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司夜放下電話，匆匆出門。
小糰子突然豎了耳朵聽，跟葉傾染之間的打鬧聲也停了下來。
“沐沐哥哥，你怎麼了？”葉傾染爬過來，小臉紅朴朴的，一看就玩得挺開心。
的確，今天是她的幸運日。
也是她獲得新生的第一天……從這一天起，她的命運就跟沈沐沐，緊緊的聯繫在了一起。
“噓。”
小糰子豎了根手指在唇邊，快速的跳下床，從窗子往外看。
夜色深深，雨勢不停。厲司夜甚至連傘都沒打，大步跑了出去，開車出了璽宮。
出事了？
小糰子眉頭一皺，思考一瞬，馬上跳下樓。
敲開沈慕歌的房門，小臉挺嚴肅的說道：“媽咪，隔離鄰居突然出門去了……看樣子發生了一些事情，媽咪要不要去看看？”
沈慕歌才剛剛洗完澡，這會把她一身的夜行衣也洗了，然後烘乾，仔細的收了起來。
見小糰子進來，沈慕歌挺懶的往椅子上坐下，讓自己微濕的髮絲鋪了開來：“鄰居出去了，你怎麼知道的？”
“我看到的。”小糰子道，從一邊柜子里拿了吹風機出來，熟練的給自己的親親媽咪吹着頭髮，一看就是做慣的那種。
沈慕歌挺愜意的。
手機已經打開，撥出了號碼，順便問着小糰子：“寶貝兒，你又偷看鄰居啊！”
小糰子：……
吹風機聲音挺大，他當沒聽到。
手機響了兩聲，很快被接起，厲司夜的聲音聽上去並沒什麼變化：“慕慕，這麼晚了，打電話有事？”
沈慕歌舌尖抵了下顎，低低的笑了一聲。
瞥了眼小糰子道：“剛剛餓了，想吃宵夜，厲總方便嗎？”
厲司夜：……
車速很快，外面的雨勢也不小。這樣的天氣，他能分心應付沈慕歌……仍舊顯得遊刃有餘。
唔了一聲，緩和道：“慕慕，明天可以嗎？我這會兒趕着做個案子，明天要用。”
“那就是沒空了？”
“抱歉，慕慕。”深深吸一口氣，厲司夜目光更冷。
好不容易能讓自家小姑娘開一回口，他這邊還忙上了……可，大姐在醫院，他不能不去！
甚至，他從電話里聽得出來，沈一渡的聲音里滿是驚懼，已經徹底亂了。
這也從側面說明，大姐傷得不輕。
電話掛斷，黑色的車體如同午夜的幽靈，狠狠劈開這夜的黑暗，沖向醫院方向。
璽宮：
吹風機的聲音停了下來，小糰子拉了椅子坐下，皺眉看着自己的媽咪。
葉傾染在樓梯坐上，好奇的向這邊看着。
沈慕歌臉上的神色變得凝重，眸光垂落，眼底染了一絲暗芒，又看向客房的方向，按了下眉心道：“去叫你莫叔叔，他沒睡。”
這個時間點，莫北歸應該還沒睡。
其中倒時差是一個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外面這麼大的動靜，他不可能聽不到。
莫北歸很快出來，如沈慕歌所料，他一直清醒着。
而在這極短的時間內，沈慕歌很快搞清楚了厲司夜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
等莫北歸出來之後，沈慕歌心中已有決斷。
“沐沐跟我說了，是你鄰居出事了？”莫北歸問，語氣格外柔和。
不過，這鄰居是誰，兩人都很清楚。
沈慕歌沒在這細節上糾，指節敲了一下桌子，招呼莫北歸坐下，沉吟道：“事有蹊蹺。資料顯示，厲悠悠也曾是賽車手出身。以她的車技，不可能會在高速上突然車禍。”
小糰子目光沉下：“如果不可能突然出禍，那就是人為。”
“會是誰？”莫北歸最後說了一句，挺理智的分析，“如果厲悠悠出事，對誰的打擊最大？”
母子兩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沈一渡！”
啪！
莫北歸打個響指：“那就是了。沈一渡如果一蹶不振，等於是斷了厲司夜一條臂膀……到最後，誰會得利？”
放眼整個厲家，厲司夜也算是史上最年輕家主了。
如果家主突然出事，或者因為某件事情，而大失水準的話……底下的長老會也可能會奮起而攻之，彈劾他下台！
厲氏家主之位，向來惹人眼紅！
“嘖！聽你們這麼一說，這厲司夜還真是個人物了……”莫北歸道，漫不經心的眼底，瞬間勾勒一抹寒意，又於悄然間隱去。
沈慕歌抿唇，忽然起身，大步往外走。
“媽咪，你去哪兒？”小糰子連忙問，滿眼都是無奈。
別人家孩子都還在媽咪的懷裡撒着嬌……只有他，這麼小就操心媽咪的生死問題。
當然，刺客第一殺手的身份，肯定不會出事，他怕是其它人要是死在雲城的地盤，那後續的掃尾工作，也是挺讓人頭疼的。
“媽咪，你的身份，不能暴露啊。你突然出去……厲叔叔會怎麼想？”小糰子道，心塞塞。
也就是他了，都這時候了，還管別人怎麼樣。
當然，如果兩人都出危險，如果讓他選擇只能救一個人的話，小糰子絕對先救自己的媽咪！
沒得說！
他沒那麼聖母，也更不是拯救天下的神……他的心很小，只要媽咪好好的，其它人如何，又關他什麼事？
他的血，從骨子裡就是冷的。
莫北歸出聲：“是的，慕歌。這時候外面又下着雨，天也黑透了……那些人連厲悠悠都敢動，肯定也不會放過你。”
“儘管來試。”女生傲然說道。
又冷又厲的眉眼間勾出一抹殺氣，整個人挺狠的。
轉頭又向著兒子道：“放心，不會給你惹麻煩！”
又看向莫北歸：“你看着他們兩個，我怕……會有人對他們出手。”
小糰子智商是夠了，可如果硬拼武力值，小東西真不夠看。
小糰子：……
葉傾染：……
這是兩個小人精。
“好，我在，你小心。”莫北歸推了推鼻樑上的平光眼鏡，聲音輕淡的回。
沈慕歌“嗯”了聲，已經快速下樓，開了車出去。
夜色很暗，雨勢又急，在她開車出去的瞬間，璽宮外圍很快有車已經跟上了她，不遠不近。
“還真是來了……”沈慕歌低低一聲，目光變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