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窮匕了個見。
眼見林慧怡的策略失敗，李哲凱把自己最大的底牌說了出來。
他吃定高牧，除了高牧對企鵝股份毫不掩飾的志在必得，更主要的是香港本地公司“華夏發展”，也對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興緻濃烈，從他們之前的爭取態度來看，可以說絲毫不下於高牧的志在必得。
都是生意場上的老狐狸，自然知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道理，一個人太無聊了，兩家一起競爭才能有更大的樂趣。
有競爭的市場，才能最公平的體現商品的價值，最合理的商業價值，當然也可能是最大溢價的價值。
“哦，是嗎？”
高牧眉頭緊皺，半信半疑的看着對方。
“高先生可能不相信會這麼巧合，但事實就是這樣。”李哲凱很滿意高牧的反應，伸着一根手指對着林慧怡示意一下，“給對方打電話，告訴他們我有意轉讓企鵝的股份，再把高先生的事情告訴對方，價高者得嘛，我今天就會把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部出手。”
自信的男人很帥，帥的林慧怡有些痴迷的點點頭，“好的李董，我馬上通知對方。”
李哲凱毫不掩飾自己的操作，就是攤開來讓高牧和對方競爭。
高牧不是加不了嗎，不是一分錢都很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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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這樣他也不勉強，更不為難他，因南渠水澆北地田，讓外人來鞭策高牧。
二百萬不樂意，接下去可能三百五都會屁顛屁顛的搶着要吧？
這一刻，為了擺平高牧的不妥協，抹平他的優勢，李哲凱祭出了他手裡的殺手鐧。
他和林慧怡都相信，只要華夏發展的人一加入，高牧的態度立馬改變。
當然了，兩者相比較，他們還是偏向於高牧的，畢竟他對Q鵝的目的明確，兩塊產業的結合對企鵝的未來也更有好處。
不像華夏發展，從一開始，他就對這家公司有忌諱，並沒有因為它是本地的企業而加分。
華夏發展對他來說更多的就是一個鞭策，逼迫高牧妥協的工具，只要高牧給出的條件符合了他的要求，華夏發展最終還是哪裡來回哪裡去。
陽謀！
“李董，你們這樣不好吧？”
做戲當然要做全套了，高牧激動的站了起來，看着起身離開的林慧怡，想攔又不知道怎麼攔。
有獨食吃，誰願意拿出來和別人掙着吃，說不定一個不小心還沒得吃。
這一切，落在李哲凱的眼裡，自然是超級合他的心意了，心滿意足。
同樣是馬一鳴和丁厲，兩人如同隔絕在不同空間一樣的坐在一旁，就那麼靜靜的看着高牧表演，看着不明其中的李哲凱一臉的開心。
已經是無力吐槽了，對高牧的表演天賦，對他這場戲的章節安排，節奏演變佩服的五體投地。
為李哲凱的開心，感到無限的悲傷，一會兒等林慧怡回來了，不知道他是否還能笑的出來。
高老闆玩的溜啊，肖總沒有辦法，想破腦筋用盡一切辦法都沒有取得分毫進步的事情，被他三拳兩手的就這麼破了。
還破的對方很是開心，以為自己賺了大便宜，殊不知這一切都是高牧給他定好的腳印，一步一步的踩着來。
不用再看後面的發展，即便是馬一鳴和丁厲這兩個看似旁人的內人，都清楚的知道結局會是怎樣？
陽謀和是陰謀都是謀，誰算計誰還真的不能看表面，很多時候看似柔弱的一方，其實掌握着更大的主動。
笑到最後的，才是真的笑。
“高先生喝咖啡，稍安勿躁，等幾分鐘就行了。”
李哲凱哪裡會在意馬一鳴和丁厲兩人，根本不會去觀察他們兩人的表情變化，更加不可能猜測他們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把華夏發展搬出來和高牧競爭，最後是他獲益最大。
時間一秒一秒，一分一分的過去。
林慧怡走的快，來的更快。
和走的時候步履輕鬆，姿態高傲不一樣，回來的林慧怡很是沮喪，臉上的失落表情怎麼都掩蓋不幹凈。
“怎麼樣，華夏發展怎麼說，他們願意出多少錢？”
高興的李哲凱太自信了，自信的都沒有仔細的觀看林慧怡的表情，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他需要一個震撼的價格，用來震撼高牧，讓他備受刺激，然後按照他和林慧怡的想法妥協。
“李董，你出來一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林慧怡努力的調整自己的情緒，盡量平淡的說道。
“有什麼事不能當著高先生說的，坐下，說，”
李哲凱依然託大的沒有看林慧怡，揮手讓她坐下，讓她當著高牧的面說。
自信過了頭，最是容易犯錯誤。
又或許這只是一筆小生意，他的主要目的只是為了看到高牧這個所謂有他年輕時身影的年輕人，失敗在他的面前。
以此向林慧怡證明，他就是他，高牧就是高牧。
東施可以效顰，但是東施就是東施，永遠也不可能真的成為西施。
“李董，那個，那個……”
林慧怡實在是糾結，她之所以出去打這個電話，並不是說要出去才有華夏發展的聯繫電話，真的想要一個內招把李哲凱的行政秘書叫來就能知道聯繫號碼。
出去，避着高牧，只不過是想在電話聯繫的時候，就和華夏發展把價格談好，這樣也就可以直接給高牧新的壓力了。
只不過，當電話打通了她才知道，事情並不是她和李哲凱料想的那樣，地球沒有在原地等着他們，而是照常推動着人間前進。
短短几天的時間，不，是前天都還在熱情聯繫他們的華夏發展，今天的態度竟然來了一個九十度的轉彎，同之前的祈求截然相反。
別說配合他們報高價了，連原來的價格都沒有了，他們根本就是對這些股份沒有了興趣。
在她的再三追問之下，對方的肖總才算是用之前她們對待他的語氣，不情不願的告訴她，華夏發展已經獲得了他們需要的企鵝股份，對於科盈手裡的這百分之二十，已經沒有了興趣。
說半句藏半句，林慧怡是耐着性子，忍着脾氣，好聲好氣的讓肖總再說的具體一些。
在平常被她視若小丑一樣的人面前低聲下氣的說好話，那一刻的林慧怡突然覺得自己這邊才是真正的小丑。
好在對方也沒有繼續為難她，最後還是徹底告訴了她所有的實情，原來華夏發展在她們科盈公司這邊不斷的吃了閉門羹之後，終於放棄了努力，把注意力轉到了其他公司。
而這個其他，自然就是除了他們，除了企鵝創始人團之外的IDG投資了。
他們科盈不爽快，一直吊著華夏發展，IDG投資卻是十分的爽快，短短一年不到，在這個互聯網寒冬能有翻倍的收益，出手的比誰都乾脆，說是已經簽署了轉讓合同。
晴天霹靂，落地炸雷。
這個消息對林慧怡的刺激可想而知，不甘心的她也沒有聽華夏發展肖總的一面之詞就OK了，而是趕緊給IDG那邊的熟人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兩句話就得到了她想要，又不想要的答案。
IDG確實是和香港的華夏發展公司簽署了股份轉讓協議，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且也已經按合同流程通知企鵝的麻總他們。
事實不可改變，林慧怡就是再不願承認，也無法改變這個現實。
這樣的一個結果，等於是讓他們徹底失去了制約高牧的機會，這二百五，顯然是很難達到了。
一種在小陰溝翻船的鬱悶和失望，加倍纏身。
“什麼這個那個的，說。”
對於林慧怡的忸怩，李哲凱明顯的不是很喜歡，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林慧怡，太不幹脆了。
“是啊，林小姐，有什麼就直說吧。哎，不管怎麼樣，就算是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
不成功便成仁，高牧表現的義無反顧，完全做好了承擔讓不能接受的後果。
這表情在林慧怡和李哲凱眼裡是無奈，在馬一鳴和丁厲眼裡是無賴。
“……”
林慧怡真的是無語了，真不知道說出實情以後，高牧和李哲凱的表情，是否會互換。
“說吧，是不是華夏發展那邊有變動，有新情況”
說真的，真不是李哲凱表現的太霸道，太自以為是，一開始他確實是沒有注意到林慧怡的表情怪異，之後察覺了卻已經是奇虎難下，已經當著高牧的面要林慧怡直說了，要是再轉身背對，他這個“西施”豈不是大大的失敗。
所以，此時的他也是硬抗，明知道林慧怡聯繫華夏發展有了異變，依然要她明說。
“李董，我剛剛聯繫了對方，他們說已經從其他地方拿到了需要的股份，我們手裡的這百分之二十，暫時沒有需求。”
說的儘可能婉轉，但是再婉轉林慧怡也知道，她這話一出來，之前對高牧的優勢就會蕩然無存。
二百五會成為不可能實現的目標，除非不賣，但可能嗎？
不賣她自己第一個不同意，沒有賣到二百五不甘心，可不賣她會更加不甘心。
一語既出，有人歡喜有人憂！
李哲凱想到了事情會有變故，但沒想到會變故的這麼徹底，竟然連機會都沒有。
高牧影帝上身，激動的一拍手，高喊一聲，“太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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