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祿伯還未接口,站在堂口的小二笑容滿面的迎上前說道:“兩位客官早啊,小爺您說的臨安‘閩浙居’正是敝號的總店。”

“噢”岳震點點頭說:“祿伯咱們就住在這裡吧。”小二抑揚頓挫的唱喏聲中兩人邁步而進。

店中的堂倌奉上熱茶,祿伯就把手裡的活魚交給他,吩咐一尾紅燒一尾炖湯又點了兩個小菜一籠饅頭。堂倌走後,岳震四處打量着皺眉道:“祿伯您來過這邊?怎麼這裡的人一大早就這麼大魚大肉的,也不嫌油膩。”

“早些年我是來過,不過那時還沒有這般繁華。老漢估摸着應該是從兵部在鄱陽湖建了水軍大營開始,這裡才跟着熱鬧起來嘍。”

祿伯低聲答道:“震少你看這些人的穿着,都是些遠處趕來的水產商人,和咱們一樣,顛簸一宿,採辦完畢飽餐一頓也好能早早趕回去。”

吃飯的客人雖然不少,可人家上菜的速度也不慢,兩人一壺茶還沒喝完,堂倌便捧着熱氣騰騰的飯菜而來。

在船上晃悠了一夜,岳震原本沒有什麼食慾了,但撲鼻而來的香味卻讓他精神一振食指大動。一碗香噴噴的魚湯下肚後,岳震對着一旁伺候的堂倌翹起大拇指道:“好,色、香、味俱佳,活魚湯鮮而不腥果然是好手藝。”

堂倌自然是眉花眼笑,反過來又奉承岳震一番。

岳震可沒功夫和他互相吹捧,和祿伯兩人埋頭大嚼,不大的功夫如風捲殘雲般,把飯桌打掃的乾乾淨淨。

祿伯輕拍着鼓鼓的肚皮意猶未盡的嘆息說:“可惜,可惜。要不是咱爺倆有事,定要飲他一壺紹興老酒,那就更美嘍。”“不錯。”岳震打着飽嗝道:“等咱們接上魯師傅,到時一定記得再到這裡大吃一頓。”

撤去杯盤碗筷堂倌又端來茶水,祿伯趁機叫住了他問起水軍大營的事。

結果堂倌撓破了頭皮,也沒說出他們想打聽的訊息。

岳震在一旁暗笑道,要是什麼人都能知道大營里駐的是那路人馬、人數多少,那才是怪事呢?。看着祿伯鬱悶的賞了堂倌一把銅錢,他才笑着說:“呵呵・・祿伯不用上火,這些事那是他一個小夥計能知道地,好歹清楚了方向,咱們自己想辦法進去不就全明白了。”

結帳出了‘閩浙居’天光已經大亮,街頭比剛才反而安靜了許多。老少二人就沿着堂倌所指的方向,一路溜溜達達的朝水軍大營走去。

遠遠的望見營門時,眼尖的祿伯驚呼道:“震少快看,快看!元帥的大旗!”

岳震也是一驚忙凝神看去,可不是!透過高聳的營門能看到船塢里,有一艘戰船上飄揚着‘岳’字大旗。

眼看就要到營門時,祿伯略微有些失望的說:“噢,原來是少帥的將旗,老漢白高興了一場。唉,想想快一年沒有見過岳帥啦,不知你爹他的身體有沒有生病,眼疾好利落了沒有?”

聽說是哥哥的將旗,岳震卻興奮的蹦了起來。嚷道:“祿伯,你說我哥他會不會就在大營里?”

“那是當然。”祿伯一付沒好氣理他的樣子。“旗隨將動,哪有沒這個人亂插大旗的道理。唉?奇怪了。”

祿伯說著停下了腳步,一臉茫然的看着大營好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對着岳震說道:“怎麼是韓帥帳下的軍士守營門哩,他們不是遠在淮水嗎?不對呀,震少你看,營里的船上怎麼還有左護軍的旗幟,這到底是誰家的大營啊!”

岳震早已興奮的手舞足蹈不知所謂了,那聽得見他嘮叨些什麼,只是一個勁的拉着他向營門跑去。

“此乃軍營重地,閑雜人等快快止步,再往前就要開弓放箭啦!”

營門箭樓上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呼喝,岳震一陣尷尬趕忙剎住腳步。暗暗自責,從小在軍營里長大,還差點犯下擅闖營門的錯誤,真是得意不可忘形,遇事冷靜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不易呀。

檢討一番後,他才仰頭高聲喊道:“我們來尋從臨安來的魯一真魯師傅。”

“哦,那就近前說話吧。”沒想到守門的軍士這麼好說話,兩人面面相覷着走到了大營門樓下。

從裡面出來一位精瘦的中年小尉,仔細的打量着岳震道:“後生你可是魯師傅作坊里的小夥計?”

祿伯張嘴就要自報家門,岳震忙使眼色止住,滿臉笑容抱拳拱手說:“正是正是,這位大哥認得我家師傅?”

“嘿嘿・・魯師傅現在是整個大營里的紅人,那個不認識呢?”中年小尉也笑呵呵的答道:“你師傅現在是大營里三家水軍的總監工,呵呵・・威風吧?好了不與你多說了,我這就差人叫魯師傅來見你。”

說罷軍士轉身離去,岳震他們隱約聽到裡面一陣呼喝漸漸遠去。

半盞茶的功夫,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中魯一真的罵聲傳來。“小兔崽子,早不來晚不來,趕在這個節骨眼上來・・”

待岳震和祿伯看清了他的‘出場陣容’,都忍俊不禁捧腹大笑。

魯一真風風火火的走在最前面,身後是一個軍兵舉着大傘亦步亦趨的緊跟着,左邊一個小兵手拿蒲扇,最搞笑的是右邊的軍士,一手汗巾一手茶壺,臂彎里還掛着籃子,籃子里放着幾牙西瓜。

可憐的小兵既要跟上魯一真的步伐,還要照料茶壺、籃子,自然是手忙腳亂滿頭大汗,樣子甚是滑稽可樂。

“震少!老祿!”魯一真看到他們頗感意外。

岳震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眨眼說:“現在我可是魯師傅你的小徒弟啦,有什麼話咱們進去再說。”

“哈哈哈・・・”祿伯卻怎麼也忍不住,大笑道:“魯一真呀,魯一真。下次再被人綁架可一定叫上我啊。這陣勢真像那位官老爺微服私訪,還把你那小夥計嚇得哭天抹淚的,真是笑死老漢了。哈・・”

魯一真一拍大腿說:“你們來的正好!咱岳家軍可不能輸,少帥正在那裡發愁着呢。”說完不理狂笑的祿伯,不由分說拽住岳震往裡跑去。嫌跟在身旁的軍士們礙事,嘴裡嚷嚷着。

“幾位就別跟着啦,要是耽誤了少帥那邊的事,受罰的時候可別怨老漢沒提醒你們哦。”

岳震見他火燒火燎的模樣,又聽說哥哥遇到了難事,頓時就急啦。“魯師傅快說,到底出了什麼事,難道還有人敢欺負我哥?”

“來不及了!劉子翼那小子眼看就頂不住了,馬上就該少帥上場啦。”魯一真滿嘴莫明其妙的話,腳底下卻是越跑越快,岳震無奈只好跟着他拐了好幾個彎,跑上了一座人頭攢動的船塢。

“各位,各位讓一讓!我們岳家軍要求換人!”魯一真拉扯着岳震高喊着向人群中擠去。

“魯師傅啊,你不是三軍總監工嗎,怎麼成了岳家軍的人。”

“別急魯師傅,說不定我們劉將軍才是最後的贏家呢。”

兩旁的軍士們鬨笑着給他們二人讓開了一條通路。

擠到船塢的邊緣,岳震看出來焦點在前方的水面上,周圍的大小戰船上與船塢一樣,佔滿了圍觀的軍士。三種顏色的軍服涇渭分明,那熟悉的岳家軍軍裝集中在左前方的幾隻大船上。