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沒有孩子，但也結婚了。”
“大家都差不多，要說這裡，也就珊珊和易子沒對象了吧？”
林易道：“誰啊？我也有對象了好吧？”
金誠武拍了拍林易的肩膀，笑着：“你在說那個富婆啊？”
幾人都笑。
倒是楊娟接了一句：“瞎說，人家明明說的是珊珊好嘛？”
鬧了幾句，又聊到小時候。
“劉老師您還記得吧？我小時候可皮來着，每一次您準備的小棍兒，都是我給掰折的，然後您又準備新的小棍兒，天天讓我罰站。”
劉老師也笑着，“是啊，那個時候，就你調皮，如果是個男孩，早給你揍好了，偏偏你是個小妮兒，性格比男孩子還要皮，真給老師頭疼的不行……”
“還有我，記得有一次逃課去抓魚，劉老師你還專門到咱家去告狀，結果老爸給我那頓打……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就記得那年天冷，我半路上自行車壞了，給我凍得直哭，也是撞見了劉老師，一邊背着我，一邊推着自行車，給我送回家的。”
“唉，好懷念那個時候。”
“劉老師人是真的好，可是……怎麼會得癌症呢？”
“……行了，別說了。”
劉老師笑着：“沒事，生老病死是誰都要經歷的，我這也算是教出了幾個大學生，這輩子沒白活。”
聽劉老師這樂觀的話語，幾人反而更傷感了一些。
林易道：“老師，您這病還有希望治嗎？”
“治什麼啊？”劉老師擺擺手，“甭花那個冤枉錢了，你們什麼時候聽說過癌症能治好的？”
這個時候，劉老師的愛人也進來了，聽這話忍不住道：“醫生說動手術的話，起碼還能多活個幾年，但手術費就得三十萬。咱家窮，哪出得起那麼多錢吶？可不動手術的話，醫生說隨時都有可能……”
老太太又忍不住抹眼淚。
劉老師皺着眉，“幹嘛呀這是？我還沒死吶！人活於世，總有死的那一天，多活幾年又怎麼樣？到頭來不還是得死嗎？算了，這都是命……”
三十萬，這裡的幾人湊一湊，也不是湊不出來，但是就算湊了三十萬，也只能延緩劉老師幾年的病情而已，幾人只能拿這個安慰自己。
林易皺着眉，剛要說些什麼。
突然，劉老師捂住了腰，臉刷的一下子白了，豆大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
劉老師的愛人被嚇了一跳：“老劉，怎麼啦，又開始疼了？”
“老師！”
“老師，您沒事吧？”
“怎麼辦？”
林易當機立斷，“趕緊送醫院吶！”
“可……”
“可什麼可，送醫院！”
幾個人手忙腳亂給劉老師送上了車，劉老師倒是不想去醫院，不過現在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縣醫院，不過縣醫院技術條件有限，建議轉到市裡去。
沒辦法，又開着車將劉老師送到了市醫院。
拍過片子，一番檢查下來，醫生道：“患者年紀太大了，這又是腸癌，目前這個情況，隨時有擴散的風險。如果手術的話，樂觀估計，還能多活三到五年時間，但也有動過手術，活了十多年，甚至終生沒有複發的例子，這個我也說不準。不過，手術費用需要三十萬，經濟條件如果不允許的話，我們不建議患者動這個手術……”
老太太一下子就流眼淚了，三十萬，對於他們這個農村家庭，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那……如果不手術，老劉他還能活多長時間？”
醫生遲疑了一下，“這個說不準，患者目前的情況很不樂觀，可能是一兩個月，也可能是這幾天……反正你們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金誠武道：“這下怎麼辦？”
幾人只好看向了二癟子和王麻子，這裡，就他們倆經濟條件最好。
王順苦笑道：“我但凡有點錢，就壓貨上了，我這邊的汽配生意，全靠壓貨掙錢，甭說三十萬，連十萬我恐怕都拿不出來。”
二癟子也嘆了口氣，“我家那個店，是我老丈人出錢開的，家裡錢也都在媳婦手裡，要拿出三十萬，也基本不大可能。”
“那可怎麼辦啊？”
“總不能眼睜睜看着老師死吧？”
李珊蹙着眉，“三十萬可不少，要不這樣，咱們幾個湊一下，看看每個人能湊多少錢。”
金誠武道：“我……估計出不了多少錢，錢都在爸媽那呢。”
“我也一樣，剛給孩子交了補習班的費用，也就能拿幾千塊錢出來。”
“要不問問村裡其他人，讓大家都湊一湊？”
“來不及了，等湊完，那都什麼時候了？”
老太太抹着眼淚：“算了，這件事和你們沒有關係，大家都不容易，怎麼能讓你們花錢呢？”
“您可別這麼說……”李珊看了幾人一眼，道：“這幾年我也沒存多少錢……我就拿五萬吧，總不能看着老師病痛不管，對吧？”
幾人都嚇了一跳。
五萬，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尤其是面對和幾人並沒有血緣關係，只是小時候教過幾人的劉老師而已。
“珊珊還是有錢啊。”
“看來這幾年在外邊沒白混。”
“一開口就是五萬，單身就是好，像咱們這種拖家帶口的，可拿不出來。”
二癟子道：“那我拿三萬吧。”
王麻子：“我手裡實在沒什麼現錢，也就兩萬。”
“我五千。”
“那……我也五千得了。”
湊了一圈，算下來也就才十一二萬，跟三十萬的手術費，還插了十八九萬的缺口。
“這也不夠啊？還差一二十萬呢。”
“怎麼辦？手術做還是不做？”
“對了，易子人呢？”
“從剛才，就好像沒見着。”
“不會是見要花錢，跑了吧？”
正說著呢，林易手裡拿個牛皮紙袋，出現在幾人跟前。
“聊什麼呢？”
楊娟道：“我們看看給劉老師湊錢動手術，不過還差一大半，遠遠不夠，這手術到底做還是不做啊？”
林易道：“做，當然得做了！”
“那還差一二十萬呢，上哪湊啊？”
“錢的事兒不用擔心，我剛已經交過了。”
“啊？”幾人都愣住了，“你交了多少？”
“三十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