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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柳尋香眉頭一皺。

他忽然記起在萬丈淵之下的時候,那個屍魔族人跟自己說的話。

它說自己的時間不多了,當時柳尋香還並不理解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如今結合南初的話和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來看,豈不是意味着自己將會是下一個死去的蘊象巔峰境修士?

“你似乎知道的東西不少?”柳尋香盯着南初的雙眼,似乎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麼。

南初這個人神秘的很,今日他沒出去飲酒作樂,想來就是為了在這等自己出來。

“嘿嘿。”南初笑了笑,道:“朋友多,知道些東西也是正常。”

柳尋香將他的神情看在眼裡,忽的也笑了起來,道:“可有些東西從你口中說出來就不正常了,你從來沒進來過靈懷宗,卻能對靈懷宗的事情了解的這麼清楚,身為凝脈境修士卻能與靈懷宗的高階弟子們稱兄道弟....”

“你身上的秘密,很多啊。”

柳尋香似笑非笑的說道。

南初面色一僵,乾笑了兩聲,道:“柳兄還不是一樣,想來今天七峰會議的事柳兄的心中也早已有了對策,這一去一回,靈懷宗可就徹底變天了。”

七大主峰中不時有流光飛出從二人頭頂掠過,直奔最高峰方向而去。

柳尋香抬頭看了看上空,也知曉南初不願意多說,只能先行放棄繼續追問的念頭,對於南初的話,他也只是笑了笑,而後便縱身一躍化作流光朝着最高峰飛去。

最高峰今日熱鬧,上空祥雲籠罩,白鶴齊飛,不時有修士或御劍,或乘風,或馭獸從四面八方朝着此處而來。

山中則人影綽綽,弟子們在當中穿插交錯,忙碌不停。

流光落地,柳尋香一襲黑衫立在山門前,立刻便有迎接的弟子上前招待,之前來拜訪過柳尋香的一些熟識長老也紛紛與他客氣見禮,相處倒也融洽。

待到柳尋香一行人走到廣場時,一陣香風拂面,只見一女子身材高挑,款款而來,正是當時來鐵索天關接柳尋香的那個名叫月姬的宗門弟子。

“月姬見過柳前輩,諸位長老。”月姬一如既往,端莊秀雅,一舉一動皆恰到好處,給人一種既被尊重又不顯的諂媚之感。

眾人紛紛頷首回禮,各自去尋各自的位置。

“柳前輩請隨我入殿。”待眾人皆散,月姬對柳尋香說道。

“有勞。”

柳尋香頷首,緊隨其後。

七峰會議是宗門內外長老都要來參加的,只是他們都有各自的位置,並不能進入主大殿參加議事,能有資格進入主大殿議事的只有七峰之主。

柳尋香能進去是因為他是這次議事的中心,所以才能被准許進去。

大殿依舊如那日所看一般,富麗堂皇。

不同的是今日左右兩邊各自放了三張上等木製大椅,共計六張,這是除去最上面宗主之位後的六位峰主的坐席。

此刻坐席上已經零散坐着幾人,柳尋香大略掃過,都是那日自己剛進殿時在廣場上的人,商戚容也在其中。

他看向柳尋香的目光依舊不善,但這次的不善中還夾雜着絲絲畏懼。

“嗯?”柳尋香沒去理會他,當目光掃過一張大椅還是空的時,他心中頗有些疑惑。

沈無忌作為峰主之一,如此重要的場合他居然現在還沒來....

月姬見柳尋香並沒有想要與自己交談的意思,目中一黯,恭敬道:“人已帶到,月姬先行告退。”

“等下。”

原本以為柳尋香不會與她多說,卻不想他將她喚住,這讓月姬心中一喜,問道:“前輩可還有什麼吩咐?”

柳尋香問道:“沈峰主今日不來嗎?”

月姬還以為柳尋香將自己喚住是要與自己說些什麼,結果卻是問其他人的事,那顆剛升起的心只好再次沉寂下去,答道:“沈峰主做事向來不受宗門拘束,宗門之事來與不來就全看他老人家的心情了。”

“......”

身為一峰之主,卻沒有半點規矩,程松居然還能容他?

待到月姬退下後沒多久,大殿外便傳來一陣鐘聲,最高峰原本還鼎沸的聲音頓時戛然,安靜的連跟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楚。

“宗主到!”

隨着一聲吆喝,身着銀衫的程松在幾名女弟子的擁簇下從大殿側方進來,兩旁的坐着的峰主也紛紛起身,朝着上方首座見禮。

“我等見過宗主師兄。”

程松滿意的掃了眾人一眼,不過當他看到柳尋香時,面色卻是陰沉了幾分。

因為只有他沒有見禮。

程松拂袖冷哼,坐在椅榻上道:“今日邀請諸位來此所謂何事相比諸位應該都清楚了吧,不知諸位關於此事都是何看法?”

他雖然是在問其他人,但目光卻始終盯在柳尋香身上。

柳尋香則視若無睹,彷彿今日所說的事情與自己並無甚關係。

“回宗主師兄,我有異議。”

在程松問完以後,商戚容作為大殿內之人,第一個出聲說道:“雖然此子修為高深闖過我宗門天關,但此子同樣來歷不明,非我修真星之人,其心必異,因此本座不贊同由他來執掌我靈懷宗大局。”

柳尋香聽得眉毛一挑,他猜到了商戚容會反對此事,但沒猜到他居然會拿這麼愚蠢的理由來阻止自己。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當真是藉著大義殺人誅心的金句良言,當中沒有半點人味。”

果然,在商戚容說完後立刻便有兩名峰主附和,其中一人更是直接指出柳尋香心懷不軌,希望能將其逐出宗門。

程松眯着眼聽完三人的話,思慮片刻,道:“柳道兄對此可有何要說的?”

柳尋香抬起眼瞼,轉向商戚容淡淡道:“商峰主,不知柳某的異心表現在哪,畢竟天下之事大多逃不出個理字。

你既然說柳某心懷不軌,那可是要拿出證據來的,否則污衊同門殘害忠良的罪名足夠你被人把脊梁骨戳穿的!”

柳尋香自來了靈懷宗就沒出過洞府,唯一出去的那次就是追蹤黑衣女子進了宗門禁地,但他已經出來了,出來的地方是萬丈淵。

位置在宗門之外不說,他還完美的將闖入宗門禁地的罪名按在了黑衣女子身上,所以說他有異心,那是要有證據的。

“你放屁!”

商戚容氣的鬚髮皆張,罵道:“你才來宗門不就,還沒站穩腳跟,自然不會露出馬腳,但一旦讓你手中有了權,難免你就狼子野心害我宗門。”

說著,他居然聲淚俱下衝著程松道:“宗主,我靈懷宗自老祖建立以來當有四千年之久遠,當中可沒有一任宗主不是我南崗星之人啊,傳給外鄉修士,實在是不合規矩的!”

又一峰主附和道:“商師弟所言在理,而且近段時間宗門內接連發生怪事,那闖入宗門禁地的賊子也還沒抓到,試問在這柳家子來此之前,我宗門內可曾出過類似事情?”

“我看此事,定然與你脫不了干係,昨日夜裡你還大肆搜捕,我看你就是賊喊捉賊!”

二人看似一唱一和的話,聽得其他人都連連點頭,心覺有理。

的確是柳尋香來了以後,宗門就出現了諸多怪事,這要說二者沒關係,還真不好相信。

程鬆手杵着腦袋,臉上露出一副掐到好處的遲疑,道:“柳道兄,此事你又作何解釋,若是你不能給自己洗脫嫌疑,那今日你恐怕需得去趟思過崖咯。”

思過崖,靈懷宗的刑罰之地,說是思過,但進去的卻從沒一個能活着出來。

柳尋香笑了笑,搖頭道:“不做解釋,柳某已經查出一人,此事是名黑衣女子所為,只要將此女抓住,便可真相大白。”

“荒唐!”

商戚容怒道:“你昨日翻遍了整座宗門,人哩?再換而言之,整個宗門都不知道是誰,怎麼一到你這,你就蹦出個莫須有的黑衣女子,此女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還不是你一言之詞。”

柳尋香甩袖,看向商戚容道:“那商峰主口口聲聲說宗門怪事與在下有關,同樣還不是你的一言之詞?”

程松見二人爭吵,抬手止住道:“柳道兄,那你是否能說說,你是如何得知賊人是一名黑衣女子的?”

柳尋香轉身看向程松,笑道:“那宗主又如何得知不是一名黑衣女子的,還是說宗主心中已經認同了兩位峰主所言,覺得柳某與宗門禁地有關?”

“.....”

場中頓時戛然,要知道,不管程松是宗主也好還是代宗主也好,至少他現在坐在那個代表宗門最高權力的座椅上。

他執掌靈懷宗近千年,威嚴早已深入人心,如今他問柳尋香的話是要柳尋香來告訴他答案的,而不是讓柳尋香來反問他的。

這態度,已經不亞於挑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