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還說喜歡雪，這雪打得臉生疼。
高歡到了西寧後，本想遊覽青海的風景，彌補曾經的遺憾，結果天氣惡劣，只能回到西寧衛內烤着篝火。
一路進入青海境內，海拔不斷提升，高歡大概知道了，進入青藏地區的難度。
這還只是青海，要是入藏，不僅是天氣惡劣，還有高原反應，可能帶走近半士卒的生命。
這大概就是，高歡數次向和碩特蒙古，伸出橄欖枝，可是和碩特蒙古卻愛答不理的原因之一。
因為入藏實在太難，就年當年的蒙古人，大殺四方，可對烏斯藏，還是招撫為主，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爭。
這讓烏斯藏的政權，對於中央政府，沒有太大的敬畏之心，自然也就有膽子不理高歡。
這時，在臨時行宮內，高歡與諸多屬下圍坐在火盆周圍烤火。
高原上缺少樹木，也沒有煤炭，燒得都是晒乾的牛糞。
從這點也能看出，在青藏地區用兵的難度，就算只調動一萬兵馬，士卒的做飯和取暖都是問題。
畢竟這邊缺少樹木和煤炭，牧民加的牛糞，都是平時積攢起來，軍隊來了，可沒那麼多牛糞讓你燒。
這時，高歡伸開手，感受着火盆的溫度，沉聲道：“看來不調集一支軍隊，在高原上訓練個一年半載，讓他們適應高原的環境，收復烏斯藏將無從談起啊！”
楊彥用火鉗給盆子里加着牛糞，“陛下，士卒們也不知道怎麼的，來到這裡就頭痛欲裂，而且隨便跑動幾步，就喘不上氣，渾身都難受的緊。”
高歡道：“這是高原反應，需要訓練和鍛煉身體，才能夠適應。這裡海拔不算高，要入藏的話，反應會更加嚴重。”
“既然如此，就只有調兵前來訓練了。”楊彥道：“不過這裡駐兵一年，消耗應該不少吧。”
青海物資匱乏，真要調集大軍，吃穿住行都要從關中補給，消耗確實巨大。
其實幾千年來，科學技術和農業技術，沒有明顯的進展，歷代中原王朝，把能統治，方便統治的地方，都佔據了。
如果一個地區，歷代中原王朝，都沒有建立有效統治，或者根本不來統治，那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這個地區就不適合納入治下，拿下也不划算，也無法長期鎮守。
這幾年干朝科技有所發展，不過與過去的王朝相比，其實並沒有多大差距。
歷代中央政權，都不怎麼涉足青藏地區，干朝要涉足，消耗必然巨大。
高歡聞語，看向西寧知府金堡，問道：“金知府，你有什麼看法？”
金堡是浙江人，崇禎朝進士，同時也是干朝進士，帝國政大一期的學生。
在歷史上，他是永曆五虎之一，是個黨爭高手。
高歡佔據江南後，金堡起初反對高歡，不過很快就遭到了國安司的鐵拳打擊，有幸錢謙益等人一起，接受了一年多的勞動改造。
出來之後，他便一改之前的態度，開始擁護干朝，並且沒有以崇禎朝進士的身份出仕，而是從新參加干朝的科舉考試，並且脫穎而出。
隆武三年時，他從帝國政大畢業，被委任為寧波知縣，幹了三年，寧波的造船業、捕魚業得到發展，縣裡的經濟數據十分亮眼。
隆武六年吏部考功清吏司考核，定為甲等，調入交通部擔任正六品主事，當起了京官，
一年之後，孫傳庭上奏朝廷，欲恢復河湟，需要朝廷派遣實幹官員，前來擔任行政官員，處理地方的政務。
河湟一地，漢羌雜居，地方貧瘠，暴亂頻發，朝中不少官員都不想來西北這樣的窮地方。
宰相必起於州部，猛將必發於卒伍。
別人不願意來，金堡卻覺得前往是個機會，混亂才能幹出政績，於是主動請纓西調。
隆武八年，吏部便給他連升四級，擔任西寧知府。
如今他到西寧已經兩年時間，對於青海和烏斯藏都十分了解，並且也一直在等待機會。
這時，金堡見皇帝問自己，不禁內心激動，不過面上卻顯得很穩重道：“陛下！歷代以來，中原王朝從未真正控制烏斯藏。此前烏斯藏曾名義上臣服明朝，不過明庭未建立有效統治。這便讓歷代烏斯藏統治者，有了中原王朝對他們鞭長莫及之感。這大概也是，和碩特蒙古不將我大幹放在眼裡的原因。”
高歡微微頷首：“確實如此，入藏的道路艱難，不要說打仗，就是行軍入藏，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況且，上還數次攻破長安，對於朕沒那麼恐懼。”
金堡忽然行禮道：“陛下，臣有一事詢問！”
高歡抬了抬手，“有什麼問題，大可直說。”
金堡隨即問道：“陛下，臣想知道，陛下所言收復烏斯藏，是讓烏斯藏名義上臣服，還是有效的控制烏斯藏？”
高歡道：“自然是有效的控制烏斯藏。”
金堡聞語沉默，高歡皺起眉頭道：“怎麼，很難嗎？”
金堡連忙道：“回稟陛下，要有效控制，那就必須駐軍。如此一來成本就大了。”
中央政府，真正向西藏派駐軍隊，還是在清末。干朝現在雖然很強大，可是要在雪區維持一支軍隊，其實是很難的。
還是要建青藏線，還是要搞火車，否則無法真正控制。
高歡微微頷首，沉思片刻，改口道：“現在可以不實際控制，不過以後必須建立有效統治。”
金堡聞語，立時道：“若是如此，臣到有個策略獻給陛下。”
高歡沉聲道：“你了解青海和烏斯藏的情況，你說！”
金堡隨即說道：“崇禎末年時，游牧於青海的和碩特部，攻入烏斯藏，滅亡了吐蕃人的王朝，建立了和碩特汗國。我朝士卒未經訓練，暫時不適應烏斯藏的環境，難以直接出兵，可是河湟之地，卻有十餘萬吐蕃人。既然和碩特蒙古不聽大幹號令，想要保持獨立，臣以為陛下可以扶持青海的吐蕃人，為他們提供一批器械和物資，資助他們趕走和碩特部，建立親近大幹的烏斯藏政權。”
高歡捋了捋鬍鬚，“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不過，朕該扶持誰，誰又能夠讓朕信任呢？”
金堡站起身來，他必須抓住機會，西北太苦，他想儘快出政績，往內地調了，於是起身行禮道：“陛下，臣經略西寧兩年，與周圍的吐蕃人有些關係。如果陛下能夠信任臣，臣願意為陛下尋找合適人選。”
高歡微微一笑，“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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