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馬……他，他……”
朱副導演伸手指着高牧，雙眼暴睜，牙齒打架，口齒不清。
“馬什麼馬，這是高總，你剛才耳朵聾了，沒聽清楚嗎？”
對於自己副手的表現，馬大導十分的不滿，這不是丟他的人嗎？
也太不淡定了，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了，就不知道學學自己，學點自己的長處，學點自己的好，學一學自己的淡定和坦然自若？
雖然被馬大導訓斥，但是着急的朱副導絲毫沒有在意，他急於告訴馬大導一件可怕的事情。
“馬導，他，是他，他是他？”
“什麼玩意，話都說不清楚？我當然知道他是高總了。”
馬大導那個氣啊，這比在大門被門衛攔住不讓進園還要丟人。
“是，哦，不是。”朱副導是越急，越說不清楚想要說的話，只是指點高牧的手一直指着，沒有絲毫要收回的意思，“我是說我認識他，是他……”
“你認識高總？”
這一下不但是馬大導詫異，詫異的顧不上朱副導的表現丟了他的臉面。
同樣驚訝的還有李柔潼和霍姐，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然後兩雙眼睛四顆眼珠都落在了高牧的身上，想要看他怎麼說。
高牧剛剛鬆開的眉頭，再一次的糾結，川字皺紋比之前還要深沉。
不光是朱副導了認識他，還有他也有一種對朱副導演熟悉的感覺，熟悉馬大導，熟悉朱副導演，高牧可以肯定這絕不是巧合。
就像朱副導演說的一樣，他們彼此還真的可能是認識的，只是他們到底是誰呢？
他們又是因為什麼認識，在什麼地方認識的，一時之間高牧依然還是沒有頭緒。
此時的他，也是心癢難耐，恨不得把馬大導和朱副導演鼻樑上的淡色墨鏡摘下來，盯着他們的眼珠子好好的研究研究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他，他啊。”
朱副總急的眼淚水都快流出來，他都說的這麼激動了，馬大導竟然還是沒有一絲的反應，還是沒想起來高牧是誰？
這不是要急死他嗎？
比朱副導演先急死的肯定是馬大導，說的這麼激動，說的這麼急切，卻是等於什麼都沒說。
倒是說個一二三四五，說清楚高牧到底是誰啊？
他他他的，他MMP的，他怎麼知道他是哪個他？
人的大腦往往會在關鍵的時刻宕機，馬大導是越努力的想要破解對高牧的熟悉感，越想知道朱副導演說的是什麼意思，卻越是沒有頭緒。
朱副導演倒是沒有大腦宕機，但他的嘴巴暫時不利索，要說的話，關鍵的詞語一個都沒說出來。
除了着急，就剩下焦慮。
詭異的氣氛，在辦公室內升騰而起，即便高牧的辦公室夠大，依然無法包容如此巨大的一份詭異。
而與此同時，空氣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馬大導不問了，朱副導演也不結巴的重複了。
李柔潼個霍姐也沒有打開話匣問一問的意思，助理小艾更是緊閉着嘴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要問也輪不到她。
於是乎，安靜的辦公室除了詭異的氣氛，就只有幾人的眼珠在轉動，同時彼此的呼吸也彷彿在傳達他們彼此的情緒。
……
“哥！”
這樣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沒有敲門聲，毫無預兆的辦公室的大門就被推開了。
哦不，應該說是被人拉開的，因為門很重，開的也不快，所以是人未至聲先到。
這一聲哥對辦公室的其他人陌生，對高牧來說卻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除了高露，還能有誰？
對於高露的突然出現，高牧並沒有什麼驚訝，因為這是他的安排，是他讓丁厲去老家把她接來的。
為了讓高露這個時間點來上海，他還主動給她編撰了一個理由，成功的讓高露翹了課。
而高露的出現，反倒是讓李柔潼心情有些複雜，叫哥自然就是妹，不管是高牧的什幺妹，等於是她第一次見到了高牧的家人，心情忐忑複雜也在情理之中。
一雙盯着大門之後的複雜之眼，也滿是期待。
而霍姐和助理小艾，肯定也是好奇的，她們也看看這個只聞其聲還不見其人的高牧妹，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隨着厚重大門被推開的足夠大，高露露出了她的真容，但是給與震撼最大的，反倒是應該最沒有關係的馬大導和朱副導演。
隨着身體和眼神向後轉，朱副導瞪大的眼睛再一次的擴張了百分之三十，白珠子幾乎要脫筐而出，之前指着高牧的手而是顫抖的指着高露，嘴巴的結巴也愈發的嚴重。
“是、是、是、是你……”
這一句結巴，差一點沒咬斷他的舌頭，硬生生的把大門牙磕巴的發麻。
同一時間，馬大導的眼珠子也暴睜了起來，沒有和之前一樣的訓斥朱副導，而是和他站成一排，幾乎和他一樣的舉着手指着高露，同樣的磕巴，“是你，你，你是高露……”
高露，高總，哥……
轟隆！
一道恍然大雷砸進了馬大導的腦海，劈的他清醒了過來，也劈明白了為什麼覺得高牧眼熟。
能不眼熟嗎？
高露的大哥，在車墩警告過他和小朱的那個年輕人，那個坐大奔馳的年輕人。
世界真的是小啊，為什麼明明叫大上海，緣分卻是這樣的淺薄狹窄，繞了一圈竟然是這樣的熟人。
尷尬他媽給尷尬開門，尷尬到家了。
“是你們？”
高露也沒想到，進高牧的辦公室，最先看到的人竟然不是高牧，而是這兩位。
“哥，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你不會？”
不等馬大導和朱副導回答，高露又問上了高牧。
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高牧不會還翻老賬，把馬導演叫來這邊“欺負”吧？
當初的事情，即便過去了這麼久，高露是一直沒有忘記的，畢竟是她人生的第一演戲。
而和馬導之間的誤會雖然被高牧說的比較可怕，當時也順從的高牧的意見，但老實說，一切都還是高牧的猜想，不管馬大導到底是處於什麼樣的目的，至少她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所以對他們兩個是沒有任何怨言和憎惡的。
“想什麼呢？他們是來談合作的。”
高露進辦公室的一瞬間，高牧也就想起了馬大導和朱副導到底是何方人物，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覺得他們熟悉，更透徹了朱副導演的表現根源。
只是這緣分，確實是說不出是個什麼味道。
“姑姑來了嗎？姑姑……”幾人還在感慨，高露身後緊跟着又是一出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然後馬一鳴的大腦袋露了出來，再然後，“我靠，你們兩個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