又何必害我?"

黑衣暗衛只是流着眼淚,拚命地磕頭,並不辯解。

百里忘川握着花未央的手,心知肚明。

他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喔?你小小一個暗衛,權利還挺大啊,說是隻手遮天,也不為過。"

扶蘇公子聞言,臉色更難看了,對自己的妹妹更是怒其不爭,為了區區一個男色,爭風吃醋,差點丟了性命。

扶蘇公子向暗衛,丟了一個冷冰冰的眼色。

黑衣暗衛會意,猛然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對着脖頸划去,頓時血流如注,倒在地下抽搐了幾下,便兩眼一翻,當場咽了氣。

花未央何曾見過,如此血腥恐怖的情景?

她頓時嚇得尖叫一聲,抓住百里忘川的手,嚇得瑟瑟發抖,臉色發白。

百里忘川摟着花未央的纖腰,安撫她不必害怕。

端木復蘇一揮手,迅速跑上來兩位小二,手腳麻利地清理地面血污,將屍體抬了出去。

百里忘川面如寒冰,望着扶蘇公子冷笑道:"八殿下乾淨利落,倒是很會撇清關係。"

一股發自靈魂深處的威壓,宛如潮水般,向扶蘇公子壓迫而來。

扶蘇公子頓時感到,無形中彷彿壓下來一座大山,背在他的身上,壓得他一顆心狂跳,血脈僨張,幾欲暴烈,竟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扶蘇公子終於忍不住,"蹬蹬蹬"倒退數步,身子猛然飛起,撞在牆上,然後滾落在地。

他掙扎着爬起來,臉色蒼白如紙,猛然噴出一口血來。

百里忘川收了散發出去的法力,淡淡地道:"八殿下這是,要拿別人當傻子糊弄嗎?"

扶蘇公子好不容易,平息了翻騰不已的氣血,心中頓時驚濤駭浪。

面前的陸公子,氣勢磅礴,法力深不可測,不是他對付得了的。

還好他見機行事,率先登門謝罪,姿態放得極低,否則,對方盛怒之下,神不知鬼不覺,滅掉整個皇室,也極有可能。思慮至此,扶蘇公子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背後瞬間被汗水浸濕。

花未央眼見扶蘇公子撞在牆上,摔得極慘,同情地問道:"扶蘇公子,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扶蘇公子擦掉嘴角的血跡,強裝正定,神色自若地道:"蘭兒小姐,我沒事,剛才沒站穩。"

花未央道:"那你坐一下吧。"

扶蘇公子哪裡敢坐?

他一揮手,手中現出一枚納戒。

納戒扔在地上,在地面慢慢變大,現出本來大小。

花未央一看,納戒的空間,足足有七八米長款,三四米高。

納戒中,整整齊齊,滿滿當當,碼滿了銀子,白花花地閃着耀眼的光芒,看上去足足有數千萬兩。

扶蘇公子收了納戒,將它放在桌上,誠懇地說道:"這枚納戒中,裝有三千萬兩白銀,送給蘭兒小姐,作為壓驚的賠禮。禮物雖輕,卻代表在下一點點心意,不足掛齒。還請陸公子高抬貴手,原諒在下管教無方。"

對方如此服軟服低,放低了姿態,做足了功夫,也算是十分有誠意的了。

花未央心地善良,心思單純,眼見剛才死了一個暗衛,早已無比內疚。

扶蘇公子又如此誠懇,她自己並未受到什麼傷害,於是擺了擺手,說道:

"扶蘇公子,我們自己有銀子,你的這些銀子我不能收。"

"你拿這些銀子,去安撫一下,剛才那位暗衛的家屬吧。他死了,他的家人一定十分傷心難過。"

扶蘇公子仔細看了看,面前宛如仙子一般的面紗少女,心中湧起一種,很久都未曾體會過的,名叫"善良"的情愫。

身居高位,關係複雜。許多事情,並非所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殫精竭慮,各自為利,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

所謂,高處不勝寒,也不過如此。

扶蘇公子,突然對面前的這位醜陋少女,刮目相看。

難怪陸公子對她,如此重視,果然難得。

扶蘇公子更加誠懇地說道:

"蘭兒小姐,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去安撫,那位暗衛的家人的做錯了事,就必須承擔相應的責任誰也逃脫不掉。"

"這些銀子,留給蘭兒小姐,買幾身衣裙首飾,聊表心意。蘭兒小姐若是不收,便是不原諒在下。"

花未央頓時苦惱起來,她一時不知收下呢,還是不收,美眸只是看向百里忘川,想看看看他是什麼態度。

百里忘川淡淡地道:"若有下次,決不輕饒,陸公子好自為之。"

對方這是原諒他了。

扶蘇公子緊繃的弦,終於放鬆下來。

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感激地說道:"感謝陸公子和蘭兒小姐大人大量,在下就不打擾二位休息了,再見。"

扶蘇公子慢慢離去,花未央瞪着那枚放在桌上的納戒,有點悶悶不樂。

百里忘川拉着她的手,柔聲道:"怎麼了?還在內疚?"

花未央苦着臉,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又沒什麼事,害得別人白白地為我丟了一條性命。"

"他死了,他的家人怎麼辦?他的孩子和父母怎麼辦?以後誰來養他們?都是我的錯,昨天不出門就好了,唉……"

百里忘川安慰道:"這件事錯不在你,你不必愧疚。"

花未央苦笑着問道:"忘川哥哥,剛才你為何不去制止暗衛自殺?你法力高強,明明可以制止的。"

百里忘川握着她的手,無奈地道:"傻丫頭,扶蘇公子讓他過來,就是來送死的。就算他不自殺,扶蘇公子也會為了給我一個交代,而殺死他。"

"至於他的家人,你放心,扶蘇公子一定不會虧待他們的。"

花未央這才放下心來,又瞪着一雙美眸,疑惑地道:"忘川哥哥,我總覺得,昨日那個劫持我的人,不是今日那個自殺之人。昨日劫持我的人,身材似乎長得十分高大,哎,其實我也沒有看見,只是一種感覺而已,你千萬不要多想。"

百里忘川伸手摸了摸,她那烏黑亮麗的頭髮,笑道:"傻丫頭還沒真傻嘛,這人當然不是昨日那個暗衛,這個人只是個替死鬼罷了。"

花未央迷糊了,追問道:"替死鬼?他替誰死的?昨日那個劫持我的人嗎?為什麼?忘川哥哥,我不明白啊。"

百里忘川並不想讓她,去了解那些陰暗的東西。

他將桌上的納戒,拿起來放在花未央的手裡,笑道:"這些銀子,你就收下吧。想買什麼,喜歡什麼,就去買。你現在也是個小富婆了,其他的,不用多想。"

花未央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道:"忘川哥哥,我可以去買房子嗎?"

百里忘川笑問道:"買房子?怎麼突然想起來,要去買房子了?"

這個問題,他還從未曾想過呢,看來他也要好好想一想了。

花未央美滋滋地道:"因為我想有個溫暖的家啊。"

"西涼城如此繁華,有吃的有逛的還有玩的,我們買一所豪宅,組建一個溫暖的家,再請幾個僕人,沒事的時候過來住幾天,吃喝玩樂,享受美好生活,多麼美好的生活啊。"

百里忘川點了點她的額頭,點頭道:"好,等我們玩幾天,就去買一所大房子,組建一個溫暖的家,以後,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