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牧的班主任之約很突兀，明明他自己就是班長，想見班主任甚至是約他吃飯都是正常的事情，為啥還要通過王菲菲來約人。
實在是匪夷所思。
不過，在怎麼不可思議，王菲菲還是悄然的在周末幫高牧約好了裘正。
地方很偏僻，遠離了上海市區，在崇明島的一處農莊里。
之所以這麼的遙遠，倒不是為了避嫌或者是躲避什麼人，而是因為裘正這個超級理科男，業餘的愛好是垂釣。
崇明島的這個地方，是他的一個老根據地，有空有時間就會來享受一番。
“班主任可以啊，跑這麼遠的地方。”
看着車外鳥不生蛋的荒涼，高牧真不知道這裡怎麼會有農莊？
“崇明島還沒怎麼開發，所以人口的密度很低。我們要去的地方，本就是江海口的一個小漁村，所以有農家樂並不奇怪。”
崇明島的開發，已經說了很多年，但是環境保護和經濟發展的矛盾，一直在制約着它。
所以這幾年變化不大，和主城區，特別是浦新陸家嘴那種日新月異的變化，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在這裡，或許一年之後再來，都依然是舊模樣。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裡的空氣和自然環境還真的是很不錯。比在市區舒服多了，要是在這裡有一棟房子，我也願意經常來。”
打開車窗，感受十二月海島的“冰爽”。
“快關上，這風催債臉上刺骨。”王菲菲可沒覺得這風有多少舒服，合上窗戶，按下了窗戶的控鎖。
“咦，不對啊，這麼冷的天，也能釣魚？”
高牧小時候在小溪你撈魚或者是摸魚擅長，垂釣還真的不是很懂。
“我也不懂，不過他說在這邊釣魚，那就說明他們有辦法釣的，或許就是效率低一些。”
高牧都不懂，王菲菲就更加不了解了，她到現在燒魚都還只會蔥油鯽魚。
寶馬mini在很少看大到的車的道路上，一路飛馳，大約半個小時以後，眼前突兀的冒出幾棟樓房。
王菲菲笑着說道：“到了，就在前面的那裡。”
“這裡是海邊了嗎？”
他們一早從松江口坐輪渡而來，高牧早就沒有了方向。
“還是長江口。”
位於長江口，真要算起來，它的周邊只有很少一部分是東海，其他地方依靠的都是江水。
“嗨，我還以為到海邊了呢？”
“到了，應該就是這裡了。”
老實說，要不是裘正給她詳細的說過路線，王菲菲還真的不一定能找到這個地方。
裘正說的農莊很好找，下車的兩人抬頭就能看到偌大的招牌。
有客到，老闆早早的就迎了出來。
“歡迎歡迎，兩位是住宿還是用餐？”
他們這裡，除了本地的客人外，就只有在周末和節假日，才會有旅遊踏青遊玩之類的客人來。
“老闆，我們找人，裘正你認識嗎？我們是他的朋友。”
高牧下車就觀察過了，方圓五米之類沒有裘正的身影。
“哦，你們就是裘老師的朋友啊，他和我打過招呼的，快裡面請。”
熱情的不得了，看樣子裘正確實是這裡的老朋友了。
“老闆和裘老師很熟？你們是?”
高牧試探性得問道。
“熟，當然熟了，自打我這農莊開起來，他就是第一批客人，每年都要到我這裡來住上幾天。特別是寒暑假和假期的時候。倒是從去年末開始，他已經很長時間沒來了。今天是今年的第一次，哈哈哈，我們都很想他呢！”
老闆很擅聊，有可能是因為高牧和王菲菲是裘正的朋友，所以是竹筒倒豆，停都停不下來。
多年的老客人重新出現，讓他激動的很。
高牧和王菲菲對視一眼，裘正不來的那段時間，正是他公關一個大項目的時候。
吃飯睡覺的時間都緊張，就更不用說出來旅遊踏青了。
不過，看樣子他是真很的很喜歡這裡，估摸着心裡也一直憋着一口氣，早就想重新來轉轉了。
否則，也不會在王菲菲特意約他，還選這樣一個地方了。
“老闆，裘老師在什麼地方，我們去找他。”
“他在江邊釣魚，你們要找他的話，沿着前面這條路一直走，很快就能看到他的。”
老闆的手，朝着農莊側面，一條簡易的小路。
和書本上描述的長滿鮮花的小路完全不一樣，高牧和王菲菲被刺骨的江風吹的瑟瑟發抖。
但他們看到坐在江邊，裹成一個粽子一樣的裘正時，不得不對他表以佩服。
太牛掰了。
“裘老師釣到魚了嗎？”
王菲菲從防風帽中露出一雙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水桶。
“你們來了啊?”裘正很有經驗，身上的保暖措施很到位，或許他本就不是為了釣魚而釣魚：“咦，怎麼是你高牧？”
看清楚王菲菲身後的另外一人是高牧，這樣裘正很是驚訝。
“班主任好。”
高牧拿下頭上的帽子，雖然很冷，但是對他來說也沒有冷到王菲菲那個地步。
“嗯，好。”
裘正不在意的點點頭，雖然驚訝但不奇怪，高牧這個班長和我放風箏輔導老師關係好他也不是沒有道聽途說過，所以只當是王菲菲帶着這個他這個班長出來長長見識。
班級的事情他不管，都是王菲菲和高牧在操辦，所以帶出來看看風景他也不奇怪。
只是，再三張望和確認高牧身後沒有第三者之後，裘正彷徨的問王菲菲：“你說的人沒來？”
“來了呀。”
“在哪？”
“那個，不好意思裘老師，約你的人是我。”
高牧舉着小手發言。
“什麼，是你？”
腳邊的摺疊凳都被裘正踢倒在地，這次的驚訝就很大了。
“對，約你見面的人就是他，高牧。”
王菲菲在一旁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為什麼？”裘正的情緒一下子恢復不了，他不是驚訝約他見面的是高牧，而是:“你和我見面 ，需要王老師特意邀約嗎？我這個班主任再難找，你這個班長，難道還找不到？”
這才是他真正不理解的地方，有必要繞這麼大的一個彎嗎？
“我不知道，這都是他要求的。”
王菲菲後退一步，脫離話局，讓高牧自己面對。
確實，到現在，高牧都沒有告訴她繞這麼一圈的原因，不但不說原因，還要求見面之前不能暴露是他。
“不好意思裘老師，其實真正要見你的也不是我，我只是受人之託而已。”
為了事情更具合理性，為了後面聊的能舒暢一些，高牧又虛擬了一個身後之人。
其實，他也考慮過把馬一鳴帶來，只是他現在也是魔都大的旁聽生，很難說不會碰到裘正。
未免尷尬，高牧還是放棄了他，重新上線虛擬人。
時間不用長，只要這一兩年能扛過去，之後就算裘正知道了他才是正主，也沒什麼關係了。
“誰？”
裘正乾脆的問道，神秘兮兮的。
“具體是誰，現在我也不好說。不過，我這個朋友是開互聯網公司的，他委託我找你，其實是想和你合作一個項目。”
高牧說的這個項目，是牧馬人體系中的重要一環，他其實一直在想辦法鋪開，但因為技術屬性太強，不是專業人士根本聽都聽不懂。
而要能幫助他實現目標，更是要找行業中的佼佼者才行。
實際上當裘正這個班主任出現的時候，已經進入了高牧的考察範圍之內，雖然他因為有項目在做，很少能有接觸。
但是在王菲菲的幫助下，高牧對裘正的認知是一直在前進，不斷在飽滿的。
而真正讓他下定決心，要和裘正溝通的事情，恰巧是因為他之前忙的天昏地暗的那個項目。
項目的保密級別比較高，雖然不是絕密，但是一般人想知道幾乎不可能。
依然還是依靠王菲菲，高牧對這個項目有了一定的了解。
這些 在別人眼前或許是機密，是寶貝，在他看來卻是稀鬆平常的東西。
只是因為年代和技術的局限，這個項目研究的很多東西，還處於理論或者是剛剛實驗起步。
甚至，他還知道項目裡面有幾個小項目走了彎路，屬於沒有面世就是天生要被淘汰的東西。
不過，即便是知道，他也不會傻楞的去提出來。
不是什麼事關國運的大技術，這種事情，難得糊塗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當然，也不是沒有好東西，至少有一項支線研究，和高牧的目標是殊途同歸的。
因此，裘正真的是他目前能找到最好的合作方。
鄭重其事的讓王菲菲出面邀請，也是他的一個小心思，可以讓裘正一開始就重視一些。
否則，要是他自己直楞楞的去找裘正，說不準還沒說清楚就被拒絕了，或者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因為有考慮也會拒絕他。
現在繞了王菲菲一圈，這些顧慮就要可以少很多，至少裘正在考慮答應還是拒絕的時候，必須考慮王菲菲的因素。
“跟我談合作項目？”
裘正的疑惑越來越多，再次看向了王菲菲，想從她哪裡知道一些東西。
然而，王菲菲自己在這次約見中，都只是充當了一回工具人，高牧沒和她說過，她也是一片迷茫。
“是的，一個研究類型的項目，具體的要不我們回農莊再說？”
開口說，就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完的，站在長江尾喝江風，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