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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司空聲音低低的,聽起來像是在勸:“媽,三弟他不是那個意思,這麼多年一直在雲城,三弟有可能只是想要臨時找個女人……”

話音未落,厲司夜打斷,聲音又冷又淡:“我想你可能搞錯了,司空先生。我厲司夜的女人,既然要了,就是一生一世。這件事情,也就不勞司空先生費心了。”

他對他的稱呼,竟然是司空先生?!

這意思,是連他的姓氏都要剝奪了嗎?!

厲司空猛的握拳,眼底神色一瞬變得陰寒,卻又馬上隱去。

聲音一如剛剛那般,壓得低低的,似乎是怕人聽到一樣,細聽,還帶着一抹嘆息:“三弟,我跟媽沒有別的意思。我們也只是在站在家人的角度關心你而已,三弟可千萬別生氣。要是二哥剛剛哪裡說錯了,三弟就原諒一下二哥,好嗎?”

這話說出來,一般人聽到,都覺得厲家二少這教養的不錯啊!

瞧瞧人家這氣度,再瞧瞧厲司夜這一副嘴臉……梁晴頓時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從來就沒有錯的!

冷笑一聲:“司空,當著媽的面,你沒必要對他這麼低聲下氣!媽只知道,這件事是他不對,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堂堂厲氏家主,不在雲都坐鎮也就罷了,自己還私自跑到雲城這個破地方來找女人?厲司夜,你眼睛是瞎了吧?你找女人也該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你這樣做,又是在打誰的臉!”

這個親生的兒子,天生就是來跟她作對的!

早知如此,當初她就應該在剛剛生下他時,一把掐死他,也比現在長大了再來氣死她強!

梁晴話落,見厲司夜依然是那副不動聲色的樣子,瞬間火氣又涌,氣得大吼:“我跟你說話呢,你是耳朵聾了嗎?回答我!”

厲司夜依然沒出聲。

一副淡淡冷冷渾不在然的表情看過來,眼底終是勾起一抹譏諷,聲音挺淡的:“梁女士想要什麼回答?是有關我找女人娶妻生子的事情,還是有關司空先生跟白家大小姐的事情?不過這兩件事情,好像都跟梁女士沒有任何關係吧!梁女士這麼氣急敗火,是要做給誰看?”

男人身體靠着後面的酒櫃,挺隨意的看着眼前兩人,如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一句“要做給誰看”,簡直是瞬間就戳到了梁晴的心尖尖上,氣得她渾身發抖,劈手一個耳光打過去,怒吼:“你這個孽子!早知這樣,當初就應該掐死你!”

很好!

終於喊出了心中最深的那個願望了。

這一記耳光,男人沒躲。

剎那間,他口腔內壁被牙齒碰得出了血……半邊臉挺疼的。

人哪,都是娘生父母養的……他這個娘,怎麼就差這麼多呢?

厲司夜笑了一下,抬手按了一下被打疼的臉,上挑的眼角勾起絲絲拉拉的血色,聲音涼薄:“梁女士,這一耳光,還你生恩。”

還生恩,是要斷絕母子關係。

“你……”梁晴猛然怔住,緊接着臉色發白,唇色發抖,“你,你胡說些什麼?生恩是可以這麼還的嗎?厲司夜,你把我當成了什麼,你把厲家當成了什麼?!”

再次怒起,梁晴氣得渾身發抖……可這一次,她看着親生兒子那眼底露出的冷冷血紅時,突然就失了全身的力氣。

再也不敢伸手打他了。

這個兒子,他是用着一雙什麼的眼神在看她?

一眼萬年!

一眼,就像是要把她全身血液都凍住一樣……眼神之中沒有半點的情緒存在!

而他從前,雖然跟她不親近,也沒這麼陌生過。

梁晴一顆心,怦怦亂跳。

這一刻,一股從來不曾有過的絕望與恐懼,瞬間席捲她的全身。

讓她眼發暈,腿發軟,唇發抖……下意識往後踉蹌一步,厲司空馬上扶住她,眼底閃出幾分焦急:“媽,您怎麼樣?沒事吧。三弟這個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跟他好好聊聊,三弟也不是真的那麼無情的……媽,求您了,好嗎?”

厲司夜眉眼冷冽的看過去,本就高冷如同萬年冰山一般的人,似乎更是冷得如同冰塊製造機!

稍稍看他一眼,都覺得被凍住了。

厲司空咬了咬唇,氣得要死!

這個死女人到底會不會說話?!還指望着她能從厲司夜這裡要點錢,幫着他的風影集團撐過這一劫呢,可現在,這兩人要是真的斷了母子關係,那……梁晴也就再沒了可利用的價值了!

森然從眼底一閃而逝。

既狠,又毒!

梁晴氣到極致,終於是冷靜了下來。

她長長喘了一口氣,用力握住手中的包包,冷笑道:“翅膀硬了,可真是長大了……既然這樣,我這個親生母親也不求別的。你給我五十億,我們母子關係,就此斷絕!”

梁晴開出一口價,厲司空心中一喜,已經快速盤算起來。

如果能有五十億的注資,他的風影集團將會越來越紅火!

實際上,只要有五個億的注資,他的集團就不會倒。

但,誰會嫌錢多呢?

“五十億,買斷母子關係,梁女士是這個意思嗎?”厲司夜腫着一邊臉,依然不緊不慢的說。

梁晴咬了咬牙,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不想給?”

厲司空目光一頓,不動聲色抬手捏了捏梁晴手掌,梁晴秒懂,深吸一口氣,面色更冷:“既然你拿我這個母親不當回事,那正好,我也可以不要你這個兒子!厲司夜,你凈身出戶吧!厲氏所有的一切,包括家主之位,你都留下來,必須傳給司空!因為,你不配這個家主!”

最後一聲厲喝,幾乎是擲地有聲,要把厲司夜逼死的意思。

瞬間,整個客廳變得異常安靜,似乎都空氣都瞬間凝窒了幾分。

梁晴眼裡噴着怒火,惡狠狠的逼着親生的兒子。

厲司空沉默的站在梁晴身邊,眼底隱着痛快,面上絲毫不顯。

厲司夜依然曲着一條腿,後背靠着酒櫃,似乎對這一幕早有預見。

習慣了,心也就不會痛了。

男人輕慢的勾了勾唇,剛要出聲,便聽“叩叩”兩聲敲擊,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慢悠悠響起。

挺散漫的態度,不輕不慢不疾不徐的語態,極是悅耳,好聽:“梁女士,凈身出戶哪裡夠?還需要剔肉還骨的吧?我這裡有刀,可以借你用用。”

話落,一道凌厲的白光從女生手中翻飛出去,“砰”的一聲扎在梁晴臂彎間挎着的LV包包上,扎得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