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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氣流轉,境界的提升也讓柳尋香的剪紙手藝更加得心應手,一張張人形的小紙如鵝毛大雪堆積在修鍊室,紙張的碎片把地面鋪的一指來厚。

柳尋香每剪出一個小紙人就將它們賦靈,幾番下來,修鍊室里變得熱鬧無比,靈石上,石桌上,就連柳尋香的頭髮上都掛着一個個憨態可掬的小紙人。

柳尋香也不在意,一門心思的沉浸在剪紙當中,到後面,他甚至都不滿足於剪出單一的人形紙片,而是突發奇想的去剪些雞鴨小獸之類...

時間又是三個月過去,靈懷山也從皚皚白雪的場面過度到了百花盛開的季節,這一日,柳尋香從沉浸中清醒過來,看着手中最後的一張紙人有些出神。

倒不是這張紙人有什麼問題,而是他突然發現自己室內那些被自己賦靈後的紙人紙獸都消失一空……

是的,那些當時在他滿房間爬的紙人紙獸都不見了!

他短暫的思慮後,心中忽然湧現出一種不好的預感,然而不等他反應過來,就隱約聽到石室外劉十一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了進來。

柳尋香側耳聽了聽,當中意思無外乎是最近宗門出了不少怪事,比如宗門豢養的靈雞靈鴨莫名其妙的發瘋,比如宗門的女弟子在洗漱時衣物總會莫名其妙被人動過……

諸如此類數不甚數,聽得修鍊室內的柳尋香眼皮暴跳。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事的背後禍手定然就是他剪出來的那些紙人乾的!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剪出來的紙人怎麼會存留這麼長時間,按照靈懷宗的典籍記載,紙人就算不受到攻擊也不會存活太久。

尤其是像他這種剛踏入替身一道的新手,手中紙人能活過一炷香的時間就已經算是上品。

想到這,柳尋香將手中最後一張還沒有賦靈的紙人收起,揮袖將室內的紙屑席捲到角落後便走出了修鍊室。

劉十一此時正在跟南初閑聊,見柳尋香出來頓時一個激靈從地上蹦起來,神情緊張的沖他見禮,南初則依舊還是那副樣子,高興歸高興,卻沒有半點拘束。

“柳兄,你總算是閉關結束了啊。”南初在靈懷宗也待了近小半年,自然是知道了柳尋香的名諱。

他自來熟的側身跨過柳尋香,探頭沖他的修鍊室內好奇的看了看,繼續道:“你在裡面閉關大半年,怎麼什麼東西都沒搗鼓出來?”

柳尋香聞言眼皮又是一跳,心中暗道自己不是沒搗鼓出來,而是搗鼓出來的東西現在正滿山禍禍宗門呢。

“道法一途博大精深,靈懷宗能夠掌控一星,他們的傳承道法豈能那麼容易就被人參透。”柳尋香不着痕迹的說道。

南初也沒多想,點點頭跟二人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他為人本就自來熟,來靈懷宗的小半年裡基本上把內外門弟子都處成了兄弟,就連核心弟子和親傳弟子中都有幾個與他交好。

天天應酬,喝的不亦樂乎。

柳尋香對此也沒有管制,他讓南初來的目的就是幫他籠絡人心和擋應酬的,所以只要南初能玩,他就會在後面給他提供便利。

劉十一則相對比較穩重,除了日常最高峰的事務之外,他將柳尋香的洞府之事也打理的井井有條,二人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儼然已經有了柳尋香左膀右臂的架勢。

“你可知最近的怪事是何人在作亂?”柳尋香見南初走了,便詢問劉十一。

誰知這一問卻是把劉十一的話匣子給打開了,一件件離奇古怪的事如倒豆子般從他口中倒出,講的唾沫橫飛神情激動。

柳尋香則在旁聽得面色一陣青一陣紅,最後化作黑臉,陰鬱的不像話。

“這些小紙人有問題!”

柳尋香此刻確信自己剪出的紙人出了大問題,當即顧不得跟劉十一多說,便急沖沖的出了洞府。

這是柳尋香來靈懷宗第一次出洞府,而就在他出來後沒多久,最高峰大殿上,一襲銀衫的程松便收到了消息。

“終於按捺不住了嗎?”程松看着手中玉簡,眼中閃爍着莫名的光芒。

柳尋香的洞府的確是個靈氣充裕寶地,但洞府所在的位置卻尷尬的不像話。

一般宗門中的親傳弟子都是住在自己所拜的山峰上,但柳尋香作為闖天關過來的弟子,修為又與代宗主程松相差無幾。

所以他自然不是住在最高峰以宗主一脈弟子的身份,如此一來,他的洞府就不在七大主峰的任何一峰上。

走出洞府,柳尋香透過山間濃霧眺望七大主峰,在目光看向天關鐵索時稍做了停留,他沒忘記在闖天關時遇到的那個屍魔族人。

當時那個屍魔族人還一直讓他不要進靈懷宗,讓他跑的越遠越好。

“看來還得抽個時間再去會會這個屍魔族人。”柳尋香收回目光,釋放出靈識去探尋自己剪下來的紙人。

他剪出來的紙人與靈懷宗記載的有些出入,所以他得把這些紙人找到,弄清楚當中的緣由。

紙人是由他賦靈,身上帶着他的靈氣波動,總的來說還算好找。

在靈識覆蓋了半座山峰後,柳尋香發現了第一隻他剪的紙人。

靈識悄無聲息的從四周蔓延把紙人包圍在了其中,紙人此刻還撅着屁股在地上不知在搗鼓什麼,對自己的處境還一無所知。

柳尋香等到靈識徹底將它圈住後猛然發力,悍然的靈識如飢餓的猛虎撲向吃草的兔子,強勁有力的虎爪將紙人狠狠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確認紙人逃無可逃後,柳尋香才不緊不慢的走到紙人所在的地方,這不是他第一個剪出來的紙人,只是他第一個發現是自己剪的紙人。

紙人在他手中掙扎,柳尋香運轉靈氣,周身靈氣按照《寰宇無極天》內記載的瞳術運轉,靈氣湧上雙眸,柳尋香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閃過一道紫金色的細線,細線勾勒眼瞳後再次倒映出紙人的模樣。

他終於看出了紙人身上的不同。

“這這…這怎麼可能....”柳尋香拿着紙人的手微微一顫,心中有些不可思議。

別人的紙人是賦靈,他的紙人同樣也是賦靈,但不同的是,別人的賦靈是賦予靈氣,而他的賦靈,是賦予....生靈!

紙人身上有生機!!!

這一發現讓柳尋香心中一沉,虛空造物,創造生靈,那可是超越天人五境的生靈境禁忌才擁有的手段。

自己眼下不過才是蘊象境中期,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本事。

柳尋香沒有欣喜,反而帶着一絲慌亂,他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可能出了問題。

畢竟修真界中除了奪舍之外,還有一個手段叫借靈還魂!

借靈還魂與奪舍不同,奪舍是高階修士的修靈侵入他人識海,直接將對方的修靈攪碎一空後取而代之。

這個時候人還是那個人,相貌依舊不變,但他的內在,想法和習慣卻已經徹底成了奪舍他的那個人的。

而借靈還魂不一樣,它是用修士的修靈來孕育新誕生的修靈,只是這個誕生的修靈有着別人的記憶,能夠替代原本的修靈。

這種替代不單單是識海的替代,更是樣貌的替代,被借靈還魂的人的樣貌會逐漸向著那個被借的人改變,直至長成他的模樣。

這是一種比奪舍還恐怖的秘術,也是死者能夠重生的一種極為高級的道法神通。

只是借靈還魂雖然恐怖,但在如今的修真界中大多都只是聽過它的名,具體怎麼施法,需要哪些東西卻是沒人知道。

縱然知道也不一定能成,畢竟這種重生秘法過於逆天,當中還夾雜着諸多禁忌,能弄出來的那都是大手筆。

柳尋香自認自己不過是個落聖星東域越田鎮出來的小人物,應該沒有哪位禁忌存在會出手將自己作為他人復活的爐鼎。

心中稍安,但他還是將這份心思記在了心底,畢竟別人不知道,他卻清楚。

早在當年逆天成修時,他得到過一縷神秘的灰霧,在接觸灰霧的瞬間他可是看到了那個藏在灰霧記憶中的紅衣背影。

那個揮手造星,握拳毀星,掌寸之間便蘊含著生靈死滅之意的恐怖存在!

而自己的修靈也是灰霧所凝聚而成,修靈的古怪,紅衣背影的神秘,種種的一切都讓柳尋香心中都有種不安。

將手中的小紙人封印,他決定繼續去尋找其他的紙人。

不管從各種原因來看,這些紙人都不能落在靈懷宗其他高層的手中,否則查下來,恐怕他很有可能被抓去開膛破腹,被他們當新鮮玩意兒考究。

一路邊走邊釋放靈識,柳尋香按照記憶去了劉十一跟他說的每一個鬧出過古怪的地方。

靈幻百獸峰上,終年在此飼養靈雞靈鴨的年輕弟子照常來給雞鴨們投食,投着投着,他眼中閃過一抹怪異,撓撓頭有些不解的喃喃道:“不對啊,怎麼多了四隻雞,兩隻鴨哩?”

靈獸豢養,小獸跟大獸是分開養的,所以不可能出現在大獸圈裡冒出新的長大的小獸。

這弟子正疑惑着,回頭忽然見得自己身後站着個面容清秀,身穿素黑長衫的白髮青年。

青年雙眼看着他,一瞬間讓弟子有種自己從出生到現在都被看穿的感覺,心中一驚,急忙見禮道:“雜役院弟子阿九見過上位師兄。”

弟子身份有別,低階弟子需稱高階弟子為上位師兄。

白髮黑衫的青年自然是柳尋香,他微微頷首,道:“你這可是出了麻煩?”

雜役弟子下意識點點頭,一臉茫然道:“上位師兄當真了得,師弟這邊的確有些不解,昨日我數雞鴨還是兩千三百一十二隻。

不知怎的今日再來卻發現裡面多了六隻,我又數了三遍,結果還是兩千三百一十八隻,多了四隻雞兩隻鴨,真是奇怪。”

柳尋香聽得哭笑不得,他自然是知道是怎麼回事,點頭道:“你去忙你的,這件事我會處理,不過若是有人問起,你需說不知,也沒見過我,否則靈禽數目不對之事被有心人做起文章來,小心你項上人頭不保!”

柳尋香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語氣中的威脅之意極濃,雜役弟子本就地位卑微,也深知上面的勾心鬥角鬧得厲害,聞言縮了縮頭急忙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